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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很快过去,天也慢慢开始暖和。今日凤家去袁家下聘。
为此,凤元浩特意往南行了一千多里去猎了两只大雁回来。
没办法,华阳城一带还是冬天,没有雁,只能走远了去。
送聘礼是个很重要的事。
五公主怎么都要来的,她是媒人,就是送聘礼的使者。
所以这天,她在流殊和吴嬷嬷的陪同下来了凤府。
“五公主,真是辛苦您了。”宋舒青很感动。
她本已经安排让自家大嫂代替五公主去下聘的,可是五公主不同意,她非要亲自去。
这桩婚事是她保的媒,她就要把这事做完美了。
“能为凤世子去下聘也是我的荣幸。我和我肚里的孩儿也能沾沾喜气。这是多好的事。而且,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和平时没区别。”
云芷柔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说话眉眼都含着开心的笑。
“那就好,那就好。但你也要随时注意着些。流殊,你可得照顾好你主子。”
“奴婢眼都不敢眨。”流殊俏皮话一出,大家都笑了。
云芷柔接了聘礼单子,看了看。
越看越惊讶。
凤府给的聘礼真丰厚,可见对袁家小姐有多满意。
再看到那对现在京城根本看不到的活雁时,更是瞪大了眼。
但她什么也没说。拿上就让人抬上聘礼出发。
下聘也是讲吉时的。
当一担担聘礼出了侯府,引得路人惊叹。
同时也引得阮若英气得直拍胸口。
她的女儿出嫁,舍不得给嫁妆,而凤元浩娶妻却给那么多聘礼。
她没看到聘礼单子,但从那些担子就看得出有多丰厚。
可是现在家是宋舒青当,而凤家的家底她也清楚。
一看就知道是宋舒青用了自己的嫁妆。
“哼,她名下可是有四个孩子,老大就这么大手笔,看她以后怎么做到一碗水端来。”阮若英把个茶杯重重的扔到桌上。
“老夫人说的是。以前您当家时,可是藏了好些。她只能从她自己的嫁妆里出。”赵嬷嬷赞同道。
这时阮若英的大丫鬟柳叶进来。
“老夫人,后门的婆子让人送进来一封信。”柳叶恭敬地递上信。
阮若英很奇怪,谁会从后门给她送信进来?
当着下人的面就打开来要看。
可是刚看到开头:表妹。
她顿了一下。
又把信收了回去。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头晕,去里屋休息休息。赵嬷嬷,午饭端来时再叫我。”阮若英吩咐一句,起身进了里间。
赵嬷嬷见主子的样子就知道信里的内容不宜让她知道。
阮若英回到卧室,把窗户都关了,才把那封信拿出来看。
果然是那熟悉的笔迹,慢慢把信看完。
这都多少年了,整整二十六年过去。
阮若英陷入了回忆。
当年她的父亲阮旭笙好不容易考上了进士,可是在京中没有人脉,家里又花了大钱才让他在京中谋到差事。
又经过他多年专营才堪堪升到从五品。
可还是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后来好不容易认识了当时的武安侯,故意亲近。
才有了后来武安侯续弦找到阮家。
那时她正好是家里最适合的姑娘。
可是那时家里已经看好了人家,正要订亲。
对象正是她母亲娘家的表兄刘泰哲。
当年为了让表兄也有个好前程,她母亲特意让他到京城来,就住在阮家,方便他求学。
两人青梅竹马,本就互生了情愫。
两家说好给他们订亲,两人都非常高兴。
可就在这时,武安侯府来提亲。
阮家乐坏了,这么好的亲事当然不会放过,就再没提和她表哥的事,还很快就把她表哥送回了老家。
后来她父亲去世,老武安侯又不帮,阮家在京城再没有立足之地,只好举家又搬回了老家所在地资阳城。
从她嫁人,两人再没见过面,直到如今,二十多年过去。
可是那段情,是她情窦初开的美好,哪里能忘。
阮若英又拿出那封信,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刘泰哲也没说什么,只说了他这些年来的一些家常。
两个儿子已成亲,他娶的妻子前年因病去世。
他们一家做了点小生意,现在发展到了京城。
他已经到了京城。
现在还有个小女儿,还没嫁人,想带到京城来,看能不能找个好人家。
他想送到侯府,跟在她身边,请她帮忙。
阮若英看着那封信怔怔出神,上面还留了地址。
随时都可以去找他。
阮若英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当年侯府来提亲,她心里是高兴的,那是侯府啊,真正的勋贵之家。
多少女子挤破头都想嫁的好人家。
哪怕做继室也愿意。
所以她一点反抗都没做就同意了。
表哥什么想法,她根本没问,因为家里一决定就把表哥送走了。
多年前的情债,现在突然找上门。
她心里有些慌,又有些期待见到表哥。
要知道她嫁给老武安侯,两人的年龄肯定是差得有点远的。
而表哥却和她年纪相当。
哪个少女不想嫁和自己一样年纪的少年郎。
所以阮家和她看上的都是武安侯府,而不是武安侯这个人。
这么多年,那段情就埋在心底。
今天突然被挖开,那时的美好回忆才又袭上心尖。
当午饭送来,赵嬷嬷在门口轻唤,阮若英才从回忆中醒来。
匆匆吃了午饭。
“赵嬷嬷,下午没事,我们出去逛一下街,买些香料回来,府里供的那些香味道闻腻了,想换些新鲜的。”阮若英压下心里的悸动,淡淡吩咐。
“是,老夫人,奴婢这就去让陈管家安排马车。”
“不用安排马车,我们步行去,也不用走多远。就在附近。”
两人换了身普通的衣服就出了门,大大方方从正门出去的。
宋舒青知道后也没当回事。
现在她基本不过问继婆母和二房的事,她只管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出了门的阮若英,只带了个赵嬷嬷,而没带任何丫鬟。
这让赵嬷嬷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
走出府门一定距离,阮若英停了下来。
“赵嬷嬷,去租辆马车来,我们坐车去。”
赵嬷嬷不知道主子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
很快上了一辆租来的马车。
“车夫,去南城光华街。”阮若英亲自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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