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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红一步步后退,撞上墙壁。阿力犹豫,“老板,关进地牢是不是太...倪总帮您料理生意,没功劳有苦劳...”
梁迟徽盯着他,盯得阿力毛骨悚然,不吭声了。
“如果她没有招惹何桑,无论她招惹任何人,闯下天大的祸,我也饶了她。”
阿力点头,“是。”
“送地牢。”
倪红双眼空洞,踉跄着被拖出办公室。
梁迟徽坐回办公椅,若有所思摩挲着手机,拨通老宅的号码,响了一会儿,芳姐接听。
“何桑醒了吗。”
“醒了,头晕乎乎的,喝了一碗粥,又睡了。”
芳姐这么讲,是梁璟教的。
“喝了什么粥。”
芳姐一懵。
问得如此详细、突兀,是她始料未及的,包括梁璟事先也没预料到,她下意识回答,“养胃的海参小米粥。”
“何桑喝了一碗?”
“是呀...”
梁迟徽笑了一声,“她不是不吃海参吗。”
芳姐呆滞住。
他凝视着腕表的秒针,绕了一圈,两圈。
“哦,我记错了。”梁迟徽忽然又改口,“何桑对海虾过敏,海参无妨。”
电话那端的芳姐明显大喘气,“我伺候何小姐一定稳妥的,您安心吧。”
“有劳了。”
梁迟徽摁掉通话,一张脸无喜无怒,平静得像一面湖。
......
十点钟,车驶入长陵县公路。
老杨还没停稳,何桑迫不及待跳下车。
长陵县地势比皖西县偏僻,李家村更是偏中之偏,位于边境线,三面环山,加上今年春天没下雨,地皮干旱了,全村只有村口的一条小溪可以排水管,浇灌田地,拎着水管的男女老少站满了石桥。
保镖小刘护送何桑过桥,隔开她和村民,直奔南边。
梁璟提前联络乡长了,李家村的村委会在南边,对面是一家二层小楼的招待所,十三间客房,每间房有四张单人床,统一的大食堂和小卖部。
乡长得知梁秘书长的弟媳大驾光临,亲自下乡,监督打扫布置,特意买了一束百合花、一束雏菊装扮房间,撤掉三张床,搬了一套木桌木椅,条件勉强像样了。
何桑走到招待所,有一队人马在门口恭候着,为首的男人戴眼镜,二十多岁,穿着崭新的灰色西服,黑皮鞋,神采奕奕的。
“村长去乡里开会了,委托我迎接您。我是李家村的文员,姓顾,乡里分配下来的,负责广播宣传,写板报。”
何桑笑着握手,“怪不得一身的书生气,原来你是文化人。”
“什么文化人啊——”小顾害羞了,“真正的文化人是梁秘,为国争光的。”
“各有各的贡献。”何桑随着他进招待所大门。
院子里,一群阿姨在喂猪,洗菜,小猪崽哄哄的,有一只蹿过何桑的裤腿,猪毛刺棱棱的,她一激灵。
“去!回猪圈去!”小顾跺脚。
“大文员,她是村里的贵客吗?”那群阿姨打量何桑,笑眯眯的。
“保密啊!”小顾警告她们,“不许对外泄露,尤其是村民。”
“哎呀,知晓啦!”她们脑袋挨着脑袋聊家常,“那个男人是昨天来的,住在201,蓝色运动服,69块钱的老北京布鞋,他装穷的,我瞧出他是有钱人了,绝不是普通老百姓,骨子里的富贵气派。”
“可帅了!李老汉家的二丫馋得不行,杀了一只老母鸡,炖了七八个土鸡蛋,下午两点的太阳晒着嘞,她蹲在桥头堵那个男人。”
“多大年纪啊?”
“三十出头...没到四十。”
何桑噗嗤笑。
梁纪深虚岁才三十三,这句“没到四十”,他若是在场,肯定怄气了。
他长相其实不显老,但五官轮廓英气,不奶油,音色是纯北方腔,不够温柔,初见他,观感是个硬汉,是个熟男。
往往有年龄误差。
虚岁三十五的梁迟徽,何桑初见他,也以为他和梁纪深同岁,肤白,温润,平和绅士,是那种在异性圈流行的奶油公子。
“那个男人搭理二丫了吗?”
“搭理什么哟!”阿姨嘲笑,“那么帅的金凤凰,能稀罕李家村的姑娘?”
“少嚼舌根!”小顾呵斥,带着何桑上二楼。
途经201,房门没关严,白绿格子的床单铺得整洁,枕头也垫了毛巾,窗帘悬在空中挽个活扣,阳光射入,暖融融的。
床头的一株向日葵嫩黄茂盛,纸巾裹住根茎,抹了一层湿泥土保鲜。
外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独居男人的房间,既利索干净,又温馨。
何桑进屋,掀开饭盒盖,油腻腻的炒面,一枚煎鸡蛋,他只吃了一少半,不合胃口。
“他出门了?”
“村北边。”小顾指窗户,“我问过小梁调查什么,他没说。”
“小梁?”何桑一愣,“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告诉我是梁氏集团前任董事长的司机,他是孤儿,老董事长收养了他,改姓梁了。”
何桑憋笑,“孤儿啊...”
小顾也诧异,“您在梁家不认识他?”
“我认识,他开车技术挺好的。”
梁纪深顾虑李家村有奸细,大部分村民曾经是广和集团的工人,赚了大把的黑心钱,轻易不吐实情,他打着“梁延章”司机的招牌,在村民堆里混得开,佟大媳妇一听是丈夫老东家的司机,大概率也不防备他,即使怀疑身份,凭梁迟徽的谨慎,和佟家兄弟百分百断联了,佟大媳妇没有渠道求证了。
梁纪深搞了十一年的侦察卧底,他出手,基本是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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