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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祖文和宋舒青听了凤元际的话,在这一刻也放下芥蒂,把他当自己孩子。

    本就是他们夫妻一手养大的。

    现在才五岁多,好好教育,只要一心向着凤家,不走歪路,以后也是凤家的一份子。

    凤家这一晚所有人如释重负。

    袁沂南陪着凤祖文喝了个酩酊大醉。

    而凤祖武受牵连,一家子被叛了流放东北。

    凤如月虽然每天都老老实实待在府里,但该知道的消息她也知道。

    经过这么长时间,她也反思自己。

    同时她经常跑阮若英那边,听多了娘亲的抱怨和不满。她对阮若英慢慢地也生出了怨怼。

    这一切后果都是因为母亲和二哥的贪婪,才导致了今天的结果。

    通过这些日子的成长,她早就没有了以前的飞扬跋扈和自以为是。

    她之所以能有今天的下场,都是因为她母亲的教育,导致了她的心高气傲。

    四月二十五。

    这一天,科考舞弊案所牵涉到的所有流放之人,今天统一出发流放的。

    这日一大早,凤如月穿了一身月白衣衫,打扮得非常素净,来到正院找宋舒青。

    “小妹见过大嫂。”风如月规规矩矩地蹲身见礼。

    “如月来了?坐吧。”

    基于这些时日,凤如月的表现,宋舒青倒没有多排斥她。

    “大嫂,小妹有事求您。”凤如月扭扭捏捏的说道,很害怕宋舒青会拒绝她。

    “什么事?你说吧。”宋舒青平静地看着她。

    “今天二哥一家流放出发,小妹可不可以带元际去送送他们?”宋如月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请求。

    阮若英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娘,她非常想去送送。

    元际是二哥的亲生孩子,想来二哥非常想见到他。

    宋舒青想了想,点头同意。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闺女的仇已经报了。

    罪魁祸首就是郑子罡。

    二房一家其实也是因为郑子罡的怂恿才做出换子的事情。

    二房如今也得到了他们该有的下场。

    宋舒青心里的郁气从昨晚开始已经烟消云散。

    “谢谢大嫂,谢谢大嫂。”凤如月高兴地连连道谢,并深深地向宋舒青行了一礼。

    宋舒青安排陈管家亲自带他们两个去。

    凤如月和陈管家立刻去书院接了凤元际来到北城门口等着。

    巳时初(上午九点),官差们压着一群带着镣铐的犯人,慢慢从城里走出来。

    北城门已经等了好些来送行的亲眷。

    当一群人慢慢靠近。

    一个个面如死灰,生无可恋。

    有些还哭闹,不想走,尤其是女人。

    结果引来一顿鞭子,不得不老老实实往前走。

    凤如月瞪大眼睛在人群里寻找。

    “四小姐,在那儿。”陈士明最先看到凤祖武,然后立刻抬手指给凤如月看。

    凤如月看到人,立刻激动地拉着凤元际往前挤。

    “干什么?干什么?都给老子站住。”押解的官差们立刻发火,鞭子甩得啪啪响。

    凤如月只得停下脚步。

    “这位官爷,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路上喝个小酒也能去去乏。”陈士明立刻上前拿出一个荷包,塞到领头的官差手里。

    “嗯,是个懂事的。要见哪个?”

    陈士明立刻在人群里指了指凤祖武三人。

    “时间只有两刻钟啊,抓紧了。”领头的交代。

    当阮若英看到站在人群外的凤如月时疯魔一般跑过来。

    “如月,你是来救娘的是不是?快救救娘,娘不想被流放去东北,娘什么错都没有犯,只是一个内宅妇人,犯错的是你二哥。”阮若英边哭边嚎,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凤如月的手,急切地说道。

    就听这一句话,陈士明就无奈的摇摇头。

    什么叫同气连枝?什么叫一荣俱荣?什么叫株连之罪?

    完全不懂。

    亏她在侯府居然安安稳稳过了二十多年。一定是夫人的功劳。

    “娘,如月救不了您。”风如月看到自己的娘亲这个样子,不由潸然泪下。

    “如月,你去求求你大哥,你大哥一定有办法。他可是侯爷。”阮若英不死心。

    “娘,说这些有什么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凤如月推开阮若英从陈士明的手中拿过一个大大的包袱递给凤祖武。

    “二哥,小妹手里没什么东西,这个包袱你拿好了,我在一件蓝色衣服的内里缝了一个内衬,里面有一千两银票。我都放的小面额的。你一定要保护好,路上也好打点一下,争取能活下来。”

    说完,凤如月眼泪不住地滚落。

    这是她最亲的亲人,他们一旦离开,她一个人在这京城,只能牢牢依靠大哥。

    如果连大哥都不管她,她就是一个无根的浮萍。

    “元际,来和你二叔二审告个别吧。”凤如月牵过身后的凤元寂。

    凤元际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二叔二婶。

    “元际。”郑莲一看到自己的孩子,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蹲下身把凤元际揽进怀里。

    凤元际也不反抗,乖乖任她抱着。

    “孩子,是娘对不起你。”郑莲做梦都想凤元际叫她一声娘。

    凤祖武也蹲下身。

    “元际,你好好长大,爹希望你也能像你大哥哥一样文武双全,你一定要好好学习。”

    凤祖武也控制不住滚下泪来。

    “你们放心,我知道。好好活着,等我长大了去看你们。”凤元际的童音,对他们夫妻来讲犹如天籁。

    这话是来的路上凤如月教的。

    “好,好。”夫妻俩感动得又一阵热泪盈眶。

    “如月,元际你多照顾些。如果可以,你也再找个人家嫁了吧。”凤祖武说道。

    这个妹妹现在已经懂事多了。

    “二哥放心,我心里有数。现在大哥一家对元际很好,你们也不用担心。”

    “如月,代我向大哥说声‘对不起’。”凤祖武喉头紧的声音生涩。

    “好。二哥,照顾好娘和二嫂。如果能写信,就给小妹报个平安。”

    离别总是伤感的,在场各处都是哭声。

    大多都是女儿嫁入这些人家,受到牵连而获罪的娘家人来送行。

    凤祖武带着悔恨和对儿子的思念,领着妻子和母亲走向了未知。

    时间来到了五月二十八,殿试正式开始。

    这一天,凤元浩起了个大早,在一家人的祝福和鼓励中吃过早饭。

    来到宫门口,排队检查入宫。

    殿试在明和殿举行。

    皇帝亲自选题,监考。

    所有考生,今天过后就叫天子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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