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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主播你这技术真菜，我用脚玩都比你玩得好，也不知道你们每天两千人围着看一个菜鸡打王者有什么意思？真无聊，退了。”长长的恶评飘过直播间，立刻引起了粉丝们的愤怒，点进人家主页，发现是消费上万的土豪。土豪又怎么样，有钱就能在网上乱骂？
宋九的粉丝们气不过，跑去人家私信逮着人骂。
被拿了一杀，宋九的游戏界面灰了，抬头看见乌烟瘴气的弹幕，不由得开麦缓解氛围：“宝宝们理智一点，不要人身攻击，再说了，我本来就玩得菜，大家能在我的直播间里看得开心图个乐子。不要吵架哈。”
少年嗓音清洌，又带着点软软的腔调，听得人浑身清爽，瞬间没了脾气。他们家小九就是好，不仅手指纤长，声音还好听，粉丝们在直播间里疯狂打字嗷嗷叫唤。
“斯哈斯哈，小九嘴巴真甜，是不是偷吃了糖果呀，快让我尝尝？（坏笑）”
“小九你就是脾气太温和了，明明是那个人没素质，一上来就骂人，你却不计较，情绪稳定，什么神仙主播，我粉你一辈子。”
“大家听主播的话喔，别上升人身攻击，给主播招黑。”
......
直播间又恢复了平静和谐。
宋九是芒果平台的小游戏主播，刚开播没多久，没什么名气热度。他不太会直播，也不懂那些规则，直播设施都是他弄了一个下午才勉强弄好。
王者，是当下大火的五对五竞技游戏，分为红蓝两队，三条线路，玩家需要挑选角色推塔，哪一方的水晶先爆炸，哪一方失败。
这个游戏在当下很火很时髦。
宋九刚开播的那天，平台只推了几百个人，观众们见是个新手主播，点进直播间看了会儿发现主播不仅技术菜，跟个闷葫芦似的不说话，还不露脸，纷纷失去兴趣走了，只留下几个人。
后来，宋九学习模仿其他主播，打开摄像头，露出操纵手机的双手，还有模有样地和观众们交流娱乐，渐渐地，技术上来的同时积累了十多万粉丝量。
虽然大部分粉丝都是因为手和声音才关注他的，但宋九很满足。
一点点地看着自己粉丝数量从零到一，再到十多万，心里成就感十足。
宋九擅长玩中路和辅助，这次他开了匹配，打算练习瑶这个英雄，结果当然不太理想。他操纵人物在下路帮助射手清兵，丢个一技能探草，被蹲在草里的打野和射手抓了，送出二血。
弹幕里飘过许多调侃发言。
“哈哈，小九太笨了，一去就被秒了。”
“刚才你的被动被打掉了，探草的时候就要稍微隔远一点，身位不要压得太靠前，容易被秒。”
“还好这只是匹配，要是在排位里，主播连续送两次，不得被某些暴怒的喷子问候全家。”
这局队友都很给力，开局五分钟总共拿十个人头，说实话，宋九真不是打游戏的料，他们队唯二两个人头都是自己送的。他知道这款游戏的氛围总体比较糟糕，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也庆幸队友素质高没有开麦骂人。
宋九是个听话的主播，和粉丝们互动的同时顺便把弹幕里的实用技巧默默记在心里，下一次探草的时候学乖了，身位没有太靠前。敌方打野蹲人失败，在公屏里发了一句‘咦？学聪明了？’。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笑喷了，攻击性不高，侮辱性极大，委婉又直白地点出主播菜菜的技术，偏偏对方骂人没有带脏字，不好反驳。
有粉丝在调侃，也有粉丝觉得主播实在笨得可爱，刷了点小礼物。宋九看着弹幕里礼物特效，耳朵有些发烫：“我还不太熟练，会多练习的，感谢宝宝们的支持。”
“乖崽崽的声音好好听，妈妈听得心都化了，再多叫几声。”
“这把射手操作厉害，有手法有意识，小九你乖乖跟着脆皮射手，保护好输出，绝对能赢。”
“哎，今天榜一大哥怎么没来，要是榜一在这里，小九哪能被别人欺负了，大佬嘎嘎带飞好吧。”
粉丝们正讨论着，榜一大哥金闪闪的进场特效刷地进入直播间，闪瞎观众眼睛，紧接着价值599钻的浪漫花火直接霸屏，连续二十次才停下来。芒果平台金额与钻石的兑换比例是1：10，一上来就刷了将近1200元的礼物，不愧是财大气粗的榜一。
别看宋九直播间有两千多的在线人数，实际上愿意付费刷礼物的粉丝寥寥无几，偶尔看得爽了心情愉悦才会施舍般刷点价值十多块的小礼物。平台抽成一半，主播到手金额直接缩水。开播的前一个月，宋九每天收入只有十几块，连交电费都不够，后来粉丝数量上来了才好点。
鹤奕：晚上好，我来晚了，自罚二十次。小九在和粉丝组车队？
“哇，榜一哥哥来了，吸吸财气，晚上好晚上好（崇拜崇拜）。”
“大佬晚上好，没有组车队哟，小九今天打算练瑶妹，不过匹配开局送两杀，正在被虐呐哈哈。幸好同局的队友有素质，没有责怪小九。”
宋九从游戏界面抬头，瞥了一眼特效不停的屏幕，连忙出声制止：“够了够了，鹤奕别刷了，这年头挣钱不容易，待会我联系后台把钱退你。”
只有打过工的才知道现在的钱有多难赚。宋九每天在屏幕前坐满六个小时，腰酸背痛，眼睛都看花了才勉强维持生计。他不希望粉丝们破费，虽然鹤奕财大气粗，挥金如土，不是缺钱的普通人。
榜一简单回复了不用两字，然后便和往常般维持高冷神秘的大佬形象，没有再发言。粉丝们习惯了大佬惜字如金的作风，津津有味地嗑起cp。
宋九操纵英雄给队友刷盾，终于在队友们的高超技术下推掉敌方水晶，他看着公屏，犹豫着向榜一发出组队邀请：“那我们加个好友，我带你打排位。”总不能让粉丝白白刷礼物却什么也没得到吧，更何况，鹤奕的灯牌三十级了，这意味着在他直播间消费总金额达到了六千元。
另一边，卧室里的蒋鹤奕剑眉微微挑起，心里来了点兴趣。
这个游戏主播是几周前平台偶然推给他的，他喜欢打游戏，但对游戏主播不感冒，本来打算划走的，然而屏幕里握着手机操纵人物的双手白皙纤长，如玉般莹润，黛青色的血管蜿蜒于手背若隐若现，完美得像是艺术品。
他很少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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