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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月华如练。南宫容止一身墨色蟒袍,与夜色完美地融合,然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楚扶摇的窗前。
清冷的月光落下,男人削薄的唇微抿,整张脸俊美到人神共愤。
一阵微风拂过,衣袂飘飞,更衬得他鹤骨松姿,矜贵绝伦。
南宫容止眸色复杂地盯着,与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窗户。
进与不进?似乎就在自己眼下这一念之间。
几番踌躇,最后他说服了自己,菲薄的唇角儿在月光中轻扬,那双原本犀利的冷眸也浸润了暖意。
虽然明天早朝,自己便能见到这个死女人。
但是自己今夜前来,不过是为了看看楚靖罢了。
只是楚靖此刻睡的正香,一想到自己可能吵醒他,扰了他的好眠,自己便会心生不忍。
楚靖没能见着,但是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屈尊降贵又总不能白跑一趟。
所以自己只是好奇,顺便想看看这个没心肝儿的女人,重回京城,心中到底有没有一丝愧疚。
绝对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而想要见她。
而房间里,香炉袅袅,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
借着月色,可以看清榻上女子睡的极其不踏实,她双手紧紧捏着被角,指节已经泛白,发丝被额头上的冷汗打湿,紧贴在脸颊上,俨然是被梦魇所扰。
“不要、不要抢走靖儿……”
“靖儿……”
楚扶摇惶恐地呓语,让南宫容止眼底浮现担忧,放弃了最后一丝犹豫,闪身进了房间。
当他走到榻前,瞧着榻上的女子额头覆着一层薄汗,可见她对方才的梦魇,有多恐惧。
原来她这般狡猾的女子,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她怕谁跟她抢靖儿?
是自己吗?
南宫容止抬手,刚想要点了她的睡穴,这般她便可以睡的安稳。
只是手还没等碰到她,倏然一股熟悉的酥麻感席卷全身,他蓦然瞪大眸子,眼神变得冰冷锐利。
“死女人!”,南宫容止想要开口,却无奈地发现,这女人只怕是又给自己下了,令人无法开口说话的哑药。
在他失去反抗能力的瞬间,榻上的女人睁开明亮的美眸。
带着淡淡茉莉花和体香的蜀锦薄被迎面而来,直接落在南宫容止的头上。
眼前被黑暗笼罩,浑身僵硬不能动,被欺骗的愤怒,让他有要杀人的冲动。
而楚扶摇从榻上起身,眸光晶亮,哪里有半分被梦魇所困的模样。
她轻拍了拍手,笑的似乎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出其不意的一脚,直接将被被子遮住脑袋的男人,踹倒在榻上。
南宫容止只觉得鼻骨一酸,接踵而至的便是一顿噼里啪啦的拳打脚踢。
“杀千刀的登徒子,看本姑娘不打死你!
“偷看本姑娘洗澡便罢了,还敢摸进本姑娘的房间,欲行不轨之事,你是问天借胆了不成!”
一连串的控诉,从水润的红唇中飘出,带着几分嗔怒,又带着几分讥诮。
楚扶摇掐腰站在榻上,瞧着被被子裹成蚕蛹一般的男人,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心情一好,没忍住又补了两脚。
听见男人的闷哼声,她又故意威胁道。
“像你这般的登徒子,杀了你都便宜你了,就应该将你送进宫去当太监。”
“先让本姑娘瞧瞧你这模样,若是长的俊美些,或许本姑娘还能原谅你。
若是得了本姑娘的眼缘,或许还能收了当个暖榻的。
若是长的太丑,那么便只能进宫去当太监了。
没准想当太监,宫里也不会要你,万一吓到哪位主子,便是你生来的罪孽了。”
楚扶摇说着,便掀开盖住南宫容止脑袋的被子,意料之中地对上一双冰冷愤怒的眸子。
“景、景王殿下……”
楚扶摇直接吓的跌坐在榻上,精致的小脸儿上,血色在刹那间褪去。
“怎、怎、怎么是你?”,美眸中写满不可思议,楚扶摇结结巴巴问道。
说完吓得她连忙从榻上,连滚带爬地跳到了地上。
南宫容止因为没有办法开口,只能以眼神死死地瞪着楚扶摇。
但楚扶摇却没有半分,要放开他的意思。
只见女子慢悠悠地走到墙边,将烛台点燃,房间骤然明亮了起来。
楚扶摇才转身回到榻边,完全看清南宫容止脸上难看的表情。
“不好意思景王,我以为是登徒子,所以才会这般,并不是有意冒犯。”
南宫容止冰渣子一般的眼神儿,落在楚扶摇的身上,胸中的愤怒到了极点。
不是有意冒犯?
这女人当他是三岁孩童,或者是傻子不成?
只怕她在沐浴的时候,便已经知道,来人是自己。
若是不然,又怎么会故意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还给自己加了哑药。
不由分说便打了自己一顿,不是她认不出自己,而是她压根就心知肚明,却给他演了一场扮猪吃虎的戏。
南宫容止发狠地盯着楚扶摇,恨不得将她那张午夜梦回时,困扰自己的脸,戳出一个洞来。
还有这个该死的女人,果然不知羞耻,竟然还妄想找俊美的人暖榻。
虽说这女人,可能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但是一想到她会跟别人男人在一起,自己的心底竟然会生出毁天灭地的冲动。
楚扶摇似是没瞧见,南宫容止欲要杀人一般的神色。
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在榻边坐下,“王爷若是不怪罪我,我便立刻放了王爷可好?”
纤长的手指,将他脸上凌乱的发丝剥开,却听她又补充道,“若是王爷深夜做采花贼的事情传了出去,只怕王爷的一世英名便也毁了。”
“呵!只怕你没那个胆子,将今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女扮男装入朝为官,乃是欺君之罪。”
说完南宫容止也是一愣,自己怎么突然间又能说得出话来。
他努力想要挪动身子,但是身体还是麻的,半点劲儿都使不上。
“你对究竟给本王下了什么药?”若是此刻能动,他定然第一时间掐死她。
楚扶摇勾了勾唇,一脸无辜,“药?哪里有什么药?只不过发觉有人进了房间,我为了自保用了银针罢了。”
“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的鬼话?”,南宫容止的眸光中多了一丝讥讽,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个女人不仅放荡不堪,还鬼话连篇。
楚扶摇早就预料到,这狗男人不会相信,所以她慢条斯理地从南宫容止的颈间拔出一根银针。
在南宫容止的面前晃了晃,笑道,“王爷若是不信,银针已经拔出来,王爷现在试试看能不能动?”
南宫容止从榻上慢慢坐了起来,但他还是不相信,自己是因为银针才着了这女人的道儿。
这女人出针的速度,他曾经不是没领教过,绝对不可能在自己有警惕的情况下,精准刺中穴位。
突然间想到,方才她帮自己捋开脸颊处头发的动作,南宫容止眸色沉沉,这银针定然是那时候,这个女人刺中自己颈部的。
南宫容止面色森冷:“若是你没有对本王用药,为什么银针入穴位,本王竟然一丝痛觉都没有?”
楚扶摇微微敛眸,这狗男人脑子倒是不笨,若是用银针自己定然控制不住他。
她不过是在他中了麻醉香的时候,给他扎了一针罢了,自然感觉不到痛。
眼下吗,麻醉香的药效又没过,再扎一针自然也还不会痛。
既然这男人一心求扎,那自己便成全他。
“既然景王不信,那……”
南宫容止还没反应过来,便眼睁睁看着楚扶摇轻挑着唇瓣,倏然将一枚银针,扎入自己的颈间,然后又拔了出来,仿佛扎的不是人。
而自己竟然真的半点儿的痛意都没有,南宫容止盯着一脸洋洋得意的女人,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楚扶摇看着南宫容止,恨不得将自己抽筋拔骨的表情,不禁有些无语,这不是他自己找扎的?
于是眨了眨美眸,一脸无辜道,“是王爷不信的,所以为了让王爷相信,我只能再试一次。”
说完还气死人不偿命地又问了一句,“王爷是不是不疼?”
得了自由,南宫容止瞟了眼外面的天色,眸中暗潮涌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眼下若是再跟这女人纠缠下去,只怕要迟了早朝,最后只能一脸愤懑地离去。
直到南宫容止离去,楚扶摇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景王怎么知道自己来京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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