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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落在池中,洒落一层浅浅的黄。午后的天气闷热得令人心燥,庄绾趴在窗台上,一边懒洋洋地扇扇子,一边目不转睛盯着院门看。
裴荇居入宫了,也不知道承恩侯会在皇上面前说什么。这件事,虽说她没什么错,可今日承恩侯府出了糗是不争的事实。
历来皇上为安抚臣子都会各相平衡,兴许,裴荇居这会儿正在宫中被数落呢。
“唉!”
她长长叹气,对裴荇居的愧疚又添了些。
过了会,秋檀回来了,她怀里捧着许多零嘴。
“小姐,你看奴婢给你带什么来了?”她高兴地介绍:“这是蜜饯菱角,这是核桃糕,小姐以前最爱吃这个了。”
秋檀一直在铺子里忙碌,并不清楚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庄绾问:“铺子收拾得如何了?”
秋檀:“今天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货架也备了新的,芙蓉布庄送来的雪娟奴婢分发给绣娘,让她们尽快赶制起来。明日奴婢再去针线行看看,进些针线布头也就可以勉强开张了。”
庄绾暗暗比了个大拇指,看来秋檀还是很能干的,才半天工夫就理清了庶务。
想了想,她转身进屋,喊秋檀:“你进来帮我研墨。”
秋檀抱着东西进去:“小姐要写字?”
“不,是写信。”
她今天本来是想去芙蓉布庄见苏芷雁,可半路遇到乌静公主不得已耽搁了。只能写封信去问问她,让她帮忙联络些商队,最好是去南方的商队,方便她逃离。
写好信后,吩咐秋檀:“这封信你亲手交给芙蓉布庄的苏掌柜。”
秋檀点头,接了信立即出门。
没多久,听说裴荇居回来了。
庄绾忙提起裙摆跑出去。
前院,裴荇居刚走进二道门,就见回廊处跑来个身影。
她远远地停下,隔着天井望向这边。
裴荇居也停下来,见她神色担忧,想了想,走过去。
“已经没事了。”他言简意赅地说。
庄绾却急:“已经没事是什么事?皇上怎么说的?他罚你了吗?”
“为何罚我?”裴荇居眸子里露出点笑意:“犯事的人分明是你,为何罚我?”
庄绾一噎,莫名老脸发烫。
“与你说笑的。”裴荇居道:“皇上并未罚我,也没责备我,只是喊我进宫去问问具体情况。”
本来就是女子之间争斗吵嘴的小事,皇上岂会为这种事罚臣子?只不过承恩侯觉得自家丢了脸,去皇上跟前告状也无非是想挽回些颜面。
这种情况,皇上了解,裴荇居也了解。便顺着皇上的意思给承恩侯赔了两句不是,而皇上也象征性地安抚了几句,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
“真没罚你?”庄绾问:“那为何入宫这么久?”
裴荇居诧异:“你一直在等我?”
“当然啊。”庄绾点头,没觉得这话有什么。
倒是裴荇居心头一暖。
“我在宫里跟皇上议了会事,所以久了些。”
“哦。”庄绾松了口气。
少女眉目灵动,前一刻担忧,后一刻眉梢眼角舒展,宛若海棠绽放。唇上挂了些笑,笑意缓缓漾开。
“太好了!”她说,随即凑过来,俏皮地问:“裴大人,我做了好吃的甜点呢,想不想吃呀?”
裴荇居不语,不说想也不说不想,只好整以暇的模样。
庄绾眨了眨眼,会意:“那我现在去端来哈。”
说完,她像只兔子似的,脚步轻快地走了。
裴荇居站在原地,过了会,忽地唇角一松,溢出笑意。
.
承恩侯府。
承恩侯回到府上,正要去书房,一个婢女匆匆上前来。
“老爷您终于回来了,夫人让奴婢在这等老爷,说若是老爷回来请您去正院一趟。”
承恩侯蹙眉:“有何事?”
“是关于绥公子的事,绥公子他.....他被人打了。”
一听,承恩侯心里堵得不行,当即抬脚去正院。
才进门,就听得屋里的吵嚷哭闹。
“娘!我不要回祖籍,我不要去!娘跟爹爹说说好话,帮我求求情好不好?”
另一边,蒋绥吵嚷:“疼疼疼,能不能轻点?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而侯夫人坐在一旁抹眼泪:“我怎么这么命苦,一天之内,女儿被人欺辱,儿子也被人打成这样.......”
见承恩侯进门,她忙起身:“老爷,皇上怎么说?”
屋内动静渐渐停下来。
承恩侯视线一扫,落在躺在榻上的蒋绥身上。见他脸颊乌青,额头带伤,顿时脸色不好。
“怎么回事?你又惹什么祸了?”
侯夫人忙上前维护:“老爷说的什么话?绥儿被人打成这样,你不去问打人的,反倒问他惹什么事。”
蒋绥立即道:“爹!儿子没惹事,而是被人打了!你要帮儿子出气啊!”
“谁打你的?”
“是刑部的沈祎。”
“沈祎?”承恩侯蹙眉:“沈祎为何打你?”
“因为......因为.......”蒋绥支支吾吾不敢说。
“把他的随从叫来。”承恩侯厉声吩咐。
“是。”婆子忙出门。
过了会,随从匆忙跑来,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说了遍,最后道:“当时沈大人打完人,也说让小的把事情禀报侯爷,只不过侯爷入宫去了,所以才没能及时说。”
听完经过,承恩侯气得火冒三丈。
“还说没惹事!你平日不学无术也就罢了,居然连乌静公主也敢招惹。”
他气得在屋内四处找东西,最后走到桌边拿起镇尺就往蒋绥身上招呼。
“你这个孽障!我打死你算了!”
侯夫人见势,忙扑过去拦住:“你要打死他,先打死我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女儿儿子被欺负你不管就罢了,反而还要打死他们。是,我知道你心里只有你那个宝贝儿子,我的珊儿和绥儿算什么?”
“你打吧打吧!打死我们娘仨,你们父子也称心如意去!”
承恩后扬着镇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脸色阴沉得难看。
“慈母多败儿!你看你养的是什么东西!”
他扔了镇尺,转身走,走到门口又道:“珊儿必须送走,京城待不得了,她在京城一日,我承恩侯府就难以抬头。”
话落,他踏出门,身后是蒋珊大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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