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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建康城,一栋清幽偏僻的宅子内,仅有一间房的灯还亮着。

    叶蓁蓁躺在床上自言自语,“说来也奇怪,他们不像是为了抢药材,反倒像是为了杀我。”

    墨渊眼底浓得像墨一般,回想起最近在建康城内见到的外乡面孔,手指暗暗握拳。

    叶蓁蓁扭头见墨渊站着不动,奇怪地问道,“墨先生,你怎么了?”

    墨渊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叶蓁蓁手里。

    叶蓁蓁低头一看,是一个镀金葫芦式香囊,她凑上前闻了闻,香味镇静安神,恰到好处。

    不知里面放的是何种香草,叶蓁蓁当即想拆开看看。

    墨渊一把拦住她,“不能打开香囊,会影响药效。这个香囊有驱邪防虫的作用,可随身佩戴。如果你想知道配方,我可以写给你。”

    叶蓁蓁谢过,待墨渊离开后,将香囊放在枕头边安心地睡过去了。

    夜半子时,陆暨白处理完公务回到房间,竟空无一人,勃然大怒,“夫人去哪了?”

    丫鬟急匆匆跑过来,颤颤巍巍地递上一张纸,“大人,这是夫人让我交给您的。”

    陆暨白接过纸条,摆手示意丫鬟退下,他缓缓坐下,纸条上写着,“建康百姓危,我需速去送药。”

    看着叶蓁蓁的字迹,陆暨白能够感受到她对百姓的牵挂,而有人竟然想要杀害她!

    原来那天水河帮帮主要用情报换他一条生路,陆暨白并未同意,当水河帮帮主提到叶蓁蓁时,陆暨白停下脚步,直接严刑逼供,得知朝中竟有人想杀叶蓁蓁灭口,他必须将事情尽快处理完,回到叶蓁蓁的身边保护她。

    陆暨白轻轻抚摸着纸条,满眼皆是情愫,而后将纸条塞入胸前,沉声道,“来人。”

    仆人一直在外面等候,听到命令里面来到陆暨白跟前听候命令。

    陆暨白清了清喉咙说道,“将要处理的公事全部搬到这个房间,我要在此处理政事。”

    仆人立马安排人将所有物品搬到房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陆暨白天没亮就起床处理水患,晚上到子时还在处理政事,他的手下都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休息两天后,叶蓁蓁一早起床便帮墨渊和方萃玉熬药给病人给。

    原来就在叶蓁蓁走后,方萃玉提出对症下药的做法,对病人进行轻症、中症、重症进行区分。百里清为了更好地执行这种方式,在城外一片空地上搭了帐篷,专门给患了瘟疫的病人住,称作疫区。

    墨渊和方萃玉加上后面加入进来的其他大夫一同对疫区的病人进行诊治,药方共享,药量根据病症的轻重只需适当调整。

    叶蓁蓁伤好后便主动承担帮忙熬药的任务,药熬好了她还时不时帮忙端去给病人喝。

    这种方式执行得异常顺利,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瘟疫的传播,还降低了死亡比例。

    治疗了几日后,叶蓁蓁发现一位长者病已经好了,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但是他依然没有离开。

    这日叶蓁蓁刚好端药过来,碰巧和长者聊天,“老伯,你的病已经好了为何不离开这里,不怕再次被感染吗?”

    老伯神情失落,缓缓道,“妻子儿女都死了,家也被洪水冲垮了,与其孤零零一个人,还不如待在这里,至少还有人可以说话。”

    在一旁听到两人对话的病人接连应和地说道:

    “在这里还有人管死活,回去了死在哪都没人管。”

    “家都没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田也没了,牛也没了,种子也没了,病好了,可也活不下去。”

    ......

    原来是一些难民,他们无家可归,水患已经将他们的家冲垮,亲人也死了,无亲无故,无家可归,无力生存,他们更愿意待在这里。

    叶蓁蓁柔声安抚他们,“你们安心待在这里,只是要注意别再次染病。”

    她没有赶走已经康复的难民,带着这个难题回宅子。

    正巧叶蓁蓁见到百里清站在一棵桂花树下,她走过去问道,“百里公子,怎么在这里?”

    百里清看着娥娜翩跹的叶蓁蓁,他的嘴角止不住笑意,“我查出焚烧瘟疫病患的幕后主使是太守,我彻查了县令的书房,发现了不少他和太守勾结的信件。”

    百里清从怀中掏出一个账本递给叶蓁蓁,“这是他给太守行贿的账本,估计也是怕太守拿他顶罪,他给太守的每一笔贿赂,他都有记载。”

    “你想怎么处理?”

    “我已经写信给总督大人汇报此事,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

    叶蓁蓁认同地点头,百里清看着眼前温婉可人的叶蓁蓁,忍不住开口,“其实我......”

    “你们在做什么?”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打断了百里清的话语。

    在熬了几个夜晚后,陆暨白终于能够抽出时间去到建康,去到叶蓁蓁身边。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一来竟见到叶蓁蓁和一名陌生年轻男子正在桂花树下亲密地说话,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一个拳头。

    陆暨白不禁心生妒火,径直走上前攥住叶蓁蓁的手腕直接拉着她离开。

    百里清疾步上前拦住陆暨白,蹙眉道,“你是何人,放开叶小姐。”

    “不放。”陆暨白眼眸冰冷刺骨,直直地盯着百里清。

    叶蓁蓁看到两人剑拔弩张,赶紧拉开他们,朝百里清歉意一笑,“百里公子,这个是我的夫君,陆暨白。”

    她转过脸对陆暨白说道,“百里公子是好人,你对他礼貌一点。”

    陆暨白听到叶蓁蓁的夫君二字,转怒为笑,温文尔雅道,“本人陆暨白,幸会。”

    百里清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心如刀绞,凄然问道,“你何时成亲的?”

    叶蓁蓁回答道,“三月初六。”

    “三月初六......正是我离开京城的时候......”百里清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神情落寞,转身步履蹒跚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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