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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愿为父皇效劳。”厉崇翊神色摆得恭恭敬敬，既然必须要得罪一方，就现在的形势，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少年太子垂眸看着怀里的小猫，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帝王交代了一些事项，将人遣散回去。
猫儿性格内向，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不知厉崇翊使了什么法子才获得小九的亲昵。
倒是小瞧了这个名义上的太子。
不过由于种种原因，帝王没有阻碍他们的亲密。
赵宴不可能一直陪着小猫，自己吐血的事好几次都差点被猫儿发现，小九亲昵太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厉崇翊虽狠厉异常，但刚刚对小九却是百般呵护，双手时刻搂着猫儿生怕摔了下去。
不管是真的爱护，还是在演戏，装给众人看的，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应该顺着杆子往上爬。
博得帝王的认可，远远要比什么摄政王重要得多。
“孙侍郎何在？”
太子来到官员府邸时，门口的奴才正在打盹，猛然被人叫醒，脾气暴躁的他睁开眼，刚要训斥却看见了明黄色的蟒袍。
硬生生压下怒气，行了跪拜礼。
“太子殿下稍等，奴才这就是禀报老爷。”
那奴才消失在里院，回来的时候态度散漫了不少，礼节没有错误，但眼底的蔑视不屑十分明显。
将太子迎进大厅，端上茶水，又道：“大中午的，老爷正在午休，太子殿下怕是要再等一会儿。”
君为臣纲。
从未有过让未来的君王等候臣子的荒唐事，换而言之，孙侍郎压根就没把少年太子放在眼里。
区区守门奴才都敢趾高气扬，可见其主子更是轻蔑。
桌上的茶水满当当的，稍微一挪动就会撒出来，茶满欺客。
太子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小口。
苦涩，低劣。
拿这些劣质茶招待储君，倒不怕被砍头。
好一番良苦用心，就差把不欢迎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等？”
太子意味不明地重复这个字，话音刚落，猛地将茶盏砸破了奴才的脑袋，鲜血横流。
奴才捂着流血不止的脑袋，疼得在地上不停翻滚。
“孙侍郎贪污官银数千两，孤奉旨捉拿罪犯，来人，迅速搜查整座府邸，清点资产。”
太子一发话，身后的侍卫们立刻将府邸封锁得密不透风，官府人员奉旨办事，开始地毯式清扫，土地、房产、金银财宝、艺术品、书籍等皆要充公。
或许是真在午睡，孙侍郎被侍卫架出来，身上只穿了单薄的亵衣，寒风一吹，冷得瑟瑟发抖。
孙侍郎是摄政王心腹，自然知道主子与太子的交易，他打心底瞧不起这个仰人鼻息而活的太子。
所以，他听见奴才的禀报，没有放在心上，选择继续午睡，算是给太子立个下马威。
没想到一觉醒来，却无缘无故抄了家。
“没有证据，就擅入私人宅府抄家，厉崇翊你就不怕被人诟病？”
孙侍郎被暗卫压得跪在地上，喘不过气来，恨恨地看着主位上的太子。
少年一身华贵，听见这话，一个眼神也没给，摆足了储君的架子。
“放肆！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也是尔等贱民敢呵斥的？！”
身边的太监走过去，抽了孙侍郎两巴掌，从袖子里拿出罪证和搜查令，嗓音尖细。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就是证据。”
一叠叠的纸张砸在孙侍郎脸上，边缘锋利，脸部划破了几道口子。
黄纸黑字，不过匆匆几眼，就足以让他彻底乱了阵脚。
皇帝在位仅三年有余，他贪污受贿的数额堪比国库两成的年盈利，每一笔金银下都附有详细的时间地点原因。
精确到令人发指。
孙侍郎看到密密麻麻的铁证，面如死灰，终于慌了神：“你就不怕让人知道了，承担不起后果吗？”
他口中的人指的是谁，厉崇翊一清二楚。
诚然，当初他靠着与摄政王的交易才夺取了太子之位，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少年太子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语气不疾不徐。
“孤不过是奉旨办事罢了，光明正大天经地义，怎会害怕旁人知晓？”
太子放下茶杯，抚摸着手里的猫儿，淡淡道。
宋九知道当初厉崇翊在王府的艰难处境，没有人脉没有势力，刚刚坐上储君之位，他担心此行太子会出什么意外，便专门跟了过来。
把人逼到绝路，什么都干得出，没有完成任务是小，丢了性命是大。
帝王对他的宠爱，满朝皆知。
如果有突发情况，宋九心想自己帝王爱宠的身份总能起到一点震慑作用。
小猫要跟着他一起办公，厉崇翊没有拒绝。
刚才太过慌张，孙侍郎没有注意到太子怀里抱着什么，他凝目一看，才发现少年怀里蜷缩的是一只毛色柔顺的蓝眼白猫。
心下一抖。
帝王的爱宠怎么会在太子怀里？
莫非...
孙侍郎心里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破口大骂。
“你这个叛...”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太子暗卫捂住了嘴巴，说不出一个字。
死者死于话多。
厉崇翊不想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他坐在大厅主位上，看着满院子惊慌哭泣的众人。
有嗷嗷待哺的小孩，也有豆蔻年华的姑娘，他们害怕地抱在一起蜷缩在角落，哭得伤心难过。
其中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连滚带爬地想要爬过来，被暗卫拦住了去路，她只好跪下来磕头，祈求太子能够大发慈悲，饶过无辜的家属。
不施粉黛的脸上因为落泪更显几分凌乱美，清纯与风情交织在一起，只能唤起男性心中的怜惜疼爱。
然而，经历过至暗时刻的人，目标明确心性了得，怎会被单薄的美色所勾引。
厉崇翊站在一旁无动于衷，冷眼看着他们眼底希冀一点点消散干净。
心里毫无波动。
官府专员办事效率很高，一炷香后，资产全部清点完毕，不愧是摄政王心腹，一排排黄金数不胜数。
任务繁重，要抄的不只是孙侍郎的家底，厉崇翊搂着猫儿径直前往下一座府邸。
那一天，京城的空气格外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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