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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勇侯府膳厅内,用餐时没有热闹的气氛,全场一片寂静,吞咽东西的声音都能清晰地听到。刘语蓉并不清楚三司会审时发生的事情,对很多潜在发现的事情也并不了解。
她见丈夫和小叔子都没有反应,心里隐隐有不祥之感,忙问道,“公爹为何如此?”
叶少秋看着叶长青夫妇和叶玄烨年轻的面孔,沉吟片刻道,“忠勇侯府正在被皇权瓦解......现在我们能被诬陷通敌卖国,有朝一日便有可能遇到满门抄斩。想在这股洪流中生存下去,我们只能避世。”
叶玄烨蹭一下站起身,“父亲,难道我们避世,交出手上的兵权,别人就不会对付我们了吗?”
“至少短期内不会有危险。”
刘语蓉被叶少秋和叶玄烨的话整蒙了,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叶长青,叶长青从桌子底下伸过去握紧她的手。
叶玄烨不甘地猛锤了一下桌子,“都怪我,没能保护好蓁蓁,害得她被人害死。如今忠勇侯府遇难,更是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蓁蓁是被人害死的?”刘语蓉不可置信地看着叶玄烨,没得到回应,她转身看向自己的夫君寻求答案。
叶少秋和叶长青早已从叶玄烨的口中听说了此事,谁知他们还没调查出背后是何人所为,没几天就被押入大牢。
面对刘语蓉无声的询问,叶长青看到在他给了答复后,泪水从妻子的眼眶喷涌而出。
他叹了一口气道,“父亲,我只是担心,我们没了兵权,更容易被人拿捏。”
叶少秋眼眸黝黑,沉声道,“其实早在季川离世后,忠勇侯府的兵权便早已名存实亡。不如用此事换得一线生机,或许另有转机。”
原来在叶季川离世后,皇帝直接将叶家军编入普通的军队,目的是弱化叶家军的存在。且叶季川之后,叶家再无人做武官,叶少秋年事已高,顶着将军的头衔,却未能上战场带兵打战。只是叶家声名远播,余威还在。
当天夜里,叶少秋等人用完膳后便收到了皇帝的圣旨,叶少秋及叶长青官复原职,明日照常早朝。
翌日清晨,叶少秋便和叶长青穿上朝服,登上金銮殿内。他们到得不算晚,殿内已有很多大臣在内,他们见到叶少秋两人走过来,纷纷迎上去关心问候,同时表达他们的同情。
叶长青看着父亲与大臣们虚与委蛇,心里忍不住嘲讽,当初他们落难的时候大多数人选择观望,真正愿意相信并且帮助他们的没几个。
“皇上驾到。”
众大臣齐刷刷朝皇帝作揖,“参见陛下。”
“众卿免礼。”年迈的皇帝眼神依旧犀利,转头看向站在大臣中的叶少秋问道,“不知爱卿被关在牢中时可有受苦?”
叶少秋跨出一步,拱手道,“多谢陛下关心,一切都好。”
“那便好。”皇帝当众说道,“日后你们还需谨言慎行,千万不可懈怠。虽然并非你们将军情传出,但却也是从你们府中得知。”
叶少秋眼眸低垂,沉声道,“微臣多谢陛下不计之恩,臣自知有错,特申请辞官,并上交兵权。”
叶少秋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皇帝也愣住了,回神后赶紧挽留,“叶大人不必如此,朝廷需要你,再加上叶家军一直去由你们训练,哪有我收回的道理。”
叶少秋掏出兵符,递给太监总管后拱手道,“臣年事已高,如今孙女去世,只想留在府中颐养天年。还请陛下成全。”
“这……”皇帝有些为难,不愿意答应。
倒不是他不想收回兵权,而是怕此时收回兵权恐有人异心。忠勇侯府先是死了叶蓁蓁,后又被诬陷通敌卖国,种种事件都证明有人针对忠勇侯府。
叶少秋哽咽恳求道,“我叶家世世代代为国效力,现在已无人能驰骋沙场,还请陛下同意老臣的请求放老臣归家。”
忠勇侯府屡次三番出事,定是有人嫉妒他们在朝廷的背景和权势,此时腾出位置和兵权是个保护自己的好方法。
思及此,太子上前一步劝道,“父皇,即是侯爷的心愿,不如您就答应了吧。”
轩辕昊也跟着帮腔道,“是啊父皇,您可等侯爷休息一段时间,若想若他再次回朝廷为民效力,到时可再重新任命。”
他的眼底尽是疯狂的喜悦,想不到忠勇侯这个老秃驴被这次的事件吓到,竟然主动请辞退还兵权,真是天助他!
皇帝在轮番的劝说下,叹了一口气,“爱卿心意已决,孤就只好成全,过两日便是庆功宴,届时爱卿一同参加。”
“是,陛下。”
太监总管默默将兵符递给皇帝。
退朝时,皇帝的表情明显轻松愉悦很多,脸上都带笑,走路袖子甩得很高,整个人神清气爽。
叶长青眉头紧锁,面色冷然,手暗自握成拳。叶蓁蓁作为皇帝的亲侄女,如今还未安葬,他竟不闻不问,仿佛叶蓁蓁这个人没有存在过一样,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叶少秋拍拍叶长青的手臂,示意他赶紧离开。
两人正好见陆暨白走在前头,连忙唤道,“陆大人留步。”
陆暨白闻声冷漠地回头,见是叶家人,冰冷的表情瞬间融化了不少,礼貌地朝他们作揖,“侯爷,叶大人好。”
“不必多礼。”叶少秋微扶起陆暨白,低声道,“明日我会再为蓁蓁举行安葬仪式,届时还请来参加。”
“蓁蓁是臣的妻子,臣一定会来。”陆暨白点头,眼眸锁住叶少秋问道,“只是陆某不明白,侯爷为何要辞官,还上交兵符。”
叶少秋感叹道,“我已经老了,也上不了战场了……也不愿自己的子孙再上战场。”
叶长青在一边低垂着头,眼眸被睫毛挡住,里面满是不甘。
陆暨白瞥了叶长青一眼,安慰道,“侯爷不必担忧,或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叶少秋豪爽一笑,带着叶长青离开。陆暨白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想起宅子中的人儿,她怕是又要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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