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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晓得了,让他放心。”杜文秀笑呵呵应道,又得杜文婵啐了一口。“你夫妻俩的话,何必都让我传来传去,等见了他,你自跟他说去。”杜文婵笑骂道。
杜文秀一时也觉得好笑,总觉得起来后头有些闷闷的,转不过弯一般。
与杜文婵说了,她赶忙上前来探了额头的温度,怕她惹了风寒,试着还好,不过也不放心,便让她一边儿坐着,自己忙完了与她请大夫看。
“哪里就这么娇气了,你自忙着,我去那边济世堂瞧瞧去。”
杜文秀转身回屋拿了些银钱,嘱咐杜文婵守好铺子,便出门往街口走去。
济世堂离陆家铺子不远,出了巷子转过去大街便是了,杜文秀才出巷子,冷不丁被一行人撞倒。
“对不住,对不住,这位娘子可还好?”那人忙伸手扶她,杜文秀摆了摆手,自己扶着墙起来。
“如何这般行色匆匆,后边儿是有鬼撵着你?”杜文秀被撞倒,也没好话给他。
那人连连施礼作辑,直道今日约了好友共赴乡绅吴老爷家参加举贤会,因坐不起车,又恐迟到,急切之下冲撞了杜文秀。
见他态度诚恳,杜文秀也不好揪着不放,略说了两句,便放过那人离去。
待到了济世堂,里面却有人在看,杜文秀只得在外等着。
这时门外脚步匆匆,几个大汉背扶着一人进来,那人脸上身上满是血水,滴落一路,把杜文秀唬得直往后退。
“大夫,大夫,快救命啊!”
其中一人带着哭腔喊大夫,里边的王大夫忙急步出来。
“这是刀斧所伤,你们是何人?”
王大夫眉头紧锁,望着几人,手中却忙着给伤者止血。
那背着伤者进来的一人开口说道:
“我们是自府城下来收货的,却没想到遇到山匪,拼了命才逃出来,烦请大夫救命,我们还要去报官。”
此人言语有序,三言两语便讲清楚事情,杜文秀不免多看了他两眼。
只见这人脖颈后面血污一片,背后的衣服颜色也更深,身上的衣服被利器划破,露出内里皮肉上的伤痕。
仿佛感觉到有人窥视,那男子扭过头来,脏污的脸上有一双明亮含光的眼睛,望向杜文秀。
杜文秀似被吓到,往后退了几步靠着门站定。
“伤者流血太多了,快抬进去止血。”王大夫忙招呼他们将伤者抬进去,又吩咐徒弟孙凌为其他几人治伤。
抬眼看见一旁站着的杜文秀,才待开口问话,杜文秀极有眼色,忙摆着手道:
“王大夫且先忙人命关天的事要紧,我这区区小事,等几日再来也使得的。”
花白胡须的王大夫微微颔首,便不理她自去忙了。
看着学徒打扫堂内血迹,杜文秀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有些碍事,便转身出去了。
虽说还有其它医馆,但只有这王大夫医术仁心最得常人肯定,何况也耽搁许久,挂念着铺子里的事,杜文秀便往家回转。
平日里除了送货也不常出门,这一出门感觉啥事儿都出来了。
从医馆到铺子短短的一段路,杜文秀又恍惚看到一熟悉的身影自那边一闪而过。
“瞧着像是秦丁香......”
杜文秀低声自语道。
昨日陆方海特意回家跟她说的话太过震憾,这会儿看见有像秦丁香的身影掠过,杜文秀不免上了心。
秦丁香自一个胭脂铺子走出来,杜文秀眼见追她不及,打算到那铺子去问一下,便走了过去。
才踏进门,看见里面有几个妙龄女子,打扮妖娆,各有特色,围着小二娇声软语,直把小二哄得团团转。
旁边还有一坐着饮茶的老鸨子,抬眼见杜文秀进门,轻声一笑,扬声道:
“女儿们,快些挑好了我们回去,明日一早便上京了。”
众莺莺燕燕一通娇笑,直道妈妈莫催。却是调戏小二上了头,要多耍会子才罢休。
见此状,杜文秀又转头出来,看来这小二是无暇理会自己的。
只是到底心里记挂着秦丁香的事,慢慢往家走去。
路上不时在想,是不是自己看岔了?这世上身形相似的女子也不是没有,何况秦丁香现下哪有银钱买些子胭脂水粉?
都到了铺子门前,杜文秀还是揪着心放不下。
杜文婵见她回来,忙拉着问身子如何?大夫怎么说?
“王大夫太忙,我说改日再去呢。”
杜文秀笑道,把医馆里发生的事情与杜文婵说了,她听了却是不悦。
“姐姐糊涂,既是身子不舒服,换一家医馆也要看,哪能就等着王大夫闲下来,这医能等,病可不能等。”
说着,便要将腰间围裙解下,自己去寻大夫去。
杜文秀忙拦着她,说自己现下无事,许是昨晚睡得迟,才导致脑袋昏昏。
杜文婵细看了她的脸,确实比早间要好些,又叮咛道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自己找大夫,杜文秀笑应了,这才放下手。
既是杜文秀回来了,杜文婵也去了内院做饭,姐妹俩吃了不多会儿,大哥杜文山过来了,说家中有事,要杜文婵早些回去。
“家中有什么事?”
杜文秀奇怪道,她心里一直惦记着秦丁香的事情,此时看着杜文山,不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在心间。
杜文山被她看得心下发毛,不耐烦道:
“又没叫你,出了嫁的姑娘还操心这么多,总之是娘叫她回去,若是不回,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竟一甩手走了。
姐妹俩面面相觑,杜文秀拉了妹妹的手,靠在通往内院的门上,悄悄跟她说道:
“今日这般仓促来叫你,说不得不是什么好事,要不还是我去看看,若无事,你再回去。”
杜文婵面露难色,她自也知今日事情不太对,早间离家时还什么事都没有。
“若我回去晚了,娘又要闹事发脾气,你今日本就身体不舒服,还是我自家里回去看一眼,若没什么要紧的事,我也来跟你说一声。”
杜文秀忧心秦丁香之事,怕这蛇蝎心肠的妇人暗下毒手,又不敢说。
怕告诉了杜文婵,她心下害怕回去露了马脚,只怕无事也变得有事了。
杜文婵却是担心她身子不适,怕她累着,解下围裙往她怀里一塞,径自出门去。
杜文秀无法,只得在后面追着喊要她行事小心为上。
杜文婵高声应着,转个弯便不见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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