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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魏明,拜见皇上!”“草民拜见皇上。”
魏明和陈济拜倒在御撵之前。
朱棣看了一眼魏明,并没有理会他。目光一转落到陈济身上,笑吟吟地问道:“陈先生怎么来了?”
陈济侧头看了魏明一眼,微微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朱棣顿时知道陈济是为了魏明而来的,不过他对此并无反感,反而笑着朝陈济说道:“既然陈先生来了,那就请上御撵坐吧。”
“谢皇上,草民不敢,草民站在这里就好。”陈济连忙拱手拒绝了朱棣的好意。
朱棣见陈济坚持,也不好强迫他,转头看向马和:“给陈先生赐座。”
“是。”马和微微躬身。
陈济也不好再拒绝,只好躬身一礼拜道:“多谢皇上。”
等马和把椅子搬过来,陈济客气了一下才坐下去。
朱棣的目光落到魏明身上,看了他片刻之后才说道:“魏明。”
“臣在。”魏明连忙俯身拜下。
“现在有士子洪清要状告你,朕只好把你召来对质。今日你们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论个是非清白吧!”朱棣说完,就朝着魏明一挥手,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臣遵旨。”魏明拱手行了一礼之后,起身来到洪清面前。
放置登闻鼓的地方,本来就是一出高台。除了登闻鼓占去一小部分之外,还剩下一个宽敞的台子,正好让魏明和洪清站在上面,可以让四周围观的百姓把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
街道对面一家酒楼上。
朱植四人再次坐在一个雅间里面,正透过窗户炯炯有神的看着台子。
“这人是谁?竟然为了状告魏明,不惜敲登闻鼓?”朱楧好奇的看着,心里对那士子有着几分佩服。
这可是登闻鼓啊,自从父皇放在这里之后,这么多年也就只被敲响过数次而已。不是豁出性命的人,根本连台子都不敢走上去。
“这人昨天在魏明家门口出现过......”朱植认真看了一眼,“好像是叫洪清......”
“洪清?这是你们谁安排的?”朱权看向三人。
“不是咱。”朱楧率先摇头。
“也不是本王。”朱植也是满脸疑惑。
“也不是我。”朱模见三人齐齐看向他,连忙摇头否认。
四人见了之后,顿时彼此对视一眼。
朱楧哈哈大笑起来,“老子还以为是咱们安排的呢,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主动跳出来?”
“是啊,此人图的什么?”朱模也是十分不解,就连他们安排的人也只是跟着起哄罢了,根本就没有想过让这些人去敲登闻鼓。
为什么?因为这样事情就闹大了,大到他们这些王爷也没有办法收场的地步。
而且一旦敲响登闻鼓,皇上肯定会追查到底。到时候,他们这些人一样跑不掉。
“疯了吧?什么好处都没有,他就敢去敲登闻鼓?”朱植瞪大眼睛看向洪清,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朱植的意思通俗点说就是,什么好处都没有,这洪清为什么要玩命啊?
“未必。”朱权沉吟着微微摇头。
朱植顿时回头看向他,好奇问道:“哦?老十七你有何高见?”
朱权抬头看向众人,缓缓说道:“你们不要忘了,咱们昨天就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好像是还有人在推波助澜,这洪清未必就不是对方安排的。”
“真是疯了!”朱植听了之后,却感叹着摇头,“敲响登闻鼓的确是能够把魏明逼迫到绝境,但同时他们也会暴露在朱棣的目光之下。就算是扳倒魏明又如何?难道他们认为朱棣会放过他们,还是他们有把握在朱棣的手里全身而退?”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朱棣是什么人,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只要被朱棣发现端倪,不管对方是谁,都死定了!
“哈哈哈,他们是死是活,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朱楧却毫不在意地大笑起来,“咱们现在就只管看一出好戏!”
“没错。”朱权和朱植都笑了起来,齐齐点头附和道:“咱们只需要安心看戏就好了。”
......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从魏明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开始,洪清的目光就死死的盯着魏明,从来没有挪开过分毫。
当魏明站到他的面前之后,洪清更是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魏明!”
魏明听了,轻描淡写的一笑,叹声道:“看来你对本官是恨之入骨啊!可是本官却不记得,在此之前究竟哪里得罪你了?”
“魏明!你毁我读书人名节,罪该万死!”洪清咬牙切齿的喝道,一副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魏明咬死的样子。
魏明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摆动几下,“不对!是你们先骂的我,还朝我家里扔臭鸡蛋。怎么?只允许你们州官放火,不许我反击啊?”
“可惜,我不是百姓!你可以问问周围的百姓,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魏明笑着张开双臂迎向百姓,顿时就引来百姓大声的回应。
“没有!没有......”
甚至还有人干脆把魏明骂士子的那句诗大声吼出来:“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百无一用是书生......”
魏明放下手,转身笑吟吟的看着洪清。对方的脸色越是难看,魏明就越是高兴。
小样的,敢跟我斗,还嫩了点。
“你!”洪清气得双眼快要喷出火来,指着魏明大声喝道:“你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我等为了天下安危质疑你的才学,何罪之有?”
呵呵,看洪清这意思,他们可随意质疑自己,自己不仅不能够反驳,还需要向他们解释了?
谁给他的自信?
“质疑本官的才学?那么,你有什么才学?”魏明呵呵一笑,上下打量洪清一眼,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
洪清嘴角露出一丝不引人注意的微笑,立刻大声吼道:“在下寒窗苦读二十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至今也不过是为求春闱高中,出仕为官造福一方百姓罢了。论学问你只是秀才出身,如何有资格身居正三品高位?”
“横渠四句的确振聋发聩!”魏明笑着微微点头,随后脸色一变沉声喝道:“但是你也配和横渠先生相提并论?”
洪清脸色一变,他之所以念出横渠四句,就是想要先站住制高点好针对魏明。但是他却没有想到,魏明直接指责他想要和横渠先生相比。
横渠先生可是青史留名的大儒,他洪清何德何能,敢和这样的大儒相提并论?
“我......”
可是魏明直接不给洪清狡辩的机会,笑吟吟的看着他,“既然你说你想要出仕造福百姓,那本官就考考你。如你让你出任一地县令,你如何造福百姓?”
洪清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魏明竟然会这样问他。不过他心里却松了口气,若是魏明继续拿横渠先生对他穷追猛打的话,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而现在问他如何造福百姓?这太简单了,试问那个读书人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谁还没有意淫过将来做官了,如何治理一方?
洪清顿时抬起头来,十分自信的说道:“当然是施行教化,让百姓安居乐业!”
魏明等了片刻,见洪清没有继续说话,顿时疑惑问道:“就这样?没了?”
洪清脸色顿时气得通红,他知道魏明这是在故意羞辱他。立刻大声喝道:“还有兴修水利。”
“就这?没有了?”魏明还是一样的问话。
洪清怒气勃发,大声喝道:“自古以来治理地方都是这样,你又有什么高见?”
魏明呵呵一笑,嗤之以鼻地道:“你也知道是自古以来啊,既然自古以来人们都这样说,那你不过是鹦鹉学舌罢了。”
“哈哈哈......”魏明的话顿时引来周围百姓对洪清的嘲笑。
洪清面色通红,死死地盯着魏明。
不等他开口,魏明呵呵一笑,问道:“说你鹦鹉学舌,你不要不服气。本官问你,既然你说要让百姓安居乐业,那么要怎么做才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
魏明的话一出口,周围顿时一片寂静。
甚至就连坐在御撵里面的朱棣,也不由得沉思起来。让百姓安居乐业,说起来简单,但是真正做起来才知道会有多难。
显然,这样的难题不是洪清能够回答的,他答不上来,却盯着魏明厉声喝道:
“难道你知道?”
“本官当然知道。”魏明大大方方的说道。
魏明的话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就连躲在酒楼上偷看的朱植几人,也是纷纷露出诧异的目光。
“这魏明是在夸夸其谈吧?他真有办法让百姓都安居乐业?自古以来都没有人做到,他在开什么玩笑?”朱植满脸不信的神色,摇了摇头。
朱楧和朱模都是这样认为的。
只有朱权皱起眉头,低着头在沉思。
朱植看到朱权的举动,顿时哈哈一笑说道:“老十七,你不会以为魏明说的是真的吧?”
朱权叹了口气,抬起头低声道:“你们刚刚来京城,对魏明了解不多。若是你们知道他是如何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就从一个九品芝麻官升迁到工部左侍郎,你们恐怕就不会认为他是在夸夸其谈了。”
“他升官,难道不是因为朱棣的偏袒吗?”朱植好奇问道。
朱权苦笑着摇摇头,叹道:“哪里会有这么简单?别人不知道朱棣,难道你们还不知道?他可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主,这魏明又不是燕王府旧人,若是没有真本事,凭什么让朱棣另眼相看?”
是啊......朱植等人恍然大悟,连忙继续看下去。
魏明看着洪清满脸不信的样子,继续说道:“人之所求,无非衣食住行而已,百姓所求亦是如此。”
道理是这样的道理,就连朱棣听着都微微点头。
“只要让百姓能够有衣穿、有饭吃、有房住,就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
“哈哈,这些话不知道被人说了多少遍,你不也一样是在鹦鹉学舌吗?”洪清大声的嘲笑着魏明。
“不!你错了!”魏明顿时伸出食指,朝洪清摆动两下。
然后就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出来,朝着周围大声的道:“这是本官写的农政全书,里面有着如何耕种、如何提高粮食收成,如何提高织布效率的办法!”
魏明写的书?
洪清顿时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魏明手上的书本,大声喝道:“不!这不可能!”
立功,立德,立言!这可是被读书人视为圣贤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而且其中,又以立言最难!
魏明才多大?不过弱冠而已,他就已经立言了?这让洪清如何能信?
“老夫可以作证,这本农政全书的确是记载了不少耕种和增加粮食收成的办法。”就在众人将信将疑的时候,陈济顿时站了出来,向众人解释:“诸位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皇庄看看。那里有着几万亩田地都是以此书上的方法在种植。”
陈济站出来的瞬间,便有人认出了他。
“是陈济,陈大儒!”
“大名鼎鼎的两脚书橱......”
“陈大儒从来不假以颜色,现在他竟然能够站出来替魏明证明,那也就是说这书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没有听到吗?不仅仅是这本书,皇庄那边已经按照这本书上记载的方法耕种了几万亩田地了......”
“皇庄?我知道了,之前的确是听过一些传闻。说是皇庄那边的秧苗长势极好,甚至要超过其他人种的一大截,原本以为不过是以讹传讹,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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