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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清郑亲王济尔哈朗携镶白旗、镶黄旗等三十余将领出城投降。”随着一个身着白色衣服的明军大声呼喊,济尔哈朗身着白色的素衣,头上缠着白色的带子,口中咬着一块玉,双手端着自己的佩刀,亦步亦趋地从大凌河城中走了出来。
等他们一直走出大凌河城百步有余。
“跪!”
济尔哈朗带着人一个个跪下。
李邦华冲着崇祯扬手,“世子,请!”
“督师,您先请。”
李邦华笑着骑马走到济尔哈朗面前,“郑亲王?”
“请大明督师善心,留我及将士们的性命。”济尔哈朗匍匐在地,其实也不想变节,但他更不想死。
明军在将清兵围住之后,压根不打,而是包围战术并非简单的环绕城池,而是设置了四道壕沟,并在城池周围筑起了一丈多高的墙,并且在这些墙上浇上了水。
低温之下,冻成了一堵堵的冰墙。
将大凌河城彻底围住,清兵的几次冲锋,压根就没有拼杀到明军的阵前,仅仅这堵冰墙就无法突破出去。
外面还有壕沟,以及密密麻麻的明军,要想突围,更加的不可能。
他们的骑兵在这种围困之下,犹如蚍蜉撼树,损失惨重。
如同孙子兵法所述,如果攻城一方损失三分之一士兵仍无法攻破城池,士气就会低落,攻城也就毫无希望。
明军的这一招,实在太狠了,对本来就没有吃喝的清兵,顿时造成极大的打击。
而明军掌控了战场的主动权之后,却依然不着急进攻,而是继续围困,持续骚扰。
从白天到晚上,不间断地朝着他们发射炮弹。
不经意间还有人冲着他们打火铳,亦或者是后半夜突然铜锣声炸响,将他们扰的无法睡觉。
吃不到肚子里面粮食,又冷又饿,还无法睡觉,这谁顶得住?
所以当明军权限的人刚开始做工作,朝鲜兵和蒙八旗的兵马就站出来投诚了,等明军攻入大凌河成,发现清军兵马有的甚至连拿起来刀枪的力气都没有。
守城?
拿什么守城?
一些士兵切割着战死的鞑子尸体,用水煮着吃,当明军分发给他们食物的时候,士兵们一个個全哭了,一边擦泪一边哭。
整个军队哭成一片。
崇祯看着眼前的一片惨白、紧绷的大凌河城,想起来六年之前大凌河之战,喃喃道:“兵凶战危,不过数年而已。”
鞑子这些年的火器也在突飞猛进,八旗骑兵更是号称天下精锐,几年的时间过去,清兵的战力更上一层楼。
可却败在了明军的手里。
哪怕崇祯再不愿意承认,此刻他也不得不问自己,同样的情形,自己又会怎么处理?
仅仅是对待李邦华,自己就做不到朱常淦那样。
当初,若自己对袁崇焕多一点……
他的思绪突然被战鼓的声音给惊醒,却是明军收兵,安营扎寨的信号。
如今大明人力充沛,粮草充足,但不断变冷的天气让李邦华对接下来的战役更加谨慎了起来。
“将壕沟之中,灌入冰水,防止清兵找机会再次袭来。”
……
满清盛京,随着战报的传来,各种各样的消息满天飞,多尔衮以及满清王公大臣们的内心的预期也开始被迅速的剥落,沉没。
而随着大凌河以西清兵的交战,溃败,明军的部队则在不断地肃清大凌河附近所有的战斗。
五大营、平虏军、蓟辽、宣大,一共八支队伍,他们如筛子一样,不断地斜插前进,不断地击杀满洲人。
六年之前,大凌河之中,几乎都是汉人,如今却见不到什么汉人了,眼下呈现的是另外一种生态。
铁蹄踏裂原野!
但凡是金钱鼠尾辫子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尸体横陈,血流渗入土地之中,化作鲜红,又变成暗红,低温袭来,最后被冻成一片片的冰雪之中。
荒野成了屠场,满清鞑子如丧家之犬,血污将雪染红。
有些鞑子藏进草垛里,藏进土堆之中,在自己的身上涂满脏东西,希望躲开明军的追捕,可明军却是一寸一寸的找,用长枪猛地刺入草垛之中。
直到里面的鞑子像蛆一样从里面蠕动着爬出来……
……
满清盛京,皇宫。
“他做努尔哈赤的子侄不够格,乃王公贝勒之中的败类!”
多尔衮抽出来侍卫的佩刀,一刀砍在柱子上,将一个木头的异兽头颅砍断。
所有人大惊。
而之前与济尔哈朗有间隙的贝勒立马跳出来,“皇上,济尔哈朗作为我大清的郑亲王,紧要关头竟然丧兵投敌,令我大清扫地以尽。”
“皇上,应该将逮捕他的全家,加以审讯,依律全部诛杀。”
与济尔哈朗关系好的贝勒们连忙求情道:
“皇上,济尔哈朗舍身救陛下,可谓是虎口垂饵,横挑强敌,带着残兵败将,没有丁点粮草,被明军围困七日,无法战胜,死伤惨重,突围数超出,最后箭矢射尽,救兵不至,士卒死伤过半,血流成河,此乃何等的惨烈啊!”
多尔衮怒将手中的刀扔在地上,“可……他是自己走出大凌河城变节的。”
“皇上,也许他只是诈降,储备力量,等将来有了合适机会,再报效我大清。”
“放屁!”
多尔衮怒不可遏的声音,如闷雷一般,在盛京的皇宫之中传出去,可如今却找不到更好的制衡办法。
“皇上,杜度回来了。”
“快,让他进来。”
杜度带着一帮人马堵截朝鲜兵马,正打着起劲,却忽然闻听清兵大败于明廷,连忙带着人回来勤王。
“皇上怎么会这样?我们也已经有了威力无比的红夷大炮,有了火铳,怎么还会如此?”
多尔衮扶着额头,如斧头砸在脑子上一般,痛的难以忍受。
“杜贝勒可能还不知道,明廷的火炮再次改进,比我们的更加先进,还没有交手我们就吃了大亏。”满达海站出来解释道。
下一刻,杜度提出来的一句话,让多尔衮的眼睛猛地睁大。
“皇上,听说您要行八大旗主议政之法?”
这才是他着急麻慌跑回来的最真实的意图,所谓的“勤王”,不过是借口罢了。
他盯着的是八旗旗主贝勒共议国政。
“你……”多尔衮眼睛通红地看着他,议政王大臣会议制度必然皇权产生矛盾,这是自己在战场之上迫于压力之举。
如今已然回到盛京……可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其他旗主的目光,同样是灼灼如火。
……
明军大营,
李邦华让所有的将士休整,“此战虽歼敌甚多,但将士们的损伤也不在少数,将所有伤者送回山海关疗养。”
除此之外,李邦华和崇祯还见到了祖大寿父子。
两人的伤势不轻,祖大寿的甲胄上面清晰可见几处被刀劈开的痕迹,不过性命无碍。
“陛下让我我看望你,并给你记首功,物资已经从山海关运出,明日即可抵达。”
“谢陛下!”
祖大寿挣扎着想跪下谢恩,却被崇祯给扶住。
“祖总兵辛苦了。”崇祯的眼角发红,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他从锦州城一路走来,看着他们清晰的惨状,再一次对辽东的战事及大明将士们的辛苦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以至于从锦州回中军大营的路上,崇祯一直闷闷不乐。
李邦华锤了他一拳,“我们乃是胜利的一方,一扫大明数十年之颓势,世子何必低落?”
“是啊,我们是胜利的一方,数十年的颓势终于一举扭转。”
崇祯嘴里说着,但心里却是有种酸酸的,不甘心的感觉。
李邦华摇头,不再说什么。
……
平虏营,孙可望、石道深、李定国等人气氛却是极其的热烈。
“狗日的,我还以为满清八旗子弟多能打呢,想不到也不过插标卖首尔!”石道深笑着说道。
“嘿,你抢我台词!”李定国气道。
“哈哈~”
众人一阵轰然大笑。
孙可望叹了一口气,“可惜,我们上战场的时机还是晚了,要不然可以获得更多的军功。”
“哎,失算啊!”石道深也是后悔道:“信王也是为咱们考虑,怕上去当炮灰。”
孙可望看着石道深、李定国,表情肃然地道:“你们说,如果我们让信王和督师要更大的权限,有没有可能?”
“要更大的权限?”
“没错。”孙可望点头,“和五大营一样,总兵有这自主权,只要大的战略方向不变,具体的战斗办法不必听中军号旗。”
“那敢情好,可……”
可他们毕竟是流寇兵投降过来的,信王虽然说自己是皇子,而李邦华乃是皇帝身前的重臣,如此核心大事,怎么可能听一个皇子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和信王提一下。”
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众人找信王的一个时辰之后,军令就下来了。
负责传令的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此番大战,他也在军中,孙可望、石道深、李定国等顿时脸色肃然。
“陛下早就已经拟好旨意了,但这道旨意要看你们的表现才有可能拿出来。”
那意思,如果你们主动请缨,上阵杀敌,这封圣旨或许就永远不可能拿出来。
孙可望等人的脸色顿时正色,“谢陛下抬爱!”
李若琏哈哈一笑,将圣旨放在了他们的手上,“杏山、塔山一战,令人佩服,你们所有的军功,我锦衣卫不会埋没一分一毫,如实上报,诸位将军封侯拜爵之日,还望回京之后,请我喝一杯薄酒。”
“指挥使客气了,能有幸请指挥使喝酒,我等荣幸之至。”
这话一出,双方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起来。
孙可望连忙抽空问了一下自己的问题,“李指挥使,不知我大明此战要打到什么程度?还请指挥使示下。”
李若琏笑着看着他们,“伱们真是一个比一个鬼精……我明军已经将大凌河以西全部肃清,孙传庭部的西北边军五万余人也已经踏进山海关。”
“满清如今伤亡数万,而且粮食匮乏,已然竭力,自然要继续往前推进。”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后面的仗还有的打,让他们不必为之前的得失计较,孙可望顿时会意,脸上的笑意一下子绽放。
李若琏眯着眼睛问他们,“你们就不怕自己损兵折将?”
石道深长叹一口气,“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们这群人虽是泥腿子出身,造反也是为了活下去,为了搏一个前程,跟着张献忠的时候如此,跟信王也是如此,如今有机会,我们又岂能放过?请指挥使告诉陛下,我等绝不是怕死之徒!”
李若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告诉陛下的,你们也保重,能少损失最好,若你们损失过大,影响到全军的士气,恐怕督师很快便会将你们调回山海关之内休整。”
孙可望顿时肃然,“谢指挥使!”
李若琏摆手,临走说了一句,“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下一战恐怕就是辽阳了,你们现在有了更多的自主权,可以想一下如何攻城。”
“而且私下告诉你们一句,辽阳或许比你们想象的要好攻。”
“驾~”
雪泥踏起,一队人马远去。
等李若琏一走,孙可望他们连忙拿出来辽阳的地图,辽阳曾经被努尔哈赤作为都城,位置极为重要,辽阳若是再被攻克,此后一马平川,盛京也将彻底暴露在明军的面前。
“孙将军,指挥使说辽阳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好攻是什么意思?”李定国不解地问道。
石道深同样皱眉。
孙可望想了良久,说出来了一个可能,“我听说大明的锦衣卫谍报人员神出鬼没,试想我们信王部的整个老营都是锦衣卫的人,你们说……满清鞑子那边,会不会也是同样如此?”
“嘶~”
石道深和李定国倒吸一口冷气。
……
而与此同时,满清似乎也察觉到了明军的意图,在辽阳囤积大量的兵马。
领兵之人,镶黄旗固山额真拜音图,笃义刚果贝勒巴雅喇第三子,清太祖努尔哈赤之侄,多罗贝勒。
他这个固山额真是刚刚被赋予的,之前一直是镶黄旗的都统,因为是多尔衮的亲信,所以被扶正。
而就在拜音图整顿兵马的时候,一道消息从盛京传来,让他整个人惊慌失措。
“索尼、鳌拜联合正蓝旗以及两黄旗的一些人员,直接将正蓝旗个夺权了。”
“怎么会?如此紧要关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拜音图气急的骂道:“都失心疯了吗?”
……
ps:感谢大伙儿的支持,到月底了……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但有的话还请投一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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