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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滞。梁迟徽缓缓转过身,目不转睛注视她。
走廊的灯是暧昧的彩色霓虹,时而紫,时而粉,投映在他浓黑的眉宇间,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气氛。
这气氛,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
“会打牌吗?”
何桑长长呼出一口气,心脏险些被他搅得窒息。
梁迟徽真名不虚传,情场一顶一的老手,拿捏气氛的高手,没情感经验的女人,轻而易举栽他手上。
就话剧院那群小姑娘,和梁迟徽连一个回合都过不完。
“我不会打牌。”
“没关系。”梁迟徽手臂绕到她身后,虚虚地揽着空气,并没实质触及她,“凑个数而已。”
包厢内铺天盖地的烟酒味,熏得何桑喘不了气。
梁迟徽第一时间打开排风空调,递给她一包消毒湿巾。
“抱歉诸位,抽空办点事。”
“梁总,借口去洗手间,实际上去搬救兵了?”
“熟人。”他极为绅士挪开椅子,示意何桑坐,“公司有加急,我开个视频会议,她先接手。”
他们打量何桑,不像会玩的,“输了算谁的啊?我们总不好刁难女人吧。”
“算我的。”
一伙人哄笑,“梁总够大方,什么熟人啊,是心上人吧!”
何桑要起来,可梁迟徽先一步去里间了,她硬着头皮码牌。
他们玩比大小,牌场的入门级,玩法简单,花钱却如流水,一局底注一千,赢方手里牌的倍数,乘一千,有可能一万,运气好的,也可能十万。
家底不厚的,裤衩都输掉。
何桑全神贯注记下每个人出的牌,梁迟徽开完视频会议从里间出来,她没发觉,直到他搬了副椅子,挨着她坐,她才后知后觉。
“赢了吗。”
“赢了一万多。”
梁迟徽笑了一声,带点戏弄,却不令人反感,“那钱似乎少了?”
何桑低着头。
对面的男人敲手边的一摞钞票,“何小姐赢了一万,输了十六万,梁总,取钱啊。”
他们又是一阵幸灾乐祸。
“一物降一物,梁总在商场挤兑咱们,钱都流入他手里了,在牌桌上何小姐把他手里的钱又吐了,早知道何小姐能降住他,咱们早请她来了。”
何桑耳朵充血,红得发烫。
梁迟徽摘了腕表,活动着手腕,半真半假吓唬他们,“损她是吗。”
他接过何桑的牌,打乱顺序,重新理了一遍,出牌利落,指腹一捻,一张飞出,又一张飞出,和她想出的牌截然相反。
“你有两个A了,再凑一个全场最大,你怎么拆开?”
梁迟徽是相当温润儒雅的脾性,乐意教她一些,“牌桌上的行家,可以算出你有什么牌,你要出其不意,舍掉大的,保中间牌。”
他留了三张J,亮牌时,果真险胜。
同桌的男人们将钱丢给她,她一边收好一边忍不住笑,“梁总比他的技术好。”
“他?老三吗。”
何桑揭梁纪深的老底,“他经常输,尤其是麻将,还诈胡,赔双份呢。”
梁迟徽反问,“你信他技术差吗。”
“信。”她笃定,“他工作忙,技术是要练的。”
梁迟徽叩击着桌沿,他们之间距离太近,比在包房唱歌还要近,他喷出的气息从她头顶流窜到脊椎,再蔓延至尾骨,何桑瞬间麻得发僵。
接下来的几局,梁迟徽不厌其烦教她打,偶尔握住纸牌,剐蹭了她手指,何桑会迅速抽离。
他倒是坦荡,表现得既无心,也无意。
何桑反而尴尬于自己的过度敏感。
梁迟徽中途去外面过道抽烟,司机拎了一皮箱钱,他倚着墙,凝视徐徐散开的烟雾,“通知李鹤,有机会报复老三,问他干不干。”
司机一扫里面的何桑,“李鹤怕了三公子,估计不干。”
“他是怕了。”梁迟徽笑意高深莫测,“有不怕的,在A04。”
司机装作路过,去4号包厢打探了一下,果然是硬茬子。
“老三不放何桑去外省,已经出面阻止了。让他心甘情愿放人,必须添把火。”
司机没想到,梁迟徽借刀杀人玩得如此漂亮。
怪不得外界说,梁家的三位公子,手段最高明当属二公子。
他的手段是灰的,亦正亦邪的,暗藏陷阱。
......
梁纪深接到何桑出事的消息,正在中海办公大楼加班。
上面分发了重点项目,以中海集团为首的省企,负责扩建地铁六、七号线,其中经过市中心的七号线,由中海承包建设。
董事长年事已高,明年退居二线,梁纪深要在项目上挑大梁,程洵顾忌他的老毛病,提前预约了中医疗养院,项目一落实,这头就休息。
本打算今晚完工早点睡,结果何桑出乱子了。
车驶入酒楼车库,程洵还没熄火,梁纪深几乎是跳下去的,高大开阔的身板落了地,溅起不少尘土。
程洵也慌忙跟上,“梁先生,您别急。”
“你去调监控,燕京接待了什么人,我要详细名单。”
“那您自己...”
梁纪深侧过头,衬衫包裹下的胸肌一鼓一鼓的,“马上去!”
周坤此时在二楼守着门,等梁纪深。
自从订了婚,周坤始终在家里修身养性,他春节期间回过击剑场,大波浪和他朋友也在,大约是旧情复燃,一夜未归,他未来岳父差点要退婚,周家追加了一倍的彩礼,这茬才翻篇。
最近,他更是不露面了。
不过这家酒楼有他的股份,何桑这边一出事,他立马联系梁纪深,又派保镖及时拦下了A04包房里的那位人物。
周坤看得很清楚,梁纪深是事业型的男人,比较薄情,但何桑在他那是有些分量的。
梁纪深阴着脸出电梯,开春后又二次降温,车里热,天气冷,他身上大衣浮了一层白霜,寒浸浸的。
整个人如同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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