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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的空气中,庄绾听到了他喉咙滑动的声音,气息些许粗重。那双漆黑的眸子像一汪潭水,几乎要将她吸入深渊。
庄绾恍了恍神。
脑子在这一刻短路,只傻傻地望着他。
裴荇居全然没想到大早上就遇到这么香艳的事。少女就这么扑过来,温热香甜的呼吸洒在他的唇上、面颊上。大眼睛纯净而迷茫,还带着几分惊吓,宛若林中慌乱逃离的小鹿。
她红唇近在咫尺,像饱满红润的樱桃,令人想尝一口。
他忍不住,喉咙动了动,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就这么浑身僵硬地扶着她。
见她傻傻地不说话,他开口问:“你腿麻了?”
“如意姐姐!”
这时,门倏地被人从外头拉开,二丫一脸兴奋地站在车沿上。
下一刻,她脸上的表情由兴奋变成惊讶,继而发红,然后“哎呀”一声捂脸跑了。
庄绾:“......”
裴荇居:“......”
车门大开,街坊们也自然瞧见了里头的情况,众人异口同声“哇”了下。
庄绾头皮发麻,忍着大腿的不适,慌忙退开。
这种时候,当然是赶紧下马车为好。奈何她腿不争气,那股酸麻未曾消散,便只得努力忍耐。
可她这般柔弱的表情又配着脸上的红霞,像是被风雨蹂躏过后的小白花,令人想入非非。
哔了狗了,庄绾预感今早的事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裴荇居悄悄问:“可要我......带你下去?”
“别,我缓缓就行。”他要是从这抱她下去,那真是说不清了。
偏偏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铁蛋站在他娘亲身边,扯着嗓子喊:“如意姐姐羞羞!羞羞!”
他边笑边手指刮脸:“羞羞!羞羞!”
“........”
庄绾再是等不及,忍着酸麻一瘸一拐地下马车,跑回了自己的小院。
身后,裴荇居见她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禁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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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院,庄绾先是站在廊下愣了愣,然后跑去端盆打冷水洗了把脸。冷水一浸,脸上的烫意这才退下去。
她进厨房做早膳,从米缸里取了点面来,准备做一锅简单的面疙瘩填肚子。
可在灶边和面时,又倏地把盆撂下,跑进屋中。
她站在镜子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发现脸上还有些红晕。
奇怪了,今天她是怎么了?
仔细回想了下好像也没哪里不对劲啊,不就是扑了裴荇居,不就是离得近了点,不就是.......玛德!那一刻,她居然有点想亲他。
庄绾甩了甩脑袋,用力拍两颊。
她肯定是缺男人了,她想,不然怎么连裴荇居也敢斗胆肖想?
唉!活到二十多岁还活得像她这样清汤寡水的,简直能立马剃头当尼姑了。
当下,打定主意,赶紧做买卖挣钱,以后实现财富自由,男人嘛......也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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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绾饱饱地睡了一觉醒来,神采奕奕。她舒服地泡了个澡,然后坐在庭院摇椅上晾头发。二丫跑来看她,怀里抱着吃得越加肥的旺财,边撸毛边提起梨花巷近日发生的事。
“我爹爹的身子好啦!”她高兴说:“每天都能吃一大碗饭,还能帮我娘上山打柴,现在家里堆了许多柴火,我娘说一会送些过来给如意姐姐。”
这时代煮饭都是烧柴,而且用量极大,庄绾不会打柴,只能花钱买。后来二丫她母亲得知了每回都给她送柴过来,庄绾不好意思,索性每次做了什么吃食都给她们送一份去。
但二丫随即又叹气:“我爹爹虽然好了,可县城里却没人愿意请他做工,说他是中过邪的人,不干净。”
庄绾蹙眉,这种迷信风气还真不是一天两天能破除的。
过了会,她问:“二丫,你家的鸡下蛋了没?”
“下啦,捡了满满一篮子呢。”
闻言,庄绾起身进屋,拿了半吊钱出来:“行,我懒得上街买了,你拿回去数一下,从你家送些鸡蛋过来。”
“好勒!”二丫起身,接过钱然后出门。
庄绾看了看天色,走进厨房打算做午膳,然而从米缸里舀米时又倏地顿住。
以前,她习惯了服侍裴荇居的一日三餐,现在裴荇居已经把债务书退给她了,她不再是裴荇居的膳食丫鬟。
想了想,她又退了点米回去,只做自己的。
不用忙裴荇居的膳食,庄绾闲下来是真的闲,闲得有些不习惯。午后她跟二丫和铁蛋玩了会,索性一头扎进屋子里开始写她的经营方案。
这边,裴荇居在书房处理庶务,连午膳都错过多时。待一摞公文处理完,才发觉已经午时三刻了。
这时,小厮进来问:“大人,现在可要用膳?”
“嗯。”裴荇居点头。
很快,小厮端膳食进来,裴荇居看了眼桌上饭菜微微蹙眉:“膳食是何人做的?”
小厮不解,答道:“是厨子王大胜做的。”
裴荇居欲再说什么,忽而想起庄绾已经不是他的膳食丫鬟了,又默默闭嘴。
他懒懒起身走去桌边,然而今日的饭菜却并不合口味,只用了寥寥几口便搁下了。
离开卢阳的这些日积攒了许多庶务,除了朝堂的,还有玄诏阁的,以及沈祎从京城写来的信。
沈祎在京城遇到了棘手的事情,连着写了好几封信过来,只不过此前裴荇居在沈宗汲的府上,每送一封信进去就有暴露的风险,是以除非特别紧急,几乎杜绝外头的信。
这会儿回来,桌上堆得高高一摞。他揉了揉额,继续忙起来。
可忙着忙着,却又忍不住想起清晨时,两人在马车里的情况。
彼时晨间静谧,阳光甚好,她脸红羞臊却故作镇定的模样颇是可爱......
这般愣神了良久,薛罡进来时,瞧见的就是裴荇居盯着卷宗,笑得一脸温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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