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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敏皱了皱眉，不知是不是错觉，她闻到江暖兮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馊味，像几百年没洗澡没洗头。一看到她头发的油和头皮屑，估计是猜对了。
再看她疯疯癫癫的样子，流了那么多口水都不自知，简直是货真价实的病人一个，江敏更加庆幸自己投诚闻家，要是没有投诚，现在说不定也沦为疯子或者死人一个了。
“你冷静点听我说完。”
江敏嫌弃地把椅子往后面推，也没避讳主治医师还在，直接了当地跟她说了说外面发生的事情。
“你奶奶去世了，爷爷气中风瘫痪，你小叔当着一大堆目击证人、还有直播间那么多网友的面，把你爸给活活打死了！现在家里不仅欠一屁股外债，还要结算医院的费用......”
江暖兮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神涣散了一会儿，像是反应不过来听到的是真是假。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抬起头看向江敏。
“关我什么事？我的钱呢？”
“什么叫你的钱，那是公司的钱，你爸做假账私吞了转移给你，要不是他死了还得坐牢呢！这笔钱，我已经替你做主交给医院了一部分，剩下的一百万......”
江暖兮尖叫着打断她的话，在地上疯狂蹬脚撒泼。
“凭什么！我要出院！我要去找闻夏算账！都是她害的我！”
主治医师淡定地拿出一次性注射器和一只小药瓶，刚拿出来，江暖兮的疯癫就自动停下来，瑟瑟缩缩地往后爬。
“可以了，您继续。”主治医师收起针管，示意江敏不用担心，必要时他会出手。
江敏冷冷看着江暖兮，忍不住嘲讽。
“你还好意思提闻夏？要不是你跟你妈想害死她，她会这么恨江家吗？怪就怪你们又蠢又坏还不自量力！别闹了，剩下的一百万，我也已经分配还给了一部分债主。”
江敏没有拿江家一分钱，一来她最近收到闻家的报酬，只要不浪费就能过得舒舒坦坦，何必再去争抢不属于她的脏钱。
“我来是告诉你家里出事，还有宋松枝把你供出来了。你挑唆她伪装军属、说闻夏逼人自杀，全都是造谣诽谤。警察很快就会来找你，你做好心理准备。最后一件事......”
江敏的话还没有说完，江暖兮的脸色就变得慌乱，像是清醒，又像是陷入了更深的恐惧噩梦中。
“宋威廉谋杀案调查结果出来了，江暖兮，没看出来你挺狠啊！不过也不意外，你是江磊和蓝兰的种，能长出什么好苗子来。你该庆幸你现在有精神病护体，否则就该判死刑了。”
江敏说完就不想逗留，这里阴森得让她浑身不舒服，这个医生看起来和和气气，眼神也让人不适。
拎起包包往外走的时候，江暖兮还跌坐在地上没动。
直到走出门，江敏才听见江暖兮哭着大喊——
“我宁愿判死刑！让他们来带我走！我要去国家的监狱！我不在这儿！呜呜呜呜我宁愿死了算了——”
“暖兮，不要大吵大闹，忘记规定了？”
主治医师幽幽的声音从门里面传出来，江敏莫名打了个冷颤，一秒都不想停留，匆匆往精神病院外面走去。
*
“终于水落石出了。”
闻夏躺在四合院的后花园里，一伸左手就有养颜茶和猫朵小零食，一伸右手就能摸到村霸油光水滑的脑袋，椅子前面的架子架着平板，不用一直举着看。
热搜头条爆了。
#定案！江暖兮是杀害宋威廉的凶手！#
蓝底白字的官方通告被转发了上万条，点赞数持续上涨，评论区里的网友震惊愤怒，特别是相信过江暖兮、宋松枝说辞的人们，纷纷有种被愚弄了的羞恼。
“妈妈，蓝兰在监狱里是不是收不到消息？她会不会听不到江暖兮的消息，夜里偷偷哭泣？”闻夏想到今天还没有来得及日行一善，决定做个好人，去给蓝兰传递这条消息。
姜云雅默契地笑了。“哪有当妈妈的不惦记女儿呢？正好今天有空，我预约一下见面，我们一起去看看她，怎么样？”
蓝兰是酒驾肇事，撞的又是她的亲女儿，江家压根就没有提出上诉，她的刑期不长，也算不上重刑犯，探视她不是很困难。
“太好啦！”闻夏高兴地关掉平板，上网哪有气死蓝兰香。
“汪汪！”村霸跳下小狗专用椅子，又被这对母女俩的可怕气场给吓到，灰溜溜地跑去前院玩滑滑梯泳池去了。
母女俩都是行动派，确定可以探视后，上车直奔关押精神病犯人的监狱。
蓝兰在看守人员的带领下进入会见室，隔着玻璃都能看见溃烂的脸颊还没完全好，一半鲜血淋淋，一半结了难看的痂。
看见闻夏母女，蓝兰的眼里闪过恐惧，迟迟不敢拿起对话听筒。
在看守人员的帮助下，蓝兰才敢拿起来，颤巍巍地问道：“你们来做什么？我已经知道错了啊，还不能放过我吗？”
姜云雅眸光潋滟，笑容明媚得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知道错了？轻飘飘几个字就想化解我二十多年的痛苦？别做梦了。”
蓝兰的呼吸变得困难，抽泣着小声哭泣，绝望每天都环绕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闻夏敲了敲玻璃，把江家最近发生的惨事告诉她，当做好消息先让她高兴高兴。
蓝兰果然停止了哭泣，脸上浮现起诡异的笑容，由于脸部和脖子的溃烂，显得扭曲又可怖。
“哈哈哈——报应！姓江的都该死！”
“江暖兮呢？你不在乎她？”
闻夏一提江暖兮的名字，蓝兰的表情就变得痛苦狰狞。
“我就当没生过她，随便她过得怎么样，不用告诉我。”
尽管语气很冷硬，但任谁都看得出来蓝兰最在乎的还是江暖兮，她只是不敢听见关于江暖兮不好的事。
“那怎么行呢？”
姜云雅伸出一只手紧紧贴在玻璃上，把脸缓缓凑近，看向蓝兰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戾，唇角却还染有温柔的笑意。
“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有多恨吗？所以呀......你还要好好活到最后，看到你女儿一步一步走入深渊，你再痛苦都帮不了她，该有多心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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