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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心顾不上手上传来的刺痛,跪着上前。“陛下,你怎么了?”
“你不要过来,你就该下地府,你不要再来缠着朕,朕不会跟你走的。”
惠安帝已然糊涂,一件一件将枕边的东西都丢了出去,屋中杂乱无章。
门外守着的周海听到声响带着婢女走了进来,赶忙将屋中的灯全都点亮。
周海急忙跪在床前。
“陛下,你怎么了。”
周海的声音唤回了惠安帝的思绪,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绣枕,神情还有些呆滞。
脑中盘旋着木凌瑶最后一句话。
这江山只能是她儿子的。
“陛下,可是做噩梦了?”
周海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四周亮堂起来,惠安帝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周海,朕可还好?”
惠安帝声音沙哑,还有点发颤。
周海自是知道惠安帝所问何事,赶忙回答。
“陛下好着呢,刚刚做了噩梦,奴才已经让下面的人去端安神汤了。”
惠安帝思绪回笼,烦躁的扶着额头。
“陛下可是梦魇了?”
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在周海的背后响起。
惠安帝顺着声音看过去,洛心发髻有些散乱,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陛下,妾身不是女鬼。”
洛心双手揪着袖子,神情有些委屈又带了一丝担忧。
惠安帝想起刚刚的一幕,脸上浮现一抹心疼。
“心心,过来朕这里。”
惠安帝朝着洛心伸手。
洛心赤着脚快步走到惠安帝的身边,跪坐在床边。
“陛下,刚刚似是在梦中被什么困住了,妾身唤了好久都未能将陛下唤醒。”
洛心抬手抚上惠安帝的大手,动作轻柔。
湿润的感觉传来,惠安帝反手抓起那双白皙的小手。
果然,手掌擦伤一片,冒出丝丝血迹。
惠安帝伸手摸了摸那片伤口。
“嘶。”
女子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心心,痛吗?”
“不痛,陛下声音有些干,妾身给陛下倒杯茶水吧。”
洛心正欲起身,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住,一双是湿漉漉的杏花眼对上一双墨一般的眸子。
惠安帝瞳孔微缩,眉头轻皱。
“真的不痛?”
洛心咬着牙,唇瓣轻启。
“妾身等会上点药即可,陛下莫要担心。
倒是陛下,刚刚真的吓到妾身了,好在周公公有经验,进来点了灯。”
周海瞧着惠安帝的神情慢慢平静下来,识趣的退到一边。
“柔妃娘娘,这是老奴该做了,您在这陪着陛下,老奴下去看看安神汤好了没有。”
“那就劳烦公公了。”
周海躬身退了出去,态度十分恭敬。
洛心观察着惠安帝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往前靠了靠,轻轻依偎在惠安帝的肩膀上。
洛心没有说话,安静的待着,以此来安慰惠安帝。
半晌,惠安帝彻底平复了心情,这才缓缓开口。
“心心,你说朕是不是的当真是无情无义之人?”
“陛下是妾身见过的最有情有义的男子,怎会薄情寡义?可是哪个不识趣的胡说,陛下就该将此人就地正法。”
惠安帝眸间一动,此话甚合他意。
“若是有朝一日心心先朕一步而去,心心会如何?”
洛心心下烦躁,又是试探。
“若真如此,妾身惟愿陛下一直幸福快乐,再得一知心人,常伴陛下解忧解乏。”
“心心真是这般想?”
“嗯,千真万确,心悦一人只会希望他越来越好,而不会让他陪着自己一道吃苦。”
惠安帝沉默了,这话简直说到他心坎上了。
洛心掀了掀眼皮,手指在惠安帝的胸口打转。
“陛下近来可是有烦心事?”
听了这话,惠安帝放在洛心肩膀上的手顿了一顿,眼中那点心疼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锋利。
“心心为何这般问?”
“妾身想为陛下调一味安神香,有助于陛下的睡眠。”
惠安帝绷紧的下颚放松下来,眼底的情绪消散。
“朕不知心心竟还有这本事。”
洛心眼眸低垂。
“妾身的母亲本就是爱好调香,妾身自小耳濡目染,所以略懂一二。”
说罢,洛心在惠安帝的怀中抬起头来。
“妾身将香调制出来,让白太医验过之后便给陛下,可好?”
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坦坦荡荡,含着无限的柔情。
惠安帝心像被什么撞击一般,喉间一哽,上下滑动。
这样率真的眼神,惠安帝已然许久未曾见过。
太像了。
眼前的女子跟记忆中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女子重合在一起,仿若就是一个人。
“心心,朕信得过你,不必多此一举。”
洛心抿唇轻笑,娇羞的靠在惠安帝的肩头。
“知道陛下信任妾身,可是白太医伺候陛下多年,对陛下的身体情况掌握得比妾身好,让白太医检查一下,妾身也能更加放心。”
惠安帝心里暖暖的。
“好,便依你的。”
“多谢陛下。”
洛心眼眸低垂,掩去其中的恨意和不耐烦。
“天还早着,妾身陪陛下再睡一会吧。”
“好。”
洛心的小手轻轻拍打着惠安帝的背部,本就困乏的惠安帝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洛心嫌恶的将自己的手拿出来,随后合衣在惠安帝的身边躺下。
翌日一早,苏竹卿在楚晏舟的怀中醒来。
自打怀孕之后,苏竹卿早上醒的都比较迟,楚晏舟无事的时候便也陪着她。
“夫君。”
女子声音动听,还带了一丝未睡醒特有的鼻音。
楚晏舟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动作轻柔。
“阿卿昨晚睡得好吗?”
苏竹卿笑着点了点头,伸手环住楚晏舟的脖子。
“很香,夫君的腿可好些了?”
“嗯,昨晚喝了李乐池配的药,眼下已经好了,若不是阿卿有了身孕,我倒是可以让阿卿亲自体验。”
苏竹卿小脸一红。
“成日胡说。”
楚晏舟将怀中的女子抱得更紧。
“怎是胡说,这是夫妻闺房情趣,一想到我要忍一年,心里就痒痒。”
苏竹卿将小脸埋得更深,声音软软糯糯。
“大夫说过了三个月就可以。”
楚晏舟笑得更深。
“阿卿可是想要?”
苏竹卿嗔了楚晏舟一眼。
“就知道贫嘴,你就不怕被孩子学了去。”
楚晏舟嘴角弯弯,眉眼上挑。
“他还不懂。”
苏竹卿放开自己的手,坐起身来。
“不跟你说。”
“不多睡一会了?”
“不了,门口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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