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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陆栀意把刀子嵌入皮肉,只要再稍微用力一点,血管动脉就会被挑破!佣人们大惊失色。
偌大的正厅里惊叫声不断。
“太太别冲动啊!别伤害自己!有什么话都好说!”
“太太!您要是出什么事,贺总不会放过我们的,求您冷静冷静!”
陆栀意面容是冷的,似乎已经无畏赴死。
她感受着那把刀子的冰冷,有那一瞬间也觉得,是不是就这样死掉也挺好,人生就轻松了?
“给他打电话,半个小时以内我要看到他。”
她并不想为难务工的佣人们。
可她不得不用这种极端方式。
没有人能救她和她的孩子,她这辈子能守住的东西太少了,而孩子是活生生在她身体里,是她血浓于水的骨肉,真真正正属于她一个人的!
“快!”
她又把刀子逼近一分。
佣人们脸色惶恐,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打!现在就打!”
陆栀意身体虚弱,这么一闹几乎用尽她所有力气,可她必须撑着!
电话果然通了。
男人声音通过听筒变得更加冰冷,“她怎么了?”
佣人颤抖着声音,“贺,贺总,太太要自杀!您快回来吧!”
那边霎时间沉默下来。
隔了好一阵,她才听到他讥诮又咬牙切齿的声音:“陆栀意,你以为我在乎?”
电话被挂断了。
陆栀意冒了一身冷汗。
抵在颈间的水果刀不敢松懈半分。
他当然不在乎。
他心里装着很大的世界,感情占比总共只有那么一小块,可那个位置,满满的只有乔佩瑶,她哪里敢自作多情妄想。
饶是如此。
她都要死了,他这句话也成了重伤她的利器。
眼泪猝不及防滑出眼眶。
她不想让旁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
可眼泪怎么就擦不干呢?
看着她用刀子抵着自己,而哭的绝望破碎的模样。
在场佣人都不由心疼不已。
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没有遇到良人!
可最终,贺司樾还是回来了。
前后不过十几分钟。
他携带满身戾气,单手抓着西装外套,手背经络爆起,压抑着滔天怒火,摘掉眼镜狠狠往地面一掷,声音冰哑:“陆栀意,为了别人的种威胁我,你好样的。”
她还保持些那个姿势,不准任何人靠近。
“我要医生过来。”她没有任何诉求,只有这一个,也无力解释。
她必须要医生帮她稳胎。
再拖两天,她有很强烈直觉,就难以挽回了。
贺司樾几乎很少会发火,情绪稳定的波澜不惊,可此时此刻,也难以抑制,他看着女人不惧赴死的一寸一寸把刀子压进皮肤,隐隐已经有血珠滑过刀刃,触目惊心!
他阴沉着脸,终于软了些态度:“放下刀,医生一会儿过来。”
陆栀意感受不到痛,手举太久酸的厉害。
她不信他,也不准她靠近。
直到医生带着仪器抵达。
她才如释重负,瘫软在沙发上。
水果刀落地,发出脆响。
佣人见状连忙冲过去把刀子收起来。
贺司樾这才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虎口捏住她下颌迫使她抬头看他,溢出火气的眸子死死盯着她脖颈细细的血痕,刺红了他的眼!
“有一不能有二,你敢拿你的命威胁我,我就断了你妈在港区的一切治疗,陆栀意,想清楚。”
啪!
狠狠地一巴掌落在他脸上。
目睹这一切的佣人们大惊失色!
急忙低下头。
太太竟然敢打贺总!
这个男人可是京市金字塔尖!谁见了不得恭恭敬敬恭维着?贺总万一一个生气,岂不是会掐死太太?
然而他们预料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匪夷所思!
陆栀意在发抖,掌心火辣辣的疼,她愤恨地盯着他:“你混蛋!”
他舌尖舔了舔唇角,是冷漠而讥讽的。
“嗯,你知道就好。”
说着,他松开她,冷眸扫过战战兢兢的佣人们,压迫感骇人,“再有这种事发生,你们一个都逃不了责任,好好看着她!”
陆栀意喘着粗气,只觉得可笑!
她梗着喉咙,忽然质问:“你为什么要娶我?!”
贺司樾脊背骤然一僵。
“当初为什么不抵抗贺家,为什么不拒绝强扭的瓜!你那么爱乔佩瑶,为什么不为她坚持!为什么要把我娶回来让我吃尽苦头受尽磨难!”她字字句句皆是血泪,“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你!
这三个字尖锐的钻入耳膜,不停地回荡,让他几乎头疼欲裂!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白的与他说这句话。
被逼入绝境的誓死抵抗。
好像那浓厚的爱意,也渐渐消磨,再找不到半点踪迹。
原来,嫁给他让她如此痛苦。
贺司樾背对着她,瞳仁里忽明忽灭,像是恍惚,也像是思考。
为什么娶她?
似乎回到了那年,老爷子情况急转直下,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还未娶妻生子,内定的人原本是乔佩瑶,所有人都以为,他一定会娶乔佩瑶。
可……
他有个秘密,从未对任何人说起。
如今再说明,是否会可笑且苍白无力?
他给不了她答案。
最终打断这场闹剧的,是他的手机铃声。
咚咚咚的响了起来。
他就那么接起来。
手机里传来乔佩瑶痛苦的娇哭声:“樾哥,我脚扭了,你能不能来找我?我好疼啊。”
周遭太安静了。
安静到陆栀意隐隐约约听到了女人撒娇哭诉的声音。
她却没了半分表情。
争不过,她认了。
贺司樾视线落在她脸上,她只是安静的低着头,不作不闹,半点波澜没有,似乎彻底不在意了……
他无声地紧了紧手指,呼出一口气,漠然、疲惫、烦闷、最终化作一句:“嗯,等我。”
他挂了电话,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是极其复杂的一眼,终究什么都没说,毫不犹豫的离开。
哪怕上一秒她差点死掉。
可乔佩瑶一哭,她就输得彻底。
她表情很淡很淡的坐在沙发上,慢慢的摊开掌心。
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血。
拿着刀子对峙时候情绪难免激动,划伤了自己。
可他没有发觉。
盯着这伤口不知道多久。
直到医生给她用了孕妇可用药膏处理好,然后给她看了腹中胎儿情况,开了多种保胎药,这才目光复杂又夹杂同情说:“切记不要情绪波动大,一定要平心静气休养,其他的,只能看造化了。”
可他终究没忍心说,其实希望渺茫。
陆栀意麻木地点点头。
轻抚着小腹,视线空洞没有焦点的望着窗外。
她在想。
乔佩瑶这通电话,是否是胜利者的挑衅?
她明明不要了,可无论是贺司樾,还是乔佩瑶,为什么都不愿意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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