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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鱼称老师的第一条居然回复给了松叶太太!!!】【这就有点难收场了,建议@松叶-SongYear赶快在老公和主人里选一个喊】
【谁懂啊,感觉松叶太太好像被调戏了^q^】
【同人女属性大爆发——嗑CP!(闻到饭香)(破土而出)(四肢着地到处乱跑找饭)(看到国宴)(愣住)(流下激动地泪水)】
【做!做!做!一做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中间那段忘记了!……爆出一场多么壮阔、多么豪放、多么火烈的舞蹈哇——安塞腰鼓!】
段景琛的本意只是调侃“松叶-SongYear”宣称的尺度,毕竟之前看到的同人文可不止于此,可他却没想到大家把话题歪了又歪,最终拐向了一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道路。
由于亲身体悟到了“误解是表达者宿命”的道理,所以段景琛接下去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自己后面把事情越描越黑,给原本就有男朋友的松叶老师添乱。
段景琛此刻正坐在回学校的出租车上,窗外的天空依然灰蒙蒙的一片。
几番犹豫之下,他还是点开了“松叶-SongYear”的私信页面。
【鱼称才不吃鱼:很抱歉我的一时之举给你造成了舆论上的麻烦,如果需要的话我这边可以出面配合解释】
【鱼称才不吃鱼:还有就是想再确认一下,松叶老师明天是否有空帮忙拍摄?如果有空的话我过会儿把影棚定位发给你】
但对面半天都没有应答,估计是还在睡。
出租屋没有准备换季的棉被,段景琛凌晨两点多睡下去不到三个小时就又被冻醒了。
他后来一直睡不着,就索性用手机叫了一辆出租车,打算踩着早上六点开校门的时间回寝室补觉。
段景琛推开寝室门,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弓身趴在桌面上的温颂年。
那一瞬间,连初晨柔软的阳光都变得恍惚,像是容纳了一场悄无声息的潮退,又仿佛见证了刻声势浩大地下坠,取而代之的风暴沉默地碾过心头。
可当段景琛终于缓过神来之后,他发现自己被所谓惊涛骇浪、如梦如幻的假想所挤兑的时间,也只是一个短暂到有些不起眼的走神罢了。
段景琛匆忙收拾好心中莫名的情绪,快步走向温颂年。
又因为顾忌着另外两位熟睡的室友,所以他压低声音问:“学长,你怎么了?”
“肚子痛。”温颂年趴在桌上没抬头,久不说话的声音黏在一块,乍听之下跟撒娇似的。
段景琛眉头微皱,连语气都在焦急间变得强硬:“温颂年,抬头看我。”
被叫到名字的人下意识地完成了动作指令,迷迷糊糊地任由段景琛伸手探上自己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烧。”段景琛松了一口气,“肚子不舒服多久了?”
温颂年又把脑袋埋回了臂弯:“很久。”
段景琛听完算是彻底无奈了,人难受了那么久居然也不知道摇醒沈斯和舒一帆让他们帮忙。
学校的医务室早上八点半才开门,他这会儿要是没有回来,温颂年指不定还要在桌子上趴多久。
段景琛的左手环过眼前人的大半身形,弯腰凑近温颂年的右耳轻声问道:“学长,我现在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人在越难受的时候就越不想说话,温颂年没应声,段景琛也就当他默认了。
北淮市十月份的气温已经沾染上了些许寒意。
段景琛觉得贸然动别人的东西不好,索性就去自己的衣柜里扒了件羽绒服出来往温颂年的睡衣外面套。
温颂年摆了两下手想去找自己的外套穿,可他刚从座位上起身,就忽然苦皱起张脸,生硬地顿在了原地。
“想吐?”段景琛不确定地问。
温颂年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几下头,最后委屈地瘪了瘪嘴,没动作了。
段景琛看他脸色苍白的样子,心想大概已经在自己回来之前吐过几次了。
“先穿我的衣服。”段景琛的言语听起来不容置疑,“伸手。”
温颂年垂着眼,左右手前后探进羽绒服的袖口,整个过程乖顺得不像话。
段景琛蹲下身为温颂年拉上拉链,见衣服领口遮住了温颂年的大半张脸,他才又迈步走向了自己的书桌。
段景琛从左侧的抽屉里撕了两个垃圾袋以防万一,手机上也忙不迭地点开了对应的软件准备打车。
温颂年细声呐呐道:“对不起。”
“什么?”段景琛握着温颂年手腕正打算带人往外走,言语间像是根本没反应过来这声道歉的缘由。
温颂年顿了顿,盯着对方修长分明的指节,把头埋得更低了:“我不是故意要给你添麻烦的。”
半晌,段景琛叹了口气:“这种时候你说一句‘谢谢’就可以了。”
“噢。”温颂年另一只手捂着肚子。
这件羽绒服的款式从衣长到袖宽都比他的尺码大了不止一点,温颂年慢半拍地感受着面料充足的绒毛带着烘烘暖意侵入进自己的身体。
他的指尖蜷缩,不觉间也开始微微发烫:“谢谢你。”
医院的普通门诊还没上班,段景琛带着温颂年挂了急诊。
一通抽血问诊之后,温颂年确诊了急性肠胃炎。
而且温颂年现在体内的水电解质失衡得厉害。
医生开了几款改善肠道菌群失调以及止痛腹泻的药物,之后又要求他去挂两瓶点滴补充葡萄糖和盐水。
“平常有按时吃饭吗?”医生在电脑上开药时顺带问了一嘴。
温颂年心虚地瞥了一眼段景琛,随后避重就轻地如实道:“午饭和晚饭有。”
“早饭也要吃。”医生没理会他的讨价还价,“年轻人要好好爱护身体,不然以后得胃病更难受。”
段景琛看温颂年没带手机便主动垫付了药钱。
他扶着人坐到了外面的排椅上,趁护士过来挂点滴的间隙,又跑去楼道口旁的饮水机用热水混冷水,打了半纸杯辅佐药片吞咽的温水。
“你看起来好像有些无聊。”段景琛接过温颂年喝空了的纸杯,把它捏扁后随手掷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温颂年扣着自己的手指:“有点。”
温颂年已经过了最难受的那个劲,他现在主打的就是一个懊悔,决心下次生病绝对吸取教训,就算人再怎么难受都要把手机随时带在身边。
良久,段景琛又问:“那你会排斥动漫吗?”
温颂年微微怔神。
这个过分生硬的话题切换完全不是段景琛平常的水平。
而且段景琛的语气比起故意试探,似乎更像是破罐子破摔地坦诚布公。
温颂年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也不敢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轻举妄动。
“不算排斥。”他眨了眨眼睛,答得含糊。
段景琛看起来有些紧张:“那我手机里有一部之前下载的动漫,你要试着拿去解闷吗?”
“可以啊。”温颂年没有拒绝的理由。
想着段景琛也为自己忙碌了一个早上,温颂年索性拍了拍他右手边的座位:“一起吧。”
段景琛下载缓存的动漫算是一部慢节奏的公路片。
它讲述了打败了邪恶魔王的勇者小队在民众的欢呼中荣归故里。
可对于小队里的一位精灵而言,这期间经历的十年岁月只不过是她漫长寿命里的沧海一粟。
精灵接着又不甚在意地外出旅行了五十年。
当她再次见到昔日的伙伴时,却发现大家都已经来到了垂暮之年。
而小队里最显老迈的勇者,则在如约陪精灵看完五十年一遇的流星雨后,于鲜花的簇拥下永远离开了人世。
直到这时,精灵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许多被她曾经忽视的秘密与情感。
最终,为了探寻这些回忆里的秘密与情感,精灵再度踏上了自己数十年前走过的路途。
这种被寿命论贯穿始终的故事总是容易让人徒生感慨。
段景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的脑袋斜靠在温颂年的肩膀上,悠悠转醒之间感受着对方身体的小幅度颤抖,还有鼻音过重的吸气声。
听着像是刚刚哭完的样子。
段景琛迟疑地抬头,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那双充盈着粼粼泪光的眼睛。
“勇者死了。”温颂年转而垂下脑袋,喃喃着去划视频进度条,“他明明那么好,但是第一集就死了……”
段景琛怔怔地注视着温颂年。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底仿佛有一块什么东西在迟缓地下陷。
段景琛对于时间与空间的感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悉数远走,徒留一个空壳去面对理智的坠落、粉碎,以极其决绝的姿态迸发出最为响亮的声音,震得他头脑发晕。
温颂年的感染力太强了。
强烈到足以让段景琛停摆理性,不管不顾地摒弃自己原先按下快门的所有前提条件,只是为了将那一刻无足轻重的生活碎片记录下来。
“勇者后面会复活吗?”温颂年吸了吸鼻子,仰头去看段景琛的眼睛。
段景琛哑然,他甚至不能确定对方言语里的那一丝乞求是否与自己的臆想有关。
于是乎,在明明已经有一个答案先行涌到嘴边的情况下,段景琛却还是换了一种更理想的说法:
“应该吧,动漫后面有出现一个叫做‘天国’的地方,据说能在那里见到逝去之人的亡魂。”
温颂年抿了抿嘴,不说话了,似乎这个回答还不足以满足他的期望。
忽然,手机传来一阵持久的响动。
是舒一帆打来的微信电话。
“你接吧,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段景琛瞥见温颂年快要见底的吊瓶,“我去找护士看看你的点滴。”
温颂年迟疑地接通电话,点开免提。
“老段你在哪儿!?”舒一帆的声音急冲冲地从话筒里传来,“我七点半醒来的时候学长就不在寝室了,今天又没有早八课,他的手机还在桌面上,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温颂年面对这份被自己意外撞破的关怀有些无所适从。
“我没事。”温颂年依次回答着舒一帆的问题,“段景琛也跟我在一起。”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学、学长好。”舒一帆磕磕巴巴,“那个,我刚刚问班长在哪的意思是想大概知道他在干嘛……”
对面的话音刚落,温颂年的肚子又倏然升起一阵绞痛。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今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舒一帆语气迟疑:“学长,你还在吗?”
“段景琛刚刚在睡觉。”温颂年揉着肚子,脑袋在后面追嘴巴,“现在他……”
“什么!!?”
电话那头忽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声。
温颂年被喊得耳朵生疼。
他见段景琛跟护士沟通完了,便连忙把手机塞了回去:“舒一帆怎么一惊一乍的。”
“……”把刚刚对话听在耳朵里的段景琛欲言又止,“可能是被吓到了吧。”
温颂年眉头微皱:“我会很吓人吗?”
“不会。”段景琛面不改色地挂断了电话,“都是他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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