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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好一会儿后,她来到顾小稚的面前。顾小稚虽然只有十岁,但他的身高跟温九龄一样,都是一米七二。
温九龄抬手,揉了揉他浓黑又柔软的发顶,声音温柔,带着一丝丝安抚,缓缓地传入顾小稚的耳膜里,
“小稚,我很高兴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能帮助我,但你是我的病人,只有你好好的,我才能放心。听话,跟你小叔回去。我现在烧已经退了,很快也会出院的……”
顾小稚情绪有些失控,
“你根本就没有好。医生说你失血过多,还说你肺都快要被高烧给烧白了,我不走,顾时南不管你,我管你…”
温九龄因为顾小稚的赤子之心,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她微微垂眸,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她潮湿的眼底,也盖住了她眼底浓烈的情绪。
她周身都散发着说不上来的悲伤,那种悲伤潜移默化里,直击顾时南的灵魂。
他想不明白,她究竟在悲伤什么?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她说要留在兰城,他便让她留在兰城。
她说要让他护她,他便顶住外界压力护她一片安宁。
她究竟是哪里不满?
“小稚……”
温九龄抬起头,除了眼圈有些红,眼底一片清明。
她抬手抚摸着顾小稚稚嫩的脸庞,哑声说,“小稚,不要惹你小叔不高兴,好吗?”
顾小稚有些心酸,他声音有些哽咽,“为什么事到如今,你心里想着的还是他?”
温九龄笑了笑,眼角溢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因为,我……要依仗他。”
顾小稚:“你是害怕被赶出兰城吗?温医生,你相信我,我可以保护你。”
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且还生着病需要被人照顾,又怎么可能保护得了她呢。
不会的。
所有人,都只会怨恨她不仅迷惑住了顾时南,还蛊惑住了年幼的顾小稚。
所有人,都会视她为红颜祸水。
她的处境,只会变得更加艰难。
可,温九龄不会伤害一个年少孩子的一片心意。
她笑看着顾小稚,
“我当然相信你可要保护我。可是,如果你若是因为照顾我而病倒了,到时候我要怎么办?跟你小叔回去,明天再来看我……”
顾时南已经没了耐性,他在这时冷冷沉声,对顾小稚威胁道:
“要么给我回去,要么我连夜逼她离开兰城。”
顾小稚做出妥协。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做出妥协。
顾时南把顾小稚送到秦秘书的手上后,就折回了病房。
温九龄坐在床沿,双脚垂着,眼神没什么焦距的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
玻璃窗上,倒映着她有些模糊的轮廓。
光影交织里,她安静的仿佛谁都无法融进她的世界里,无声而又无边。
顾时南立在门口,长久的看着她。
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她这才撇头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顾时南朝她走过去,声音冷漠:“医生说你失血过多是因为割脉。为什么?”
他俯身朝她逼近,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高的头颅只能望进他的眼底,
“来,跟我说说,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已经绝望到要割脉自杀的地步了。”
男人力气很大,捏的她整个脸颊都疼。
温九龄疼的蹙起眉头。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黑漆漆的看着他异常猩红的凤眸。
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也看到了比这还要深的怒意。
他很愤怒,可这愤怒之下,又暗藏着别的情绪。
温九龄别过脸,终于开了口,“我没有要自杀……”
“那为什么要割脉!”
男人低吼。
温九龄的心脏狠狠的颤了起来,她眼睫垂着,咬唇没有说话。
顾时南最烦她这副死样子。
他一把将她摁压在身后的病床上,隔着一层病号服,他的手精准抚上她的挺拔,用她承受不住的力道,揉弄着。
温九龄没料到他竟然会这么恶劣,恶劣到在她生病的时候这么折磨她。
她目光悲愤,冷笑道:
“怎么?是你的未婚妻满足不了你还是她的技术不如我,让你大半夜的跑到医院来找我寻刺激?”
顾时南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染上一层红晕的面颊,想着陆明珠此前对他说的那番话。
陆明珠说,温九龄五年前就跟陆淮安睡过了。
无论真假,至少陆淮安至今都对她念念不忘。
想到,秦秘书说昨晚撞见陆淮安跟温九龄勾勾搭搭的事,顾时南胸口就被一股浓郁的浊气堵的不舒服。
他松开温九龄的下巴,伴随布帛撕碎的咔嚓声,温九龄身上的病号服应声落下。
她娇嫩幼白的身躯,瞬间就展现在顾时南的面前。
温九龄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声音都哆嗦,“顾时南,你发什么疯?”
“秦秘书说,昨晚陆淮安找过你,若不是他及时撞见你们,你们估计都要吻成一团了,有这么回事吧?”
温九龄恼羞成怒,“是。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嗯?”
男人冷冷的笑出了声。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胸口的娇处,并很快沿着弧度优美的曲线来往下延伸……
“陆明珠说,五年前,你就跟陆淮安不清不楚了,你们现在算是旧情复燃呢,还是算男盗女娼?”
温九龄难以置信,男盗女娼这种词汇竟然会从男人的嘴里蹦出来。
她眼瞳深处,剧烈地缩了又缩。
良久,她低低的笑出了声,“请问,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啊——”
她最后一个字,伴随破碎的呻吟,而溢了出来。
毫无征兆,就这样被强闯而入,温九龄除了痛,再无别的感受。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显得是那样孱弱,
“我若是告诉你,我从始至终的男人只有你顾时南一个,你信吗?”
“温九龄,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何况是我?”
温九龄闭上眼。
她环抱在胸前遮住春光的手臂垂了下来。
柔和的灯光里,她左手臂靠近手肘的位置,赫然躺着一条清晰的伤口,伤口呈现不规则,不像是刀伤更像是玻璃碎片划出来的。
顾时南喉骨剧烈的耸动起来,声音粗哑,“说,为什么要割伤自己?”
温九龄睁开眼,终于忍无可忍,她低吼出来,“因为恶心。”
喉头滚了滚,
“因为,我特码地觉得自己恶心透了。我说服自己做你的情妇,却受不了你跟陆明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贱得恶心,行不行?”
眉目本就阴沉的男人,此时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唇角往下压了几分,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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