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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过后。景王南宫行止,便到龙渊宫求见皇帝。
见景王求见,于得水不敢怠慢,立刻前去通传。
皇帝南宫容止抬头睨了一眼,刚刚进殿的于得水。
还没等于得水禀报,便听皇帝淡淡地开口:
“请景王进来”,说完便又开始阅起了奏折。
于得水刚刚张开的嘴又合上,将要禀报的话又咽回肚子里,暗自心惊。
方才自己跟景王说话的声音极小,哪怕皇上内力高深,也未必能听得见,皇上又是怎么知道求见的人是景王?
简直是邪门儿了!
他发现这三年的时间,皇上的行事作风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
他自诩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可是如今却沦落到连皇上的肚子都进不去。
出了殿,见了景王,于得水一脸恭敬地禀道:
“皇上请景王殿下进去。”,说完小心翼翼地跟在景王的身后进了殿。
外人皆觉得景王殿下风度翩翩,性子温润如玉。
自己可是知道,这景王发起狠来,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至今江湖上提起当年断魂殿的传说,仍旧令人畏惧胆寒。
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断魂殿的殿主是当今的景王而已。
“臣弟拜见皇兄!”
景王俯身冲着皇帝行了一个君臣之礼,但是眉眼温润,神色不似在外人面前那般疏离。
皇帝南宫容止笑着从奏折中抬眸,薄唇轻启:
“你我兄弟之间,何时需要这般生分了?”
说完便示意景王坐下,南宫容止瞥了一眼景王面前的茶杯,于得水立马心领神会,迅速给景王看了茶。
“皇弟尝尝,这是朕前段时间微服出访,从江南得的新茶。”
南宫容止边说边从龙椅上起身,深邃的瞳眸,浸染着盈盈笑意。
听到皇帝提及江南,景王南宫行止捏着茶杯的指节一紧,微微发白,但表情却未见变化,仍旧神色淡然。
随即浅尝了一口茶,才抬眸看向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夸赞道:
“江南气候宜人,不仅风景秀美,而且养人。
这茶自然也是极好的,皇兄果然懂茶惜茶之人。”
说完南宫行止看向皇帝,与南宫容止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于得水低着头,眼神不敢乱瞄,他总觉得眼下这气氛怪怪的。
自己也是听的一头雾水,这一会茶一会人的,怎么感觉这兄弟俩在暗自较劲呢?
不过想到皇帝的江南之行,于得水就有些犯愁,满脸苦涩。
皇上这千年铁树难得开花,但是竟然恋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听说那妇人还有一个三岁多的儿子,而他家皇上还要做那夺人妻儿的不齿勾当!
斯文败类,有失君威啊!
也不怕南宫皇室的列祖列宗,都被气活了,到时候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不孝子孙。
这自从从江南回来,他这一天天过的提心吊胆的,生怕皇帝哪天又念起了江南的干柴烈火,又生了下江南的心思。
这事儿若是让太后和丞相知道了,前朝后宫只怕少不了流言蜚语,借题发挥。
好在皇上这段时间,似乎是忘了江南的事儿,再也未曾提及那个女人。
所以今天皇上和景王,突然间由茶又聊起了江南,让他这心底没来由地发毛。
“这方才下了早朝,皇弟此刻来寻朕可是有何要事?”
皇帝南宫容止的话,将于得水的思绪拉回现实。
只见皇上不知何时,已经起身踱步至窗前,眸色晦暗不明瞅向远处。
景王又喝了一口茶,这才慢条斯稳地放下茶盏,也起身走到皇帝的身旁,二人以同样的姿势看向院子。
“今日早朝,皇兄提议的增设右相,不知道皇兄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南宫容止侧眸睨了景王一眼,唇角儿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只听他带着些许无奈道。
“别人不知,皇弟岂能不知朕这般做的意图?
既然是敲打朕的那个好舅舅,又哪里会在意有什么好人选?
不过为了让纳兰氏一族有所收敛,增设一事又势在必行,朕已经让吏部选人了。”
“既然皇兄没有中意人选,那臣弟想举荐一人可否?”
“既然皇弟有中意人选,那朕便准了,也省得朕费心!皇弟直接将人推荐给吏部即可,随时可以上任。”
听着皇帝准奏的话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景王敛眸,心中恍然大悟,但是还佯装疑惑。
“皇兄难道就不好奇,臣弟举荐之人,人品如何?能否胜任右相之职?”
南宫容止转身坐回龙椅上,笑着道:“在朕的心中你我从未是君臣,朕永远都相信皇弟。”
景王倏然松了一口气,从窗前行至大殿中央,在于得水惊诧的目光中,掀起裙摆跪了下去,俯身一拜。
“这是臣弟给皇兄,行的最后一个君臣之礼,无论从前如何,今后对于皇兄臣弟再无保留。”
“起来吧!”
“谢皇兄!”
景王起身后,便听皇帝南宫容止又道:
“就像方才皇弟所说的,江南风景秀美又宜人。
待右相到任,你有时间不妨去江南走走。
就像朕这次去江南,倒是遇见了一位多年未见的故人。”
这位故人,南宫容止指的是诗棋,只不过景王误以为是楚扶摇,让这对苦命的鸳鸯,又蹉跎了一年的光景。
……
出了龙渊宫,景王南宫行止抬头看了眼正中的太阳,心中豁然开朗。
无情跟在景王的身后,自己已经许久未曾看见自家王爷这般轻松的心情了。
想必是有什么喜事儿,不过既然王爷没说,他身为下人自然不敢问。
只是刚下了龙渊宫门前的高台,景王便转身回望,龙渊宫的牌匾。
“无情,曾经本王就说过,皇兄才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本王没看错,也很庆幸当初没受那些老臣的蛊惑。”
“王爷此话何意?”,无情不解。
景王转身向前走去,边走边道:
“本王自以为引皇兄去江南,又将那人接回京来,做的极其隐秘。
岂不知一切都在皇兄的掌控之中,原来皇兄才是那个布局之人。”
好在皇兄并未怪罪自己三年前,以自己的轿撵将楚扶摇送出城门之事。
无情安静地跟在景王的身后,听着景王的感慨。
不得不承认,当今圣上虽然年轻,但是早已经将帝王之术用的炉火纯青。
初登帝位时,帝王年幼,一些大臣倚老卖老欲挟天子以令诸侯,甚至连同太后都妄想垂帘听政。
岂知少年帝王,面上佯装软弱,实则暗度陈仓,联合几位誓死效忠先帝的将军,短短半年便控制了天启的军权。
有了军权,皇帝的政令才真正能够颁布得下去。
先前的重臣,见皇帝已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又想通过向皇帝后宫塞女人的手段取得皇帝的信任。
岂知少年皇帝,行事乖张,手段狠厉,以此为借口,又诛杀了数位有异心的大臣,彻底震慑了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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