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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到宫门口,苏家的人也才刚到。魏氏瞥了一眼苏竹卿,又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楚晏舟,眼底的鄙夷就要流露出来。
想到自己就快成明王的岳母了,魏氏全然不记得之前的事情,气焰开始嚣张起来。
“还是我家鹊清命好,有些人只是表面看着风光,可实际上还不如农家妇人。”
苏竹卿不用想也知道魏氏说的是谁,但是懒得搭理。
苏鹊清面无表情的看了魏氏一眼。
“母亲又想惹祸吗?”
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魏氏弯起的嘴角立即向下,没好气的瞪了苏鹊清一眼。
但是也没有再说别的,苏鹊清的话还是有一点警醒作用,魏氏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
因着苏鹊清的一句话,又因为贵妃娘娘的视线不时落在苏鹊清身上。
在坤宁宫的时候,即便话堵到了喉咙,魏氏也不敢多言半句。
苏竹卿找到自己的位置,在楚晏舟的身旁坐下,下意识看了苏鹊清一眼。
正好苏鹊清也借着空隙冲她点头。
楚晏舟握住苏竹卿的手,低声耳语。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不担心,有夫君呢。”
一句话取悦了楚晏舟,若不是碍于旁人,楚晏舟定会忍不住上手刮一下苏竹卿的鼻子。
上元节的宫宴同除夕宫宴并无太大的区别,唯一不同可能就是惠安帝身边少了一人,还在禁足的太子殿下。
太子并不出席,所以贵妃和明王的势头更甚,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贵妃同明王对视一眼,示意明王看一下苏鹊清。
顺着木凌瑶的视线,明王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魏氏身边的苏鹊清。
一张小脸倒是清艳,虽是寒天,却也能看出玲珑的曲线。
文文静静,倒还算满意。
明王冲着贵妃点头。
魏氏一直偷偷注意着贵妃和明王的神态。
看着明王看到苏鹊清之后眼底流出一丝愉悦,又向着贵妃点头。
一看这事情就成了。
魏氏欢喜的凑近苏鹊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鹊清,母亲瞧着明王对你甚是满意。”
苏鹊清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
“是吗?”
沉浸在喜悦中的魏氏根本就没有发觉苏鹊清的异样。
“是啊,你是没瞧见刚刚明王看到你时的神情,母亲是过来人,你定能得到明王的疼爱。”
魏氏越想越觉得兴奋。
“母亲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你就安心等着做明王的侧妃吧,苏家一门的荣辱可全靠你了。”
“母亲不要高兴得太早,希望越大,失望越深。”
魏氏正在兴头上,哪里听得这些晦气的话。
“鹊清,母亲虽说一直教导你要谦虚,但是有时候也不用太过自谦。”
“母亲高兴就好。”
“母亲知道你心中埋怨母亲,可等你成了人上人,你会感激母亲的。”
苏鹊清偏过头去,不再理会絮絮叨叨的魏氏。
魏氏见着苏鹊清忽视自己,也不恼怒,转头同苏元嘀咕起来。
大殿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谁都不曾注意到苏鹊清。
舞毕,传菜的宫人重新上来。
一个宫女刚将菜肴端到苏鹊清的面前,鲜红的血液就滴到精致的菜肴上。
咳咳!
苏鹊清又呕了一口黑血。
“啊!”
宫女的叫声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
“她吐血了。”
宫女手指发抖,颤颤巍巍指着苏鹊清还有桌面上的血迹。
魏氏一惊,急忙转头查看。
“鹊清你怎么了?”
苏鹊清抬起头,小脸苍白,下巴上还有红黑色的血迹,哪里还有刚刚的模样。
“她不会是中毒了吧?”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声。
“禁卫军护驾。”
周海立即反应过来,声音越发尖利。
不过片刻,禁卫军已经将惠安帝和皇后娘娘都护在中间。
惠安帝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再无刚刚的轻松,警惕的看着苏鹊清。
大殿中顿时骚动起来,大臣们带着自己的家眷纷纷往一边躲起来。
苏竹卿也学着那些人的动作,推着楚晏舟往后靠了一下。
“快请太医。”
贵妃木凌瑶担忧的看了一眼双眼无神的苏鹊清,眉头微皱。
不到片刻钟,太医拎着医药箱跑了进来。
“微臣请陛下安。”
“快去看看苏姑娘是怎么回事。”
太医只好提着药箱,换了个方向。
太医来不及拿出脉枕,手直接搭在苏鹊清的脉上。
约莫过了一会,太医似是不确定,又换了一只手接着探脉。
良久之后,太医重重叹了一口气,一脸可惜。
“怎么回事?”
惠安帝的声音沉下来,手紧紧扣着龙椅上的龙头。
“陛下,苏姑娘的病来势汹汹,应该是从母体带出来的病症,且观之苏姑娘的脉络,怕是最多只有三个月的命数可活。”
魏氏脸色铁青,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爷,太医可是说错了?”
苏元一脸菜色,眼中情绪复杂,上一刻心情还飘在云端,下一刻却跌入泥潭。
苏元看着苏鹊清,埋怨多过心疼,明明已经入了贵妃和明王的眼,眼看就能进明王府了,为何偏偏在这时候病发?
若是晚一个月等人进了府,死在王府中,说不定明王还会觉得有一丝愧疚,对苏家也有一点好处啊。
“没有说错。”
魏氏跌坐在地,嘴唇发抖。
“太医,不可能的,鹊清的身子骨同一般女子无二,且从到大,大夫并不曾说过鹊清有任何的隐藏的病症啊。”
“苏夫人,我也理解你的心情,可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
有些从母体带出来的病症一出生就能被诊断出来,可有些是要等到了一定的时间才会被发觉,且一旦显露出来,便无力回天了。”
魏氏神情呆滞,低声呢喃。
“不可能的,一定是你诊断错了。”
“哎,我能体谅苏夫人的心情,苏夫人要是不信可以多找几个大夫诊断。”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魏氏掩面抽泣。
太医看着虚弱的苏鹊清,有心想嘱咐两句,可又无从说起。
大殿中的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惊恐的目光变成同情,不约而同的看向苏鹊清。
“苏元你先带着家眷回府,好好养着吧。”
惠安帝自是不会同情苏鹊清,他身在高位,一句话即可断人生死,手上的冤魂无数。
惠安帝已经发话,苏元无奈,只好带着妻女先行离席。
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苏鹊清的病症,而是莫要因为苏鹊清扰了陛下的兴致,从而连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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