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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暨白率先起身,去隔间梳洗。他的院落没有丫鬟,只有小厮。他向来是自己收拾,从不借他人手。陆暨白洗漱完回到正屋,发现叶蓁蓁呆坐在床上,忽然想到她身份尊贵,应是不习惯无人伺候,柔声道,“我的院落没有丫鬟,若是你不方便,今日可向我母亲要几个丫鬟,或是将忠勇侯府的丫鬟带过来。”
叶蓁蓁摇摇头,她自小父母双亡,寄人篱下,为了不给程恪府上添麻烦,很多事她都是亲力亲为。
叶蓁蓁表情有些不自然,白皙纤细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向床上的白布,“这个怎么办?”
陆暨白眉心微蹙,转身离开,再回到床边时手上已握着一把匕首。他轻轻划破手掌,任由血珠落在白布上,绽开一朵朵鲜红的花。
叶蓁蓁见状忙起身在柜子里翻找药箱,在陆暨白的指引下,拿出药膏轻轻涂在他的伤口上,叮嘱道,“切记不要碰水。”
陆暨白乖乖点头,任由叶蓁蓁对他继续摆弄。
处理好伤口后,叶蓁蓁开始收拾自己,一切准备就绪。陆暨白打开房门,顾妈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带着丫鬟们进屋收拾,见到白布上的血迹,顾妈欣然一笑,吩咐道,“好生收着。”
叶蓁蓁小步跟在陆暨白身后往正堂走,走了几步,陆暨白停下来,垂眸默默看向她,朝她伸出手。
叶蓁蓁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掌,思绪已飘远。上辈子成亲第二日她也随江行谦给公婆敬茶,只是当时江行谦步伐很快,她小跑才能跟上,江行谦当时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她后面没有跟上江行谦也不知道。结果就导致她当时见公婆时,直接被婆婆训斥了一顿,府里的人见风使舵地欺凌她。
陆暨白见叶蓁蓁呆愣住,伸手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并肩往前走。
叶蓁蓁看着她的手被陆暨白的手掌包裹住,陆暨白的手心很烫,将她冰冷的手掌捂热,这种温暖仿佛透过手掌传递到她心间。
两人很快到了正堂,魏国公和陆夫人坐在主位,两侧坐着亲属,所有人都笑脸盈盈地看着她们。让叶蓁蓁略微有些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父亲,请用茶,祝父亲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叶蓁蓁和陆暨白跪在红色跪垫上,身体呈鞠躬状,双手持杯向前伸出,将茶杯递到魏国公胸前约1尺距离。
“好孩子。”魏国公笑容满面地接过茶,喝了一口,从怀中掏出一块暖玉递给叶蓁蓁。
叶蓁蓁有些不敢收,陆暨白直接拿过来塞入她手中,她赶紧说道,“谢父亲。”
两人继续向陆夫人敬茶,陆夫人直接将手上戴了几十年的玉镯摘下套入叶蓁蓁的手中。
叶蓁蓁受宠若惊,想脱下镯子还给陆夫人,陆夫人见状连忙阻止,“好孩子,今后魏国公府就看你们的了。”
叶蓁蓁朝陆暨白挤眉弄眼,示意他帮忙出言阻止,陆暨白淡淡说道,“多谢母亲。”叶蓁蓁心里顿时无语。
敬完茶后,陆夫人拉着叶蓁蓁的手问道,“在家可有学过执掌中馈?”
叶蓁蓁摇摇头,眼眸低垂,她自幼母亲早逝,之后一直在程恪府中生活,柳氏从未教过她这些。上辈子济宁侯夫人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她也是如此回答,遭受的是无尽的鄙夷和讥讽。
这一次大概也是同样的结果,叶蓁蓁静静等待陆夫人或者其他女眷的嫌弃和嘲讽。
陆夫人一笑而过,拍着叶蓁蓁的手说道,“没关系,从明日起你便来我房中学习,等学会了,中馈便交由你管理。”
叶蓁蓁一直低着头,突然一滴泪落在陆夫人的手上,陆夫人心疼地搂住她问道,“这是怎么了?”
叶蓁蓁哽咽道,“我.......以为母亲会嫌弃我没有母亲教导。”
陆夫人轻轻擦拭叶蓁蓁眼角的泪珠,“怎会,长公主没交的,我来替她教,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魏国公府的女主人。”
叶蓁蓁心中的忧伤和不安瞬间被抚平,她埋入陆夫人怀中暗自抽泣,只是这一次不是难过,而是欢喜。
“蓁蓁,不用担心,府里的关系简单,处理起来也没那么复杂。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会帮你。”
温润如水的女声响起,叶蓁蓁直起身子一看,这位女子发间别着一支玉簪,青丝垂在胸前,衬得肌肤越发莹白如雪,她的双眸漆黑深邃,眼角微弯,让人顿生好感。
陆夫人笑着说道,“这是你三婶上官嫣然。”
“三婶好。”叶蓁蓁朝上官嫣然福了福身。
接着叶蓁蓁把在场的所有亲戚都认识了一遍,大多都是魏国公兄弟的妻子,儿女。
魏国公只有陆夫人一个妻子,后院无其他女人。陆夫人只生了陆暨白一个儿子,今后魏国公的爵位也是由陆暨白继承。
叶蓁蓁给在场的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一个个送上了自己准备的小礼物。到了上官嫣然这边,叶蓁蓁无心地说道,“三婶,这个礼物送给你,另一个送给你的孩子。”
上官嫣然脸色煞白,有些站不稳,轻咳两声后,凄怆一笑,“我没有小孩。”
全场瞬间沉默,其他人也都脸上充满悲伤,
叶蓁蓁关心地说道,“我有个好姐妹是位大夫,医术很高明,我向她学了点皮毛。三婶如果不介意,让我替你把脉试试?”
上官嫣然见叶蓁蓁一片好心,眼眶微红,哽咽道,“我请遍了名医,无人能治。”
叶蓁蓁将食指轻轻搭在上官嫣然的手腕上,仔细聆听脉搏,再观察她的五官和面色,沉声道,“营血虚衰,经行不畅,则百疾丛生,难以有孕。首应多加调理,再谋子嗣。”
上官嫣然神色黯然,“其他大夫也是这么说。”
叶蓁蓁展颜笑道,“可治,之前也有几名夫人是这个症状,都被治好了,药方我还记得,可有纸笔?”
方萃玉一直掌管小姐窟,里面的夫人小姐来来往往,有些暗含隐疾,或者难以怀孕。
方萃玉根据她们的症状开方抓药,病还真被她治好了,小姐窟的名气更大了。小姐窟在城东,魏国公府的女眷大概不知道小姐窟。
上官嫣然惊喜地愣在原地,其他人赶紧拿来纸笔让叶蓁蓁写下药方。
叶蓁蓁让上官嫣然先吃一个疗程试试,如若不行她可让方萃玉上门来诊治。
上官嫣然感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抱住叶蓁蓁,其他人也都暗暗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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