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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出现在门口。“云小姐,有事找我?”她恭敬地行了一礼,面上并没有显示出惊讶,仿若早就料到她会来。
云霓微微皱眉,她看着这个女子,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她记得,当时安排给顾池殇替考的那个人,也是一个易容高手。
“覆雪,我们深夜过来,是有些事想问你,可否方便?”谢时安开口问道。
“方便的,就是不知你们想问什么事儿?”覆雪的声音柔和而清脆。
云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开门见山道:“那日,你为什么要替沈柔认罪?”
覆雪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笑,但笑容中透露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我是被逼无奈。”她低下头道。
“你是指你父兄被她胁迫的事儿?你父兄与她有何仇恨?”云霓试探的提了两个问题。
“此事说来话长,要不你们先进来,我慢慢讲。”
覆雪侧开身子让出一条道来。
云霓谢时安点头,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围着那方圆桌四周的藤椅坐了下来。
屋子里的烛火明亮,清晰的映照着三人的身影。
“说吧。”云霓抬头望着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
覆雪神色略微有些悲痛,她低下头,小声道:“因为……我娘死于她手。”
“是何原因?”谢时安突然问道。
覆雪被他的目光所盯,不由得缩了缩肩膀。
“我们一家本是瑶州清河一带的渔民,爹娘几十年都以卖鱼维持生计,爹娘本善,时常拿没卖完的生鱼救济穷人。这样一来,左右邻里十分赞誉,摊子上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
二人静静的听着,默契的都没有言语。
覆雪又道:“可是,好景不长,总有那些个眼红的东西来捣乱。首当其冲的便是当地的顾家,顾老爷和顾夫人也是清河一带的渔民,他们眼见着我们家生意红火,便故意来调事。一开始还好,爹娘尚能应对,可是后来。”
云霓问:“你口中的顾家可是顾池殇家里?”
覆雪点头:“是他家,后来他们买通东家和官府,强行收回了我们的卖鱼的铺子,断了我家的生计。我爹娘气不过,便去寻顾家理论,却被顾老夫人活生生用棍子打出来。”
听到这里,云霓想起才嫁给顾池殇那时,整个顾家都不认可她,觉得她来历不明,觉得她穷酸,上来就是一竿子,还扬言要把她打出去……
顾家当真是对极其刻薄。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问:“后来呢?”
“后来,我娘便病了……。家里除了生计花销,还有我娘的医药费,我父兄心急如焚,只好挑着每日打来的鱼沿街叫卖。谁知……,那顾池殇勾搭上瑶州城主的儿子,竟唆使那人的仆从,将我父兄暴打了一顿,哥哥身子骨硬朗还能撑,可父亲年岁大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哪里扛得住,活活被他们打断一条腿。我娘知晓了此事,拖着病体去报官,可那官府竟也是瞎了眼的,迟迟不受理此案。”
云霓心中十分难受:“再后来呢?”
“再后来,顾家和瑶州城主的儿子知晓我娘去报官后,更是直接带着人冲去我家,砸了我家的东西,我爹娘上前拦人,他们直接暴打……也是这一次,我娘……命陨。”
“那为何你却毫发无损?”谢时安问出心中的疑虑。
“因为……我被爹娘送去山中学艺,一直寄宿在山里,才逃过这一劫。”
“你说学艺可是指易容术?”谢时安又问。
覆雪点点头:“是的,我是山里师父门下的得意弟子,会多种技艺,尤其是易容术。”
“那你为何要易容成顾池瑶来京城认罪?”谢时安不停的问。
“因为我要报仇!”覆雪眼中满是恨意,“我身为女子,不能同父兄一样与那群饿狼打斗,便暗中筹谋了许久。”
云霓突然明白她为何要冒充顾池瑶了。
覆雪与顾家有仇,并不能证实她的猜测。
“所以,你是要顾池瑶去死,一举两得?”云霓问。
覆雪眼底里强忍的恨意突然喷薄而出。
“对,我就是要她去死!好歹她是为哥哥嫂嫂而死,死法高尚又伟大,比起直接打死我娘,我对他们的报复可是轻太多了。不止是顾池瑶,顾家都得死!”顾池瑶只是第一个开刀的。
云霓揪起心来,这姑娘和她的遭遇挺像。
都是被顾家所害。
谢时安还是很疑惑,他问:“沈柔是如何得知你会易容术的?又是如何胁迫的你?”
“呵、顾家那两个老不死的喜欢看戏,恰逢他们寻找戏班子搭台,我便让师父放出风声去,引人来请我下山。”
这搭戏台子,云霓有些印象,先前顾池殇提过。
只是她了解顾家那老太太,着实不好相处,便没有和顾池殇一同回瑶州。
谢时安道:“继续说。”
覆雪点头:“后来,台子上演一出《云想衣裳花想容》的戏,我便替戏子化妆,因为妆容太过于相似,被一个十分爱美的女子看出了端倪。”
“是沈柔?”云霓问。
“是的。”
她又道,“那时恰逢顾池殇科考,她便起了心思来寻我,问我可有技艺帮顾池殇科考夺冠。我正愁没机会接近顾家,便趁此机会给她出了主意,易容成顾池殇参与了考试。”
“但我也留了心思,模仿了沈柔笔迹。我还手抄了两份藏起来保命。我让她放了我,否则我将藏起来的试卷交给官府,大不了鱼死网破。”
“后来,她虽然放了我,却派人找到了我父兄,以他们的性命继续威胁我。”
云霓听到此处,心下十分震惊。
她道:“不对!当时请你下山的不止一批人,安排你替考的也不止沈柔一个。”
闻言,覆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颤抖着嘴唇,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是如何知道根本不重要,只是覆雪,我们想要知晓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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