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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弦是李舒真叫来的,让他离开,她第一个不答应,“路斯朗,这是我们的私人聚会,该离开的是你。”路斯朗噙笑,视线幽幽划过季印瞳的脸,轻描淡写地问:“你要出国了?”
季印瞳故作镇定地点头。
她感觉得到,路斯朗对于她要出国这件事,内心并无波澜。
李舒真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路斯朗。
自从知道路斯朗抛下季印瞳和别人结婚开始,她看路斯朗哪哪都不顺眼。
大学时人人称道的金融系系草,曾被形容为初恋脸的男人,现在她看一眼都要长针眼。
她阴阳怪气地出声:“路斯朗,这是我为印瞳办的送行聚会,我作为主办方,请你出去。”
路斯朗仿若未闻,长腿一迈坐在了沙发上,颇有主人的架势,对着季印瞳道:“那我也来送送你。”
“你……”李舒真正准备一顿输出,看到赵非飞递过来的眼神,又闭了嘴,乖乖坐下。
李舒真不赶人,路斯朗理所应当留了下来。
季印瞳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转头继续和庄弦的话题,“明天早上的飞机。”
庄弦随即道:“我去送你。”
路斯朗从进来开始,视线就没有从季印瞳身上移开过。
听庄弦亲近的话,再看两人因为坐得近而相碰的膝盖,心里隐隐不爽。
他并不是吃醋,他只是不希望季印瞳吃这颗回头草。
他这样提醒自己。
可是见季印瞳朝他腼腆一笑,并不拒绝,终于还是忍不住动作。
他开了一瓶酒。
“路哥。”赵非飞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和他碰杯。
李舒真见庄弦和季印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趁机拉着周丽华过去跟赵非飞喝酒。
赵非飞见到李舒真的眼神,就跟老鼠见了猫。
即使自己是只修炼千年的老鼠精,见到猫也会本能地心虚。
他放下手中摇晃的红酒杯,借口上厕所,手脚僵硬地走了出去。
李舒真目光追着他走出包间的身影,内心疑惑更甚。
她又不是吃人的母老虎。
难道暴露了?
她摸了摸自己粉嫩的小脸,眉毛皱成一团。
路斯朗又干了一杯。
他脸上爬上酡红,修长的手指一展,轻轻拉开束在脖子上的领带。
领带……
生日宴上那一幕又在他眼前回闪。
季印瞳……曾经也这样帮他系过领带。
他忽然觉得呼吸有点艰难。
这几日,这个画面已经无数次出现在他脑海中。
现在是系领带,以后会做什么……
他闭上有些发红的眼,深呼吸几口,又重新睁开。
长腿一迈,朝季印瞳身边走去。
庄弦正在邀请她去他家做客,说他表妹很喜欢她。
他杵在边上,插不上嘴。
西裤口袋里的手摸上丝绒盒子,他没有犹豫,拿了出来。
盒子丝绒盒子是宝蓝色的,体积不大,常年占据他西裤口袋的一个位置。
因为他一直以为,这个盒子还会用上。
后来,随身带着它,就成了习惯。
盒子在拿出来的那一刻,便把季印瞳的目光吸了过去。
她羽睫轻颤,陷入回忆。
毕业那天,下了好大的雨,路斯朗来接她回去。
当时,哭闹的周丽华刚被刘艺拉开,李舒真和同学在解释,她周围没有一个人,心里乱得很。
路斯朗手捧玫瑰,出现在楼梯转角的射灯下。
他穿了一套暗红色亚麻西服,矜贵,冷漠,五官轮廓里都透着一股谦逊的锐气。
“那个不是传说中的金融系唯一真神路斯朗吗?”
“好帅啊。”
“帅有什么用?又有钱又帅你能懂?”
“那玫瑰花是给谁的?”
“女朋友呗。”
“啊啊啊啊啊啊,我愿意。”
“花痴!”
季印瞳正垂眸抿唇,深思懊恼,听到议论声抬头去看。
一眼发现了他的不同。
路斯朗从来不穿红色。
心里左冲右突的猜想还没得出结果,路斯朗已经站在了面前。
围观的人凑过来,投来艳羡的目光。
“瞳瞳,毕业快乐!”
季印瞳对上他繁星般耀眼的黑眸,暂时抛弃了无用的烦恼。
她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脸,伸手去接那捧硕大的红玫瑰。
路斯朗却没有给。
她愣住,凝眉看他,只听见路斯朗打趣道:“瞳瞳,今天也是我毕业的日子。”
“你有什么礼物给我吗?”
边上的人群一阵哄笑。
季印瞳红了脸。
昨晚明明说好,晚上一起庆祝,没说要送礼物啊。
他这样,算不算耍流氓?
她抿唇,嗔怪地要去打他。
面前的人忽地单膝下跪,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蓝色的丝绒盒子。
这个……是求婚戒指?
路斯朗打开盒子,问道:“毕业了,把你自己送给我吧?”
盒子里是一枚粉钻戒指。
季印瞳见过它的样子。
再次看到这个盒子,季印瞳恍惚又回到那个雨夜。
那一晚,她站在房间落地窗前,看到楼下大门外立着的人。
雨水哗哗地冲下来,他没有撑伞,捧着玫瑰,喊着她的名字。
倔犟得让人心疼。
风雨遮盖下,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瞳瞳,不要去R国,留在我身边好吗?”
“瞳瞳,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吗?”
“瞳瞳,我爱你。”
……
如此反复,让她动摇,让她懊恼,让她心碎。
那一夜,她没有睡着。
她关了灯,躲在窗帘缝隙后一直看着他,陪着他。
凌晨三点,他被司机劝了好久后,终于接走。
她哭肿了双眼,透过眼缝看他离去。
他的背影带着一丝莫名的狠厉和决绝。
……
这段感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季印瞳摇头,一滴泪落在手背上。
路斯朗已经打开了盒子,拿出了戒指。
他颤抖着手指,不发一言,将戒指递到季印瞳面前。
假如他现在再次求婚,季印瞳或许会冲动答应。
可他却问:“你后悔吗?”
声音清晰却颤抖。
季印瞳说不出来,先是很快点头,接着又连连摇头,掉了两滴泪。
路斯朗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在她眼里,芭蕾舞永远大于自己。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再次拿出这枚戒指,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鬼使神差问出那句话。
也许是他觉得这是他见季印瞳的最后一面,也许是他心有不甘。
他的本意只是不想看季印瞳和庄弦再聊下去。
结果却是自取其辱。
季印瞳泪光中看到一直举着的戒指,伸手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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