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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鸢回到北京的时候都快过年放假了,大街上挂起了各色各样的彩灯,一片喜庆。律所开了年会又聚了几次餐,周鸢也不得不融入这样的环境,成为一个尽量得体的职场人,接连几天都在应酬。
裴邺呢,应酬能推就推。
能把他叫出去喝酒的,差不多也就剩他那几个朋友了。
他们这帮人以前聚一块没什么时间概念,玩到几点都行,几天不回家也正常。
现在,总有那么一个人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张罗着要回家。一人动,其他人也自觉地拿着外套往外走。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但没有人会永远年轻。
到他们这个年龄,要么成家了家里管得严,要么就是纯粹熬不动了。
裴邺手机响的时候,他们这伙人坐下还没多久。
他接起电话,应了几声说:“好,知道了,我也回去。”
挂了电话,他拿起外套就要走了,被徐奕泽拦下:“这才几点?你没结婚老婆也没怀孕这么早回去?”
他说老婆怀孕是说贺羽,贺羽老婆怀了所以也不大跟他们一块出来了。
裴邺跟周鸢两个人和好的事,他没特意通知谁,主要大家现在都挺忙的。
徐奕泽也是最近刚回来,他去年没事儿读了个博,今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所以,不知道这事儿也情有可原。
不过,这当中有几个人是知道的。
有人挑了挑眉说:“你猜猜这通电话,是谁给他打得?”
徐奕泽猜测说:“听着是个女的,你这么问那肯定不是他家里的人,那不就明摆着有情况了吗。”
裴邺说:“怎么?我没情况就不能回家了?”
徐奕泽很损地说:“没情况的话.......那就是你这两年寂寞的给人当鸭了,随传随到,这可不像你啊。”
其他人拍手起哄地大笑。
裴邺直接都要踹他一脚了。
徐奕泽缩在沙发里,笑够了才正经说:“我好好猜猜啊,说实话......这人还真不好猜。首先,肯定特漂亮。”
有人捧哏:“那漂亮的多了去了。”
徐奕泽点头掰着手指头说:“其次呢,这姑娘肯定也有脾气,没脾气上赶着的,他还看不上,他就喜欢那种不爱搭理他的。”
裴邺点了根烟,看他们装。
“然后呢,能把他降到这种程度,说明他没少吃苦头。”
徐奕泽佯装地摇头:“这人还真不好猜。”
有人插了句:“说不定还甩过他。”
裴邺不耐烦地掐了烟说:“不是,我这点儿事你们就这么关心?”
徐奕泽看他真要生气了,淡笑着问:“周鸢什么时候回北京了?她回来找你的?”
裴邺说:“怎么?不找我找你啊?”
徐奕泽急忙摆手:“那我可不敢啊。”
他们聊天的工夫,裴邺的手机又响了一声,他还是那个语气问:“你上来吗?”
他又说:“还行,不多。”
挂了电话,徐奕泽惊讶地问:“什么意思?”
他比裴邺都激动,这会儿反倒有点不确定了,揣测着:“真是周鸢吧?”
过了会儿,周鸢就上来了,黑色长头发,那张脸白生生地细腻温柔,妆容深又带点儿艳丽,穿了一件黑色大衣,张望着。
裴邺回头招了招手,周鸢看到走了过去。
她靠近后,手压在裴邺肩膀上,跟他们几个打招呼:“好久不见。”
温柔又大方。
他们几个都有点愣住,上次见面还是两个人没分手那会儿。
他们这些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俩怎么回事儿。
说实话,周鸢现在给人的感觉还挺不一样的。
以前跟裴邺好,像被逼的,哪怕看俩人再甜蜜,也总觉得是裴邺逼着人家跟他好的。
现在,站裴邺身边,一看人家俩就是两口子。
大家纷纷打招呼说:“好久不见了。”
徐奕泽调侃地说:“比以前漂亮了啊。”
周鸢笑了笑说:“没变吧。”
都是一帮男的,她也不乐意过去挤着坐,就坐在裴邺旁边的沙发扶手上,裴邺手搭在她后背。
徐奕泽看她现在挺敞亮,就替裴邺翻旧帐:“你那时候可把邺哥儿害惨了啊,我们几个可是看着他天天喝酒买醉。”
周鸢当然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
“那你们怎么不拦着点儿?”周鸢笑了笑说。
徐奕泽说:“你闯的祸,我们能拦得住?再给他找个人,他都不干。”
听闻,裴邺“啧”了一声,他现在听不得他们说这种话调侃他了。
尤其是前段时间去老丈人家,一顿冷板凳坐的,他不体寒都不错了,还敢找人?
从南城回来后,周鸢回了北京问他,她父母有没有为难他。
裴邺猜肯定是周郴予说的,那没良心的自然是向着他姐的,亏他还花钱收买他给他买装备,结果关键时刻一点忙都不帮。
裴邺跟周鸢说:“没有,他们为难我干什么,女婿上门看他们难不成他们还能把我扫地出门?”
事实上,还真是差点被扫地出门。
头一两次去,东西都差点没送进去。
周鸢妈妈应该是授了她爸爸的意,表面上客客气气的,结果别说吃饭了,也就一盏茶的工夫,就差把‘我们家不欢迎你’写在脸上了。
甚至,让他走的时候把东西都带上。
裴邺哪能带走,死皮赖脸地说:“周鸢工作忙没时间回来,之前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跟叔叔阿姨道个歉。”
又怕被人误会送礼什么的,只能说:“我出差正好顺便过来,问候问候您二位。”
也就是周鸢妈妈好说话,知道他什么意思,估计也是看周鸢面子上没太为难他。
后来,过了没多久,裴邺又跑了一趟,这次没敢多带东西,还是打着出差的名义,还是坐了会儿连饭都没给他吃一口,就走了。
就这么跑了三四趟,终于,他混上了一口饭。
结果,等见到周文成面的时候,人家还是不乐意搭理他。
周文成面相严肃目光锐利,换个人真不一定扛得住。
裴邺迎着目光说:“周叔叔,您回来了。我叫裴邺,是周鸢的男朋友。”
周文成严肃地说:“我女儿都不认我这个爹了,她谈不谈男朋友我们也管不了。”
换个人,裴邺是真想抽他,尤其是知道这老头还打过周鸢一巴掌就更想抽他,可他不能抽啊,这可是他媳妇儿亲爹。
太大逆不道了。
裴邺舔着脸,认错说:“这事儿都怪我,之前做的那些不入流的事儿给您添堵了。但您放心,我这人思想觉悟还是有的,也绝对根正苗红,不然家里人也早把我抽死了。咱生在红旗下,绝不给社会添麻烦。”
周郴予在一旁,手握拳抵着唇笑。
裴邺也觉得他这一番发言,都能举起手立马入党了。
结果,周文成还是挺嫌弃他,说:“裴公子这样的家庭,我们够不上,你还是回去吧。”
裴邺也不敢笑,谦卑地说:“是我够不上,您要是给我个机会,我一定好好表现。”
周文成坐那儿,直接当他是空气了。
那冷板凳,是真他妈难坐。
裴邺瞬间觉得周鸢真是太牛逼了,如果他有这样的父母,亲子关系还不融洽,没准他能憋出抑郁症来。
小时候,有段时间,他也挺难受,父母离婚没人管他。
不过,难受那么一段时间,他就想开了,自由自在没什么不好。
所以,碰到这种严肃一根筋的,是真气人。
可他能怎么办,继续熬呗。
不厌其烦跑了几趟,最后,可能是周鸢那通电话起了点效果吧。
她爸妈明显知道电话里压根不是什么“张总”,问他:“是圆圆?”
裴邺看他们态度有转变,抬了抬手机,示意说:“周鸢,在外头出差,刚回酒店。”
他们也没再说什么。
他们没赶人,他就一直耗着,耗得时间不早了,他装模作样要走。
周鸢妈妈客气地留了一句,他乘胜追击住了一晚。
怎么说,也是在他们周家睡过一晚的人。
第二天起来,他死皮赖脸地又吃了两顿饭。
人家问他,喜欢吃什么。
裴邺也不好意思多点,不客气地点了两道家常菜。
那几天,他跟老丈人丈母娘磨破嘴皮了,保证他一定好好对周鸢,绝不沾花惹草。
所以,这会儿,听到兄弟们说他过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感觉隔空周文成那俩黑眼珠子都在瞪着他。
周鸢笑了笑看着徐奕泽问:“所以,你给他找人了?”
裴邺没忍住笑了一声。
徐奕泽说:“都分手了,你还不许他找人啊。他在医院那会儿,刚出车祸,被你气的那可是大发脾气。”
周鸢笑容收了收,知道他们这是为裴邺打抱不平。
裴邺凛了徐奕泽一眼,徐奕泽也不说了,他天生长了张正气和善的娃娃脸,所以为难周鸢也不算特别明显。
裴邺不喜欢别人给周鸢难堪,刚要开口。
周鸢捏了捏他肩膀笑了笑自嘲:“所以,我这不是主动回来卑微的求复合了吗。”
裴邺看了她一眼,摇头笑笑,她卑微了吗?她可一点都不卑微。
不过,倒是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还知道给他点儿面子。
以前,那是一言不合就得给他甩脸色,闹脾气。
一群朋友叫着起哄说:“具体说说怎么个卑微法,难怪邺哥儿现在天天待在家都不出来了。”
这帮人,脑子里就没什么正经的东西。
裴邺也不跟他们掰扯了,说:“行了,早点回,我们先撤了啊。”
他拉着周鸢的手,要走了。
周鸢摆了摆手说:“改天聚,我明天回家一早的车。”
其他人也不为难了,说:“那你们路上慢点。”
上了车,前面有司机,他俩也没怎么说话。
等到了裴邺家,进了门,周鸢才问他:“你之前真的喝酒买醉了?”
裴邺说:“听他们胡咧咧。”
“那在医院发脾气呢?”周鸢问。
裴邺这次认了:“你当时怎么气我的,你心里没点儿数?”
周鸢拽着他大衣,抬眸看他:“那我要是一直不来北京,一直不找你,你也不去找我?”
裴邺故意说:“那我凭什么去找你?”
周鸢撇了撇嘴。
裴邺说:“是挨骂挨的不够多,还是自作多情没够?”
周鸢就这么拽着他衣服晃了晃,一双清亮的大眼睛,还有秀气的鼻子和涂了淡红色口红的唇,对着他。
可怜巴巴的委屈和心虚。
裴邺低头看她:“你往前迈两步,剩下的九十八步我来走,不行?”
周鸢说:“好了好了,我的错行了吧?”
裴邺说:“我可没跟你翻旧账。”
周鸢轻轻给了他一拳,捶在他胸口。
裴邺抓着她手,一点点移到她手肘处,然后又拽进怀里。
周鸢双手抱着他腰,小声说:“要不,我这次回家就去偷户口本跟你结婚,好吗?”
裴邺笑出声:“不怕你家里人打你?”
周鸢扬着声音说:“等我姑姑发现的时候肯定已经晚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总不能让我离婚吧。我爸妈那边,反正我跟他们又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他们管不着。”
裴邺还在笑,下巴压在她头顶蹭了蹭。
周鸢抱着他腰,两个人步伐一致的往后退:“以后,我就住你的大房子,开你的豪车,花你的钱。”
裴邺问:“还有呢?”
周鸢凑到他耳边:“做你的合法老婆。”
裴邺也凑到她耳边:“这话可是你说的啊。”
周鸢点了点头。
裴邺说:“那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我负责把敌人引开,你负责把户口本偷出来。”
周鸢认真道:“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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