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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欣赏男主,庄绾就欣赏小生。戏台上的小生摇头晃脑,倏地腾起,长枪打在地板上发出“啪”的声音。就在这时,街边也传来了骚动。
庄绾起身走去南边窗户,就见街上穿过一伙骑马的人。这些人佩带盔甲长刀,手上高举着令牌朝皇宫奔去。
路边行人纷纷退让,惹得人仰马翻。
“何事这么急?”
“不知道啊,看样子不简单。”一人说:“上次见到时还是攻打昌国时。”
庄绾一听,眼皮莫名地跳起来,心中生了些慌乱。
她下意识转头寻找,忽地对上裴荇居的视线。
裴荇居不知何时来到她的雅间门口。
“你不必等我了,”他说:“我要入宫一趟。”
他面色沉疑,像有大事发生。
庄绾没敢多问,忙点头应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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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飘落庭院,带来阵阵清凉,安静的木樨院算珠拨动之音不绝。
屋子里,秋檀坐在桌边拨算盘。她近日在忙着打理铺子,首要的就是学会看账。老掌柜教她一套拨算珠的方法,她回来后得意地拨了一下午。
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对着廊下雨滴倒颇有相互呼应之意。
只是庄绾无心欣赏这等意境,她心不在焉趴在桌子另一头,拿着本闲书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外头婢女说裴荇居回来了,她猛地坐直。
须臾,故作平静地问:“立夏,你们大人回来了?”
“姑娘,回来了,同来的还有朝中几位大人。”
“哦。”
庄绾继续看书,这回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她预感朝堂应该有什么大事发生,这种预感莫名令她不安。
想了想,她吩咐:“秋檀,你先别拨珠子了,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吃食。”
前院,书房里吵吵嚷嚷。
“南边安稳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出现倭寇?”
“倭寇扰境,战火又起,这下,后党算是称心如意了。”
“打仗要吃军饷,户部在信国公手上,皇上要想打赢这场仗还得靠他筹军饷。如此一来,贺州私设赋税的事自然不能再查了。”
“你说这事怎么这么巧,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发生?”
“倒也不是巧,十年前倭寇在沿海一带猖獗,经常在六七月出没扰我大曌百姓。当年廖将军奋战了许久,这才使得边境安稳了十年,没想到他们又卷土重来。”
“我倒觉得此事不简单。”
“怎么说?”
“倭寇扰境之事到底情形如何,信使并未说详细。事情还未明朗兵部就急哄哄地主张派兵剿寇,很有遮掩之嫌。”
“你意思是,倭寇扰境之事有人故意为之?”
话落,满室安静,落针可闻。
庄绾站在门外,端着东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内心震惊。
若倭寇之事有人故意为之,那可就是明目张胆通敌了。
少顷,里头传来裴荇居的声音:“怎么?一个猜想而已,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然而你们只是猜一猜想一想就大惊失色,可这世上,却有人大奸极恶,杀人放火样样做得。”
众人不敢接话。
很明显裴荇居今日心情不好。
不论倭寇扰境是否人为,可总归是事实,开战也在所难免。然而一旦开战,贺州赋税的事就只能不了了之。裴荇居耗费无数人力谋划的一盘棋,也因此毁于一旦,搁谁谁不气?
“裴大人,我等乃良臣忠臣,自然不敢想也不敢做那些大奸大恶之事。”
话落,室内又是一片安静。
沈祎打圆场:“罢了,今日恐怕议不出什么,天色晚了,咱们各自归家吧,明日之事明日朝堂上议。”
待众人离去后,沈祎留下来。
他瞥了眼眉目阴沉的裴荇居,说:“我清楚你现在很气愤,当年信国公就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得......”
旁人难以理解,只以为裴荇居与信国公政见不和想借用贺州之事拉户部下马。可他清楚,裴荇居之所以气愤是因为什么。
“接下来,你有何对策?”沈祎问。
裴荇居撂下手中公文,却是道:“我与他们志不同道不合,他们想做良臣忠臣名留千史,殊不知,自古忠良不胜奸邪,能打败奸邪的只有比奸邪更奸邪的人。”
沈祎一怔,缓缓点头。
这条路,裴荇居走得孤独。可他清楚,从他家破人亡开始就已经注定如此。
沉默间,他瞥见门外鬼鬼祟祟的身影,像看到救星似的立即出声喊:“庄小姐来了?”
庄绾见裴荇居脸色不好打算悄悄溜走,哪曾想被沈祎发现了。
她只好转身:“沈大人,我来给你们送些吃食。”
沈祎站起来:“正好我饿了,做的什么让我看看。”
他上前来接过庄绾的食盘,表情夸张地赞美:“庄小姐手艺真好,这水晶包做得小巧诱人,连上头的花色也别具一格。你要是出去开食馆,京城的生意都得被你抢光啊。”
“吕侍卫?”他扬声喊:“你有口福了,走,咱们去偏厅用膳。”
吕侍卫老实巴交:“沈大人,属下还在当值。”
沈祎拼命给他使眼色:“当值也得吃饱啊,走走走,陪我一道。”
可惜吕侍卫眼瞎,完全没明白何意,仍旧老实巴交说:“沈大人属下当值期间不可——”
话未说完,被沈祎塞了一口包子,然后把他拖走了。整个书房里,只剩下庄绾和裴荇居两人。
庄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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