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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中毒了?”“看吧,又有人要遭殃了……”
“哪个狗东西,竟然敢谋害陛下,定要将他抽筋剥皮才好。”
“……”
锦衣卫衙门里面一个个交头接耳在讨论着,却冷不丁肃然一静,因为副指挥使麻士维从外面进来了。
“都别在那儿杵着,都动起来,东厂那边已经揪出来三个奸细了,我们这边也不能落后。”
“是!”
一众锦衣卫连忙一哄而散去办事了。
皇帝中毒的事件出了之后,东厂负责宫里面太监、宫女的审查,而锦衣卫负责宫外群臣的审查。
虽然宫女临死之前说了几个名字,但皇帝要的不是几个人名,而是铁证,所以他们有的忙了。
……
锦衣卫的牢房之中,
“赵文郁?知道叫你过来干什么吗?”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赵文郁乃吏部主事,突然被人给抓过来,他整个人也是懵的,手指的颤抖更是表明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不着急,三儿,给这位赵大人回忆回忆。”
一个彪形大汉咬着牙从火炉里面抽出来一柄烧红的烙铁,走到了赵文郁的面前,“赵大人,对不住了。”
“嗯……?”赵文郁眼珠子猛地瞪大,“刑不上大夫,吾乃朝廷命官,你们凭什么对我动刑?”
可这彪形大汉却是没有丝毫的停顿,烙铁之上灼热的气息吓赵文郁死命的将后背靠到椅子上,脚底使劲的蹬着地面,还想再往后退,可惜行刑椅是被钉在地上的,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法移动分毫。
“赵大人,最后再问你一遍,伱说还是不说?”麻士维捂着鼻子,目光冷冽的看着他问道。
“我都不知道你要问我什么,你让我说什么?”
“给陛下下毒的宫女口临死之前说了你的名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文郁惊恐莫名的矢口否认,给陛下下毒,等同谋反,诛灭九族。
别说不是自己干的,就算自己有参与,也不能承认。
“啊~”紧接着一阵惨叫猛然撕开诏狱的宁静,一股烤焦的气味弥漫在监牢的各处,钻入所有诏狱犯人的肺中,顿时许多人瑟瑟发抖起来。
一炷香之后,赵文郁被带走了,麻士维攥着手指,若有所思,“不是他?那会是谁?”
过了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赵文郁贪脏妄法的证据落实下来了吧?”
“回大人,已经坐实了,他曾收受南直隶乡绅封守金等人累计十万两,帮助这些人毁堤淹田,吞并百姓田亩无数……”
麻士维点头,“等他醒来继续审,想办法让他咬出来几个。”
锦衣卫也不是傻子,既然对赵文郁用刑,必然掌握了此人的犯罪证据,知道他不可能再翻身,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下一个是谁?”
“临淮侯,李弘济。”
“这老小子?”
临淮侯李弘济是李文忠的十世孙,李文忠随朱元璋打天下,被封为曹国公,李文章死后,由儿子李景隆承袭,靖难之役李景隆主动打开金川门,致使南京失守,朱棣长驱直入,登临大位。
得以保住曹国公的爵位,但李景隆去世之后,曹国公爵位被降为临淮侯。
“咦,人员名单里面是不是还有阳武侯?”
那人看了一眼,“回大人,再下一个就是阳武侯。”
麻士维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还真让我猜对了。”
临淮侯李弘济和阳武侯薛濂两人在京城的名声烂大街,欺男霸女,逼良为宠,这些年没少行不法之事。
两人聪明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每次都会调查对方的背景,欺负的都是那些小门小户、贫寒人家,往往都是给点钱了事。
麻士维眉头紧皱,这些勋贵最难对付,有爵位在身,家中店铺、田产也多,不用贪脏妄法。
至于之前被欺负的那些人家,早已经被对方用钱封了口,即便找上对方,也不敢站出来,因为他们知道一旦站出来指认,必然遭遇更凶猛的报复。
打又没有办法打,问……对方骄纵惯了,指望他们自己说?
果然,临淮侯李弘济进来之后,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来,给本侯上刑,鞭子、烙铁,还有什么?都整上来,这大明的江山乃是我祖上跟着太祖爷打下来的,怎么……这就要卸磨杀驴了?”
“我还告诉你们了,本侯爷……”
临淮侯李弘济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了,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身体也坐正了起来,顺着他的目光,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龙袍。
“陛下,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朱常淦摆了摆手,扭头看向临淮侯李弘济,“呦,这谁啊?朕老远就听着有人在这里摆祖上的功劳,听你的意思我老朱家对不住你李弘济,朕该给你以死谢罪?”
“臣……臣不敢!”
“你敢,你太敢了,你都敢下毒谋杀皇帝了,你有什么不敢的?”朱常淦上前一步,目光如钉子一般死死的盯住对方的眼睛,“锦衣卫在你家的地窖里面,发现了和皇宫里面一模一样的毒药,整个京城有这种毒药的人不超过两个,你还说自己没有嫌疑?”
“不可能,我明明都扔进……”李弘济刚说了几个字,猛然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即闭嘴,却发现皇帝正盯着他。
朱常淦看着李弘济,想起历史上对此人的几句评价:“临淮侯,奉命守门,城陷君亡,偷生南窜,在南都降清。”
他看向麻士维,“朕给你御用金牌,无论王公贵族,皆可用刑。”
临走的时候,朱常淦看到了另外一人瘫软在地,阳武侯薛濂,在他面前驻足了一秒钟,此人也在史书上留了几句话:“为人多不法,顺据京师,拷掠最酷,旋死,闻者无不称快。”
有了皇帝的旨意,再加上御赐金牌,麻士维这边推进顿时快了起来,仅仅半天的时间,就有了突破。
……
东厂这边,高宇顺对于宫女、太监的审问如同篦子一般,但凡有点嫌疑的都会拉过来,一遍遍的审。
还真让他审出来几个有问题的,起因是一个新进没多久的宫女,面对高压露出马脚,审问之后发现,此人竟是后金塞进宫的谍子。
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边
有了一个头,紧接着就查出一个更大的间谍网络头目。
此人一个万历34年入宫,如今已经过了三十年,已经在尚宫局做到了正六品司记。
尚宫局承担导引中宫的责任,主要负责管理文书,传达皇后或太后的懿旨,负责后宫各类庆典活动。
再往上一步,就是正五品的尚宫,宫廷女官能够爬到的最高位置。
难以想象,这些年究竟从宫廷之中到底泄露出去多少秘密给后金那边。
“查,给朕继续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趁着此次机会,对皇宫之内,来一个彻底的清洗。
崇祯这皇帝当的,到底都是筛子,以前怕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四大营在手,全然不惧。
……
一时之间,大量的勋贵、官员、太监、宫女都被传唤。
“黄延度,你和李司记对食三十年,你敢说自己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可我们查到的是你在京城之内还有两幢院子,家中金银细软不下万两,你每个月的俸禄不过十两,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还想蒙混过关?”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一阵浓烟升腾,蛋白质烧焦的气息充斥着整个空间。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知道一个人,他没少找李兰芝。”
“谁?”
“他……是司礼监的人。”
东厂千户眼睛猛地一眯,“你尽管说,不说死,说了或许能活。”
“大太监高起潜。”
“高……”东厂千户猛地站起来,“你说的可是知兵善战的高起潜?”
“让他签字画押,我去找都督。”
……
而在隔壁刑房之内,一个四十多岁的宫女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打的褴褛不堪,可她却依然不肯招供。
高宇顺看着她,吩咐东厂的一名太监,“去冰窖取一些冰过来。”
东厂的手段不比锦衣卫的差,特别是面对后金的碟子,所谓坐冰之刑,就是将人捆坐在冰上,忍受寒冷。
这种刑可以追溯到西汉时期。
苏武牧羊时,匈奴人为了让苏武归顺他们,对苏武便实施了这个刑法。不过不是一个冰凳而是一个大冰块。苏武也不是坐在上面,而是卧在上面,因此也被称为“卧冰之刑”。
听起来不是很痛苦,但随着寒冷慢慢侵入到审讯人员的身体,体温慢慢下降,这些冷气就像针扎一般,沁入骨髓,让人痛不欲生。
用不了多久,这个叫李兰芝的老宫女就承受不住,嘶吼了起来,“我说,我说……”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不到,皇宫之内又被抓走几个。
整个大明朝廷无不骇然,那些能从监牢出来的人,对此讳莫如深,在多年之后的深夜之中还会再度惊醒过来。
临淮侯李弘济和阳武侯薛濂的一家老小被锦衣卫、五城兵马司的人给包围了起来,禁止与外面任何人联系。
至于临淮侯李弘济和阳武侯薛濂两个老小子,在锦衣卫的审问之下,李弘济倒是硬撑着,但薛濂没有怎么用刑就撂了。
薛濂趴在麻士维的脚面上,“麻大人,求求你,别打了,我说……我什么都说,药是李弘济买的,人是我府上的家生子,崇祯元年被我送入宫中……”
他一股脑将所有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麻士维手中拿着的则是那名宫女的供词,抬起头看向对方,“不对啊,薛侯爷,此女子说你强占了她两次,并且有了你的骨肉,这事儿你怎么一点也没有提?”
薛濂眼珠子猛地睁大,后背的汗毛倒立,猛地委顿在地。
原本以为可以保留一丝香火,想不到锦衣卫早就查的一清二楚,眼中的色彩如火苗般熄灭。
嘴里喃喃的道:“陛下何必赶尽杀绝?”
下一刻,他猛地站起来,想抓麻士维腰中的刀,却被麻士维一把抓住,一拳掏在了肚子上,痛疼如刀子一样泻进身体,抽搐起来。
“他的监牢之中不能出现任何的尖锐东西,每天十二个时辰看着,若他有什么意外,看护者提头来见。”
“是!”
麻士维看着手中的这些供状,往后面翻了翻,上面有一个名单,“陛下最近对南直隶、江浙一带的人有些挑剔啊……”
他已经会意陛下的用意,除了眼前的这些人,他还需要做更多的工作,剪除那些近期在朝堂之上叫嚣的最厉害的那些官员。
……
京城内锦衣卫和东厂的动作如火如荼。
朱常淦却是来到了承华殿,但此刻他却是来到了承华殿。
国事是国事,生活是生活,不能让国事影响自己的生活,特别是在这打生打死之际,更要学会享受生活,放松自己。
“陛下!”陈妃先是小心翼翼地给皇帝请了个安,然后便立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宫里抓走了那么多人,她怎么可能不知晓。
朱常淦瞅了她一眼,如此小心谨慎,“你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突然他瞥向了承华殿隔壁的身影,淡淡的的说了一句,“火候也差不多了,择日不如撞日。”
说完起身,往隔壁走,陈妃咽了一口唾沫,看着皇帝去了隔壁,张着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朱常淦踏进来的时候,宫女吓的脸色煞白,而陈圆圆却是端着茶盏坐在那里摆弄茶居,直到皇帝到了近前,才施施然的见了一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黛眉嫩比三月柳,眼睛在眉毛之下炯炯发亮,如荆棘丛中的一把火。
素手如白玉,一双颀长水润的秀腿露在外面,就连秀美的莲足微微动了几下,似在无声地妖娆。
哪怕穿着衣服,依然能感受到那高耸之下的有容乃大。
“陛下,请喝茶!”陈圆圆樱桃小口轻启,将一盏茶放在了皇帝的面前。
朱常淦眼眸缩了缩,嚯~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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