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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飞出去的瞬间，阮糖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被蒙住了。想到是蝰蛇不愿自己看见血腥的一面，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真的只是一个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雇佣兵头目吗？
对面传来了一记闷哼。
“唔……”
毫无疑问，慕修衍被匕首扎中了。
阮糖紧抿了唇，她看不见，但也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形。
她很想说点什么，可又能说什么？
她没有经历蝰蛇当年的痛苦，又有什么资格叫他放过慕修衍？
不过须臾，慕修衍的声音再次传来。
“君牧，不管事情究竟是怎么样，你要相信，我当年并没有要丢下你不管的意思！”
这边，蝰蛇冷嗤了一声，并不想多说。
“慕修衍，你现在的记忆都是你妈给你编造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这一说，对面再次安静了下来。
良久，慕修衍才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总是说，我的记忆是假的，那你说，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声，蝰蛇笑了。
“慕修衍，我没空也懒得替你回忆，今天我也不会要你的命。”
“你不是想当英雄，想救她吗？那就把匕首拔出来，将你的肝挖出来！”
这话一说，疼到冷汗森森的慕修衍愣住了。
要他挖自己的肝？
这怎么能做到？！
他的身后，龙枭九绷着薄唇，他不是担心慕修衍会来真的，只怕蝰蛇等下又要拿阮糖做筹码。
果然。
“怎么，不乐意？你要是再迟疑，我就往她身上开枪了。你是愿意自己痛苦，还是看她流血呢？”
这边，阮糖一把拉下了蝰蛇蒙住自己眼睛的手。
可下一刻，男人的手又紧紧的揽住了她的脖颈。
阮糖挣脱不过，小声说道：“蝰蛇，让他挖自己的肝，根本不可能！”
说着，她朝慕修衍看去，只见他的一只膝盖下方正插着一把匕首。
那个位置正是关节，匕首插进去，不光更疼，也很容易留下后遗症。
慕修衍这辈子，多半都要瘸着腿走路了。
见阮糖看向了自己，慕修衍瞥过已经苍白的脸，然后咬着牙，一口气将匕首给拔了出来。
这一下，鲜血也跟着涌出，顺着腿流向地面。
见状，蝰蛇紧抿了唇，一声不吭，只是静静的盯着慕修衍。
慕修衍痛的粗喘气，看着手里的匕首，随即又看向蝰蛇。
“君牧，我可以捅自己，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等下要怎么离开呢？”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说着，又看向他背后不远处的龙枭九。
“喂！警告你的狙击手，别急着开枪，她可还在我手里。”
听见这话，龙枭九径自上前几步。
“蝰蛇，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蝰蛇勾唇，声音淡淡，“龙枭九，别说这些没用的，我今天没想活着离开。”
闻声，阮糖眉头蹙起，像是有团棉花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这时，慕修衍紧攥了匕首。
“君牧，是不是我捅了自己，你就放过她？”
似乎也想到疼痛之下，慕修衍根本没办法取出肝脏，蝰蛇竟然答应了。
“没错，只要你捅了，我就放开她。”
听见这话，慕修衍并没有立刻行动。
“好，我答应你。可是君牧，等下不要反抗，不然……”
“够了，你别磨蹭，我没耐心！”
蝰蛇可以听任何人给的建议，现在接不接受都看他自己愿不愿意。
但他唯独不愿意听见慕修衍这样的话，因为没有他，自己就不会颠沛流离这些年。
也不会每天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
因为他，自己连最普通的生活都得不到。
没有父母的庇护，开开心心的过完童年，青春懵懂的少年时期也跟他无关。
人家小朋友在父母身边吃饱穿暖时，他却被师父打的遍体鳞伤。
别人的青春期会有篮球和赛场，会有喜欢的女孩，可他只能拿着枪不断练射击！
因为将来他打不中别人，那他就得死！
就连现在，他身边站着喜欢的姑娘，他都不敢说爱！
不敢去追求！
没办法和龙枭九来个公平竞争！
只能油腔滑调的表达着爱意……
就因为他的日子里充满了，东躲西藏，谨小慎微！
她想要的，他都给不了！
而这个自私的人，这个将他抛弃背叛的人，竟然现在一副“好心建议”的嘴脸。
他凭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
看出蝰蛇眸子里的怒意，慕修衍只能闭嘴。
“快点！”
听见蝰蛇的催促，慕修衍看向了阮糖。
“阮糖，对不起……”
说完，他便抬手，将匕首猛的刺进了自己肝脏的位置。
利器穿进身体，疼的他瞬间睁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开，不停的喘着气。
这一幕完全在龙枭九和阮糖的意料之外，没想到他会那么快就动手！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白色的衬衫，接着又源源不断的滴落在地。
眼见他站不稳了，龙枭九上前扶住他，朝着后面喊道：“叫医生！”
这边，看见倒地的慕修衍，蝰蛇神情漠然，却并没有立刻放开阮糖。
见状，龙枭九将慕修衍放置在地，正面看向蝰蛇。
“蝰蛇，放开她！放下武器！”
这一次，蝰蛇没有说话，但钳制阮糖的手，却松了几分。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和她这么接近了。
以至于让他有些贪恋，不想放手。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有些懊恼，慕修衍怎么这么快就妥协了呢？
趁着他松手的一瞬间，阮糖曲肘顶向了他的腹部。
蝰蛇吃痛，诧异的看了眼阮糖，便举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见状，阮糖呵斥了一声。
“刚刚慕修衍被你扎中膝盖，你还担心我看见血腥受不了，怎么？现在想让我看你怎么爆头的吗？”
闻声，蝰蛇一愣，但就是这愣怔的功夫，阮糖又再次朝他攻来！
身后，龙枭九对着周围打了一个手势，便冲了过去。
蝰蛇虽然有伤在身，但面对别人的进攻，也能瞬间就进入状态。
很快便和龙枭九缠斗到了一块！
龙枭九并没有拔枪，而是趁势擒住了蝰蛇的手腕，将他的枪夺了下来。
见状，蝰蛇啐了一口。
“龙枭九，如果不是为避让她，你觉得我会输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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