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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张念雪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拉着姜悠辞就上了楼,一直没有下来。姜悠辞不过十岁,有些道理和事情她还不明白,她不知道自己的小姨为什么会和她的爸爸那么近,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一直没有来看过妈妈。
“妈妈,不哭。”她无措的一点一点擦着张念雪的眼泪,却像擦不干一样,“念念在呢,妈妈不要哭了。”
“好,妈妈没有哭,妈妈只是眼睛进沙子了。”张念雪换上一副笑脸回答着她。
她之所以没有跟姜华撕破脸就是因为她有太多软肋和不得已。
张家早就没了以前的辉煌,张念雪和张念雨的父母在场车祸了当场丧命,如今只剩下她们和爷爷相依为命,唯一的财产就是肇事者的赔偿金以及在姜氏的股份,而姜氏已经成为四大家之首,她没有能力与他对抗。
何况,她现在一无所有,还有两个她必须要保护的人。
张念雪将姜悠辞哄睡着之后,下了楼和姜华面谈。
他们签了个合约,在她快离世的时候才告诉了姜悠辞。
后来的生活同以前相比没什么不一样,变了的就是张念雨住进了他们家,张念雪搬到了姜悠辞的房间里。
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年,张念雪突然生了场大病,医生说她最多再活半年。
姜悠辞哭的很伤心,但当事人却没什么反应,相反,她看上去是高兴的。
她安慰着说:“念念,没有什么好哭的,生老病死总是常事,妈妈也累了,想要好好歇歇,去天上看看我的爸爸妈妈怎么样了。”
12岁的姜悠辞已经懂得了很多,在同龄人当中,她属于早熟。
确诊之后,她就办理了住院。
姜悠辞和傅锦渊的初遇是在医院的走廊。
那个时候,他穿着最普通的蓝白病服,却给人一种不可亵渎的神明感。蒙住眼睛的那块纱布就像飘带,束缚了他的肆意。
看见他的那一刻,姜悠辞忽然就明白了网上所说的少年感是什么意思。
他喜静,她喜闹,经过一个星期的“纠缠”,他接受了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
日子就这么在欢声笑语里度过,可总有人会来横插一脚。
张念雨和姜华那天来医院就是为了告诉她张念雨怀孕了,是个男孩。
傅锦渊找人赶走了他们,但终究太迟,因为这件事,她的病情开始恶化,头发一点一点掉光,体重也一直下降,到最后的时候就只剩下皮包骨。
离医生说的半年之期只剩下十几天的时候,姜悠辞跟学校请假了,整天待在病房里陪着张念雪,如果可以的话,她的视线都不想离开她一眼。
纵使是傅锦渊亲自来找她,也是吃闭门羹。
不过这样也好,他就坐在不远处默默陪着她,哪怕他看不见,他也可以感觉到她的情绪。
爷爷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连夜从老家赶过来,看见已经快面目全非的张念雪时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两个人有很多很多话聊,这也是这么多天姜悠辞第一次出去。
一路上她推着他,没有人说话。就只是简单的感受大自然。
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念念,你想过以后吗?”
她迷茫地摇摇头,“以前想过,但现在已经不敢想了。”未来总是美好的,但谁又说得准哪一天不会变呢。
“那你以后想嫁给什么样的人?”他思索了片刻,犹豫了很久才问出来。
“当然是你——”她下意识就要说他了,“你们这些人没法比的人了。我要嫁世上最有钱有势的人。”说话不打草稿,还好她反应快。
此话刚出他就牢记于心,并且不久之后他就实现了。
回去的时候张炎已经离开,张念雪的眼眶猩红,显然是哭的很伤心。
九月十二这天,姜悠辞的舞蹈老师接她去排练,三天后,她要参加一场比赛。她从三岁就开始学习古典舞,10岁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十级,这次的比赛对她来说至关重要,一旦拿了奖,她就可以破格被京都的舞蹈学院录取。
可前一天,张念雪被下了病危通知书,刚刚才从手术室里出来,已经快油尽灯枯了。
姜悠辞跪在床边,摸着那只冰冷的手,身体不停的颤抖:“妈妈,我不去比赛了,我陪您好不好?”
“听话,妈妈等你拿奖回来庆祝。”
最终,姜悠辞在张念雪的要求下离开了房间,碰上了门口等待的傅锦渊。
他在门口等了她很久,今天他就要做手术了,可他没有告诉她,只是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一本正经地说:“阿姨有我陪着,我们等你凯旋。”
傅锦渊的手术很成功,三天后,是她的比赛,也是他重见天日的日子。
他缓缓睁开双眼,温和的阳光照进他的眸眼的那刹,不觉刺眼。
因为,很快,他就可以真真切切的看见他的念念。
直到下午,舞蹈比赛早就结束,张念雪没等到姜悠辞回来,却有人不请自来。
张念雨似是有些慌张,进来也遮遮掩掩,一句话不说。
“你来干什么?”
张念雨没有回她,打开手机,举到她的面前,“姐姐看看这是什么。”
她点开视频,一段视频呈现在她眼前,视频里的人正是姜悠辞,她嘴上绑着胶布,额头上还流着血。
张念雪冲上去抢手机,张念雨料到如此,关上手机往后退了一步。
“我来就是想告诉姐姐这件事的,我还要回去照顾阿砚,你要是不信,打给舞蹈老师不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她毫不在意地说道,笑看着她。
张念雪努力保持清醒,够过手机打给了姜悠辞的老师。
电话将被挂断的时候,那头终于传来哭泣的声音。
张念雪慌张又愤怒地说:“我的悠辞呢!”
那头被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很自责地说:“对不起,我没能看好悠辞,早上在会场的时候她就不见了,我没敢通知您。”
“砰!”
手机重重的摔在地上。
张念雨走出病房,瞬间换了副表情。几分钟后,手术室的灯牌亮了起来。
傅锦渊出去买了蛋糕,原想大家一起庆祝,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
手术室门口只有一位年迈的老人在局促不安的徘徊,傅锦渊和他父亲出去找人。
那一晚,整个H市都不安静,大批人马分散在各个街道,所有的进出通道都被封锁。
通过监控,傅锦渊在郊外的废弃仓库找到了人,发现她的时候,除了额头上有伤,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蜷缩在角落,像个破碎的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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