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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喜澄常会用口是心非来转移内心的紧张：“我不听你唱。”岑望语气不紧不慢，像是有备而来：“还记得你给我那张生日券吗？”
他声音很温柔，带了丝不易察觉的诱哄：“既然我是寿星，那我是不是有权利调换箭头，从你给我唱，变成，我给你唱。”
姜喜澄脑子一团浆糊，哪有心思细究他话里的漏洞，不自觉被他的节奏带着走。
况且，她也并非真的不想听他唱。
她眨了下眼睛，睫毛像蝶翅般从岑望掌心拂过，稍纵即逝。
姜喜澄说：“好。”
她嗓音十分轻柔，仿佛对他万般纵容：“你唱，我听着。”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干燥温热的掌心从眼前滑离，转而攥住她手腕，引她到沙发上坐下，随后离开。
姜喜澄看不太清岑望去了哪，只能通过模糊的黑影轮廓判断，他貌似在她对面站着。
她不清楚他是否在注视她，但她莫名觉得，他站得很板正、很严肃。
这证明，岑望是重视这场告白的。
紧张的不只有她。
下一秒，姜喜澄听见一道声线干净的男声，嗓音低缓又深情，轻而易举让人沉溺其中。
是一首英文歌。
“I've brOke SOme heartS and had my heart brOken tOO.
「我伤过一些人的心 我的心也并非完好无损」
And that'S the riSk I tOOk When I fell fOr yOU.
「这就是为了爱你 我需要承担的风险」
BUt I dOn't Care nO I dOn't Care.
「但我并不在乎 不 我不在乎」”
岑望唱歌比她想的，还要好听。
姜喜澄即使看不到他的眼，但光是想到是岑望在为她唱情歌，她的心就掀起了狂澜。
这一刻，像是永远。
“Oh it'S iUSt nOt in my DNA tO lOve yOU Only halfWay.
「对爱你这件事半途而废 我的基因不会允许」”
这是这首歌里，他最想表达给她的一句词。
岑望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他心跳乱了好几拍，连带着音准都有些跑偏。
“I Wanna hOld yOUr hand in frOnt Of my friendS.
「我想在朋友们面前牵住你的手」
Say What I'm feelin' and nOt have tO pretend.
「畅所欲言真实的感情不用遮遮掩掩」
Hear yOUr name neXt tO mine'CaUSe I like the Way it SOUndS.
「我想听见别人同时念出你我的名字 因为那真的让人很欢喜」”
最后一个音落下。
两人默契地保持沉默。
黑暗中看不清眉眼，但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瞳孔倒映着彼此。
旖旎混合在空气中，循序渐进地流走在房间的每一处，如此缠绵。
姜喜澄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像什么东西在摩擦。
岑望开了口：“挡一下眼睛，我开灯。”
她依言：“挡好了。”
“啪——”
指缝间透出光亮，姜喜澄微眯着眼睛，直至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
她放下手，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捧花束。
姜喜澄又去瞧岑望，他手里拿着个漂亮的信封。
她把花束拥在怀里，仔仔细细打量每一处。
搭配得清冷又淡雅。
姜喜澄眉梢眼角全是喜悦：“这是哪几种花？”
岑望回：“冰淇淋洋桔梗、秋英、曼塔玫瑰。”
她轻轻地摸了摸花瓣，又问：“你有了解它们的花语吗？”
岑望笑：“有啊。”
没等姜喜澄继续问，他不留任何间隙地续上自己的话。
简短却有力，重重砸在她心尖。
“我喜欢你。”
姜喜澄猛地抬眼，脸颊红扑扑的，瞳眸迷蒙剔亮。
她垂下头，双手捂了捂脸，又重新对上岑望视线。
她莞尔一笑，神情无比坚定，说：“我喜欢你。”
岑望攥紧的拳头倏忽一松。
挺奇妙的，他竟然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下咂摸出一丝奇怪。
“为什么不是‘我也喜欢你’？”
姜喜澄起身，两人间距离瞬间拉近。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虚化了，此时此刻，世界的中心只是他黑得纯粹的眼，只是他令人怦然心动的少年气息。
“因为不是你喜欢我，我才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你先说喜欢，我才表达喜欢，而是——”
“我本来就喜欢你。”
“不需要‘也’。”
静了片刻。
岑望忽地低头笑起来：“这么一比，我的告白输惨了。”
姜喜澄耳尖染上烫意。
他拆开那封信，玩笑道：“这封情书本打算让你拿回去看，结果输这么惨，我只能——”
岑望尾音上扬：“读给你听了。”
姜喜澄一怔。
从小到大，她收过很多份情书，多肉麻的内容她都见过。
他们说喜欢她，说她是他们这辈子的挚爱，是他们遇见的最可爱、最漂亮的女孩。
可无一例外，用不了几天，同样的内容就会赠送给另外一个女孩。
她忽然有些好奇，岑望这封情书的风格是什么样子。
浮夸风？走心风？文艺风？
姜喜澄喉咙哽了下，轻轻开口：“你读。”
他吐字极其清晰，一字一句都蕴含着情愫：
“向你告白前，我征询过纪昀和杨许然的意见，她们告诉我，说你并不喜欢公共场所的告白，好巧，我也是。”
“后来我想了很多地方，海洋馆、电影院、游乐场……好像都不如这间屋子合适。”
“这里是我遇见你的地方，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应该是我进一步了解你的地方。”
“以前，姜喜澄对我而言只是个名字，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但现在，姜喜澄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女孩。”
“我清楚的记得刚搬来这里时，我在楼道看见的你。许多人对你的印象是：漂亮得很有攻击性，性格又很友善，但那天，我好像发现了你的小秘密，其实你有一点呆萌可爱，因为你的衣服和拖鞋都很卡通。”
“从前我认为喜欢一个人会是件很遥远的事，可没想到，突然而然的，你降临在我身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喜欢偷偷看你，我的心好像一块空缺的拼图，而有关你的一切是一块又一块的碎片，只要多了解你一点、多看你一眼，拼图就完整了些。”
“坐摩天轮那晚，是我目前为止的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美好，我无法用言语表达那时的心情。”
“我只知道，我听见了我的心跳声。”
话音刚落，姜喜澄双手攀着他肩，踮脚，温软的唇贴上他眼尾的那颗小痣。
一触即离。
她后知后觉到他皮肤很烫。
岑望呼吸陡然紊乱，麻意从背脊一路扩散至脚底，脑海里有根弦摇摇欲坠。
他僵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良久后，他找回声音：“输家还会升级赌注么？”
那天，他跟她说的是——
如果你答应我的告白，可不可以再抱我一下。
可她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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