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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昱丰被砸了个正着。他捂着鼻子，脸颊被江黎的手包刮得生疼。
他抽了声冷气，抬手摸了把脸。
“江黎，这就是你回来送我的见面礼吗？”欧昱丰的语气沉了下来。
江黎冷着眼看着他：“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清楚。”
“我不清楚。”
欧昱丰转身坐在椅子上，拿起帕子揉着鼻子。
江黎冷声质问着欧昱丰。
“我给你那四千五百万是让你用来替我解决问题对外公关的，再不济你也可以把它当作违约金来跟我解除经济合同，可你是怎么做的？”
她居高临下看着欧昱丰，还是第一次对着欧昱丰情绪外泄。
“你拿着我给你的钱对外默认舆论，引导风向，这就是你的公关手段吗？”
欧昱丰扔了帕子，从桌上烟盒里抽出一支叼在嘴里。
“阿黎，原来你还在意这些事啊？我以为你早就不在乎了。”
欧昱丰抬着眉看着江黎：“你一句话不说就撂挑子走人，哪有什么事都能用钱来解决的？你有没有想过公司其他人？”
办公室外聚集了人，百叶窗外的人影成团，趴在窗边晃动着。
网上的消息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她们也是第一次见江黎发脾气的样子。
两人的争吵声从办公室内传出去，声音不够大，但火药味十足。
欧昱丰看了眼百叶窗外的那些人影，稍稍降低了音量。
“你什么都不管都走了，现在回来兴师问罪。阿黎，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讲道理了？”
江黎瞥着欧昱丰，静静敛回情绪。
“拿钱消灾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什么是灾？你自己招来的灾我要怎么替你去消？”
“但你可以选择沉默什么都不说，而不是跳出来一副为我好的样子在背后捅刀子。”
欧昱丰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坐实了她的爆料。
这对江黎来说，是背刺。
欧昱丰没有选择站在她这一边。
欧昱丰沉默了许久，抿了抿唇。
“我做的一切事都是以利益为优先的，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为你好，保持热度不好吗？娱乐圈更新换代那么快，保不齐明天会是谁的时代，你能保证让这个巅峰永远刻上你江黎的名字吗？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江黎听得可笑。
她压抑着情绪才勉强忍着没将巴掌抽在他脸上。
“又是为我好？欧昱丰，你什么时候才能换一套说词。”
江黎说：“三个月，我说过了，最晚三个月我就会回来。”
“我能等你三个月，你的粉丝能等你三个月，可这个娱乐时代能等吗？”欧昱丰看着江黎说道，“你的八卦新闻是突然被爆出来的，有视频佐证根本就没得洗，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与其让你被骂三个月后销声匿迹，不如帮你推动舆论保持热度。”
他说：“我们要做的是利益最大化，不是吗？”
江黎直直地盯着欧昱丰，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也不只是陌生。
她早就知道，欧昱丰是跟她一样有野心的人。
她知道欧昱丰早就做够了经纪人，他想最后在她身上拼一把，起家自己当老板。
她和欧昱丰是联手多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欧昱丰对她算是知遇之恩，所以不管欧昱丰从前有多势利、多过分，她都能容忍。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是要彼此成就。
江黎淡然地看着欧昱丰，原本愤起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像是一盆凉水倒扣，彻底将她浇熄。
“欧昱丰，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双赢」变成了「你要赢」。”
欧昱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阿黎，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执拗？其实有些道理你早就看懂了，只是你不懂得变通。”
“这个圈子里走黑红路线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不过是一两个舆论，能影响到你什么？没人否认你的能力，能热度过去，你依旧做你的顶流，哪个人能不陷入舆论风波？”
江黎淡淡吐出一句：“夏虫不可语冰。”
欧昱丰起身走到江黎面前。
“你比谁都要明白自己的价值，有些道理不用我说，你都懂的。”
江黎看着欧昱丰的眼睛。
他连装都不装了。
江黎说不出这是种什么心情。
说她对欧昱丰没感情是假的，这么多年都是两人扶持着走过来的，所有她荣耀的时刻身边都有他。
他像兄长，又像是朋友。
但现在，他更像是陌生人。
江黎看淡了，做决定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我能够接受自己是一件商品，但我就算是商品也要做最有价值的那个。我也可以接受被人利用，但我也必须是利益既得者之一。”
“欧昱丰，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你只会索取你自己的利益。”
她说：“我不会再做你的商品了。”
欧昱丰沉默了。
“阿黎，不要把话说绝。”
江黎拿起一旁的手包，转身拉开办公室的门。
百叶窗后的人影们被她的举动一惊，猝不及防暴露在两人面前。
她们尴尬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听也不是。
江黎当着人群的面，回头看向欧昱丰。
“四千五百万的违约金我已经付过了，就从今天开始，分道扬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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