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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丞相府,书房。福伯在门口徘徊了片刻,才抬手敲响了房门。
“进来。”
楚扶摇淡淡地开口,但是眼神依旧落在各省呈上的信函上。
大暴君罢朝三日,却将棘手的政务全部都推给了自己。
特么的也不怕自己肆意妄为,毁了他的江山。
自己浑身还散架一般地疼,但是却没有大暴君那般好命。
福伯进了书房,瞧着楚扶摇一脸犯难的模样,有些心疼地开口。
“大人刚刚入朝,一些事情还需慢慢了解,不必急于一时。”
楚扶摇这才将思绪从信函上抽了回来,抬头便对上欲言又止的福伯。
“福伯有什么话大可直说,以后这右丞相府内大大小小事物,尚需仰仗福伯,你我之间不必这般拘泥见外。”
“哎!”,福伯激动地点点头,自己是打心眼里喜欢怀远侯府的这个小女娃娃,不仅人美心善,还是一个有本事的。
“大人,老奴这些年在宫中交下些许人脉,刚才宫中过来传话。
说皇上想考验少师承泽,让从众大臣中选一个适合的孩子,每日交由承泽教导,半年后由众臣考核。
恰好这几日老奴一直在为小主子寻找合适的夫子,老奴以为小主子天资聪颖,若是寻常夫子只怕,耽误了小主子的前途。
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拜少师承泽为师,也是一个绝佳的机遇。
小主子乖巧又讨人喜爱,六个月之期到了,想必承泽也会愿意收小主子这徒弟的。”
楚扶摇只觉得这事儿,太过于巧合。
但是想到自己昨天并未来得及跟景王提靖儿的事儿,所以可能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她头看向福伯,只见福伯一脸憨厚老实的模样,府里的下人对他的评价是有口皆碑,令人心悦诚服。
虽说有时候老实人,并不一定是真老实,但是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福伯的这双眸子哪怕是上了年纪,经历了无数人情世故,但仍旧干净纯粹。
楚扶摇笑了笑,“有这么好的机会是靖儿的福气,当然这机会是福伯替他争取来的,晚些时候我会让靖儿去跟福伯道谢的。”
楚扶摇的话,吓得福伯连忙摇头,“老奴承不起小主子的谢,这一切都是老奴力所能及的。”
楚靖得了能够入宫的消息后,整个人激动地在院子里蹦了起来。
“谢谢福爷爷。”,楚靖抱着福伯的腿,仰着脑袋谢道。
“小主子使不得,使不得。”,福伯连忙半跪在地上,看向楚靖,笑的合不拢嘴,但是眼眸中却湿润了起来。
他一个奴才,可担不起这主子的一声爷爷。
想当年他侍候在先皇身侧,也是眼睁睁地看着皇上从这般大小,长到如今的君临天下的霸气君王。
先皇驾崩的时候,自己这条命本该一起跟着去的。
是刚刚登基的皇上,亲手握住了他刺向自己心口的刀,救下了他。
他至今都忘不了,皇上手上猩红刺目的血,皇上右手心的那道疤,是因他一个奴才而留下的。
皇上跟自己说,“福瑞海,从今往后你这条命是朕的,朕若是不杀你,你便必须得活着。”
如今自己能够再侍奉这小主子,自己又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福爷爷不哭,若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靖儿,靖儿帮你报仇。”
楚靖的大眼中浮现的那抹坚毅,像极皇帝南宫容止小时候倔强的模样。
楚扶摇过来看见的便是,福伯老泪纵横,一脸怜爱地盯着楚靖。
“靖儿。”
听见楚扶摇的召唤,楚靖还不忘掏出帕子,帮福伯擦了擦眼泪,才向楚扶摇跑了过去。
“福伯。”楚扶摇冲福伯打了声招呼,“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福伯连忙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儿,“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是老奴方才失态了。”
楚扶摇弯腰将楚靖抱在怀中,“我想拜托福伯,靖儿入宫的时候,福伯能够跟他一起。”
“宫里规矩多,春喜毕竟不曾入过宫,也未曾见过什么世面,仅春喜陪在靖儿身边我不放心。
靖儿毕竟是好动的年纪,若是一不小心冲撞了贵人,我怕春喜处理不好。”
福伯没有半分犹豫,一脸坚定,“大人放心,只要老奴还有一口气在,便会护着小主子。”
哪怕皇后娘娘不说,自己也正有此意,皇上让这孩子入宫,虽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但是太后娘娘毕竟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主儿。
定然会想方设法查小主子的身份,若是皇上有心让她查到还好,毕竟血浓于水,太后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害自己的亲孙子。
但是皇上若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担心太后会拿小主子来对付皇后娘娘。
毕竟皇后娘娘如今的身份是右丞相,与纳兰氏一族乃是对立的。
是夜。
得了墨离殇回京的消息,楚扶摇在景王南宫行止的预料中,出现在离忧轩。
楚扶摇看见南宫行止一愣,片刻之后挑唇一笑,“周公子也在。”
“怎么楚相这是不希望在下在这里?”,南宫行止戏谑问道。
今日听说,自家皇兄已经开始让靖儿入宫开蒙,那么自己的身份也应该找个时间,让她知晓了。
“周公子果真会开玩笑,我这丞相之位是怎么来的,周公子功劳至伟。
原本正想着寻个时间,好当面向周公子道谢,如今择日不如撞日。”
楚扶摇在南宫行止的身旁坐下,眸光与他的目光碰上,彼此都带着探究。
“哈哈……”,南宫行止爽朗一笑,“离殇命人备酒菜,本公子今晚与楚相开怀畅饮。”
“姐姐可是将药,亲自送给定远侯府的大公子?”
墨离殇刚刚要转身,便听见楚扶摇问。
她实在是等不及,今天她来本就是想问大哥的身体的。
“姐姐办事,妹妹还不放心?大公子的身子如今也已经无碍。
周公子也另行打通了关系,至少在没有上面压力的情况下,定远侯一家应该不至于太难。”
楚扶摇起身冲着周公子感激一拜,“谢过周公子。”
虽然自己怀疑过这周公子的身份,不似寻常的商人,但是想必他的隐瞒有自己的苦衷。
况且这三年多的时间,他与墨离殇帮了自己许多。
待佳肴上齐,楚扶摇敬完了南宫行止,又敬墨离殇。
酒过三巡,她突如其来的问南宫行止,“不知周公子可否告知,福伯到底是什么身份?”
南宫行止微微敛眸,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轻笑道。
“福伯曾经在宫里当过差,阴差阳错为我所用。在下可以向楚相保证,他对靖儿绝对会以命相护。”
他顿了一下,看向楚扶摇,“每一个人都会有不为人知的往事,我们哪怕心知肚明,看破不说破方为智者。”
楚扶摇没错过,南宫行止端着酒杯的手一顿。
在宫里当过差?只怕福伯的身份不止在宫里当差这般简单,当初来宣旨的太监对他恭敬的态度便可见一二。
只是这样一个有能力的人,为什么要对自己和靖儿毕恭毕敬?
若是说做戏,但是他看向靖儿眼中的怜爱做不了假。
突然间她有些后悔,将连翘放在绝情谷了。
自己没有原来的记忆,若是连翘在可能自己如今在京城里,便不会这般被动。
但是她有一种预感,眼下这云山雾绕的谜团很快便会被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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