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00shu.la
细密的海沙带着的温热,风带着海水的腥咸席卷而来,浪潮声淹没了唇瓣撕咬时发出的声响。这一场拉锯较量,不分彼此,不论输赢。
江黎果然如她所说的那般疯,她顾不上什么形象,顾不上什么影响。
她覆在罗靳延的身上,将他压在身下。
那双手抓住男人的手腕和肩膀,如小兽般胡乱咬着他的唇,一下又一下,不得轻重、没有章法。
但爱意表达本来就没有规矩章法。
江黎胡乱撕扯着罗靳延的衬衫,被海水浸透的布料湿润堆积在一起,她不满地抓弄着,连扣子都被扯下一颗。
这衬衫坏了、烂了,要不得了。
罗靳延的腹部被裸露在外,半透明的衬衫贴在他的肌肤上,将上面的轮廓描绘的若隐若现。
江黎看了一眼,顿了一秒,俯身将唇印了下去。
罗靳延闷哼一声,按着她头的手一紧。
她咬着那块腹肌,留下一片牙印。
“我的。”
江黎蛮横不讲理的宣布着占有权。
“嗯,你的。”罗靳延应着她。
他闷着声音,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滚出一口气。
“下去,别玩了。”
“我不。”
罗靳延一把扯下眼镜,镜片上面沾满了海水,他闭着眼,只觉得有血气上涌,脖颈下的青筋都浮了起来。
“你真打算在这?”
江黎的手往下放了几寸:“你怕了?也有你会怕的事。”
偶尔有海鸥鸣叫的声音,有些遥远,穿过海岸线,像是从另一边传来。
浪滚了一圈又一圈。
江黎的手指在罗靳延的肌肤上戳戳点点,顺着肌肤的纹路游走划算。
她此时又懂得了章法。
像是突然开了窍,摸索着去研究。
突然,她俯身去看,罗靳延腹部上有一颗朱砂红的小痣,她以为是细沙,拨了又拨。
最后凑近,才看清那是贴于肌肤上的。
是她看错了。
江黎像是发现了新玩意,又亲上了那颗红色的小痣。
这一次她没有咬罗靳延,可他依旧难捱。
罗靳延的声音哑了几个度,连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
江黎这个欠揍的问题轮不到他来回答,他直接起身将人护着压在身下,大掌寻着樱红长裙的裙摆。
沙子凸起又凹陷,一个个沙坑出现,好在有一只手是干净的。
他用那件高档定制衬衫在手上擦了又擦,面料带着湿润划过他的血管,他的指节,发出“沙沙”声,直到磨的发红。
它必须一尘不染。
这条鱼尾,他已经窥探许久了。
在海里沉浮了那么久,罗靳延的掌心竟还是灼热的。
江黎哼了一声,屈膝与罗靳延拉开距离。
这海沙刺的她痒痒的。
她迷离着双眼,仰头看着罗靳延,手自觉地勾上他的脖颈。
“抱我起来。”江黎撒娇道。
她又开始耍赖。
放肆的是她,耍赖的也是她。
罗靳延无奈,看着躺在沙滩上的小女人想一出是一出,他好像永远摸不透她下一秒想要做什么。
没办法,他只能起身将人托抱在怀里。
江黎盘挂在罗靳延身上,还嫌弃着他身上的湿衬衫,想靠在他肩上,却又不想接触那份潮湿。
混杂着沙子的潮湿,杂乱的堆在身上的褶皱……她还没见过罗靳延这副不规矩的模样。
但称不上一句狼狈。
他怎样都能做出那副贵气十足的样子。
罗靳延看穿了她眼里那一丝夹杂着小小嫌弃。
他半眯着眼,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突然跳进海里,又扑腾着上岸压在他身上,让他像是即将濒死的鱼儿一般在沙滩上扑腾着,裸露鱼腹。
她现在居然还敢嫌弃他。
罗靳延气笑了,又起了坏心。
他腾出一只手没有再托着她,手臂用着力,反倒是走进了樱花地。
江黎一怔,颤抖着挣扎想跳下去。
他单手抱着她,她只能借着腿攀在他身上才勉强不会掉下去,江黎惊呼一声,却被罗靳延禁锢住,不得动弹。
现在她才是那条濒死的鱼。
她的鱼腹暴露了,只能任人宰割。
罗靳延不再给她挣扎的机会,他挑着眉头,十足的报复。
“玩是吧?”
“我已经放过你了!”江黎喊着。
罗靳延单手抱着她的腰身向上颠了颠:“我还没玩够,忍着。”
男人的语气不容置喙。
江黎轻哼出声,不知是不满还是害怕。
“我没有再玩了。”
江黎试图同他好说好商量。
她不该惹罗靳延的,她怎么就忘了,这个人是记仇的,他是要报复回来的。
罗靳延不理会她的话。
他抱着江黎朝船上走,不顾江黎的挣扎,手掌拍在她的臀上。
“抱好了,别掉下去。”
江黎呜咽着,没两下就没力气反抗,只能环抱着罗靳延的脖颈。
“这么会?”她颤抖着声音问罗靳延。
从沙滩到轮船不过是几十步的距离,她已经快要缴械投降了。
罗靳延含笑应着,他抱着江黎步子也迈得飞快。
他笑说:“因人而异。”
好一个因人而异。
这样显得她江黎太过呆滞、太过木讷。
她怎么就不会因人而异?
她也要因人而异。
江黎闭着眼,适应了,想着去感受,去学习,去掌握这种感觉,也不想反抗了。
她环紧了罗靳延的脖颈,贴进了他胸膛,脸颊在他的脖颈处摩挲,缱绻的在喉结上落下一个吻后,彻底乖巧地伏在了罗靳延的肩头上。
她说。
“快点走,我还要更多。”
-
轮船在海边停靠了一夜。
直到日头跳出海岸线的那一刻,红光投映到海平面,江黎才下了船。
昨夜两人疯的太厉害,深更半夜停靠在海边,江黎只能在船舱里寻了一件罗靳延的衬衫罩在身上。
那衬衫宽大,将她身材遮掩,只留下白皙细长的双腿裸露在外。那件樱花色长裙被撕碎的差不多,被她留在了船上。
从海边回民宿不过十分钟的距离,罗靳延牵着江黎的手的慢悠悠往回走。
晨曦的海边格外宁静,只剩下海鸥的回声。
江黎的脚踩在软沙上,小腿的肌肉还带着酸胀感,每一步都有气无力。
罗靳延扶着她胳膊,笑着看她。
她不满,就着裹满细沙的脚在他皮鞋上踩了一脚。
他倒是穿的得体,换了一身黑色衬衫,又是一副笔挺规整的模样,和昨晚判若两人。
“笑个屁。”江黎小声嘟囔着。
“笑也不能笑?”罗靳延看着江黎,“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人怎么会不讲理到这种地步。”
江黎睨了一眼罗靳延,身下还能感受到酸胀感,又没好气地念叨:“不明白也晚了。”
民宿门口停着几辆黑色的商务车,院子里站了几个工作人员,似乎还在和什么人起争执。
江黎的脚步慢了下来:“这么早就有人了?”
那几名工作人员被遣散,陈义文从人群中走出来,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最后使给罗靳延一个眼神。
还没等江黎会意,陈义文已经让开了身子。
身后人群中,手拄着手杖的老先生缓步上前,那双鹰般如炬眼睛停在江黎的身上,与她对视。
女人身上还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两人挽着手在海边漫步。
说不上是什么浪漫不浪漫。
江黎一怔,在看见老爷子的那一瞬间,猛然想起了那天匆匆瞥见一眼的背影。
他是……
罗靳延对着罗耀泓微微点头:“父亲。”
罗耀泓应了一声,甚至没给他一个眼神。
江黎连忙抽回手,纵然见过太多大场面,此时也不免局促。
“罗老先生。”她打了声招呼。
罗靳延走上前去站在罗耀泓的对面,替江黎遮挡住他的视线。
“父亲怎么来了?”
他瞥了一眼陈义文,后者不动声色地挪动到江黎身边,小声通风报信。
“罗老爷子就是来抓人的,唐文德昨晚连夜被他老爹抓走香港了,你们一夜没回来,他们就在这等了一夜。”
江黎心一惊,反问着陈义文:“那你怎么没让人去船上找我们。”
“老爷子自己说的「捉奸要捉双」,他就在这等着,谁敢去通风报信?”
江黎皱紧了眉头。
罗耀泓的视线越过罗靳延,直直地看着江黎,浑浊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却极具威严。
“我想跟这位小姐谈谈,不知方不方便。”
罗靳延的眉一沉:“她还没准备好见您……”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罗耀泓沉声打断。
陈义文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罗耀泓喜怒不形于色,听着口吻定是生气了。他对罗靳延算不上宠爱,但也绝对称得上是偏心,绝不会在外人面前这样对他说话。
这是连面子都不肯给了。
罗靳延回头看着江黎,脸色沉得厉害,想叫陈义文带着江黎先走。
“义文,这是我的家事,你不便插手。”
罗耀泓到底是块老姜,一句话便将两人的想法彻底堵死。
气氛凝滞下来。
太阳已经彻底跃出了海面,民宿里的人都聚集在里面。昨晚闹得动静不小,多的是人一夜没睡。
这一出逼得节目组暂停录制。
罗耀泓带来的保镖还围堵在民宿门口,禁止任何工作人员的进出。
江黎递给罗靳延“安心”的眼神,随即对罗耀泓道:“方便,不过还请罗老先生稍等片刻,容我换件衣服。”
这一场谈话注定不会愉快。
保镖们从民宿外撤离,见江黎进来,文沁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腕。
“你这一晚上去哪了?你的手机没带走,我想找你都找不到。”
她怯怯地看了一眼民宿外的那几辆商务车。
他们在那里停了一晚上,唐文德昨天走时的动静不算小,唐老爷子也是亲自来的,风风火火连骂带踹就将人带走了。
可这位跟唐老爷子不一样。
江黎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
她也没想到,自己和罗老爷子第一次会面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
罗老爷子有心支走所有人,只留下江黎一个人与他面对面谈话。
“你和阿延之间的事我差不多都已经了解了,你父亲早年去世,母亲是个赌鬼。你早几年欠过我罗家的钱,不过我想以这位小姐的能力,应该都已经还上了。”
罗老爷子开门见山,江黎倒是没想过他会这么直接。
“罗老先生想说什么?”
罗耀泓把手杖放在一旁,就着窗边看向楼下站着的罗靳延。
他不肯上车,目光始终落在两人所在的这间屋子。
罗耀泓笑了一声。
他指着窗外的罗靳延给江黎看:“看阿延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欺负你。”
江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罗耀泓又说:“我来不是为了阻止你和阿延之间的感情,相反,我很支持你们在一起。”
这番话倒是江黎没有想到的。
她回过头看着罗耀泓,他端坐在对面,背脊挺得笔直,发鬓已经沾染上了鹤白,被打理的一丝不苟,即便眼角添满了皱纹也依旧是气质非凡。
罗耀泓拿起一旁搁着的雪茄在掌中搓了搓,放在鼻下轻轻嗅了下,随后将雪茄剪开,这才抬头询问了一句。
“介意我抽支烟吗?”
江黎拿起一旁的火柴,火苗在杆上跳跃的瞬间,她凑近半分为罗耀泓点燃,做了个“请”的手势。
罗耀泓吸了口,满意地眯起眼来。
浓郁的烟雾随着呼吸喷出,空气中都弥漫着雪茄的味道。这股味道是江黎不喜欢的,她身子退回远处,默默屏气。
老爷子眯着眼,感叹道:“年轻的时候抽得凶,年纪大了就不太爱吸这些东西,不点着又觉得少了些什么。”
他将那支雪茄夹在手指上,看着江黎:“我查过你的资料,你比我想象中的要优秀,只可惜出身不太好。我不了解你的性格,对你一知半解,但既然是阿延喜欢,应当是差不了。”
罗耀泓看向江黎的眼神中是带着一丝欣赏的。
江黎能看出这份欣赏。
她顿了顿,问罗耀泓:“您同意我和他在一起?”
罗耀泓的话让江黎有些犹豫。
他点头:“当然。”
罗耀泓半眯着的眼逐渐睁开,透过雪茄的薄雾望向江黎。
“你们以任何形式在一起、要在一起多久,我都同意,”罗耀泓说,“但阿延不能娶你。”
最新网址:www.00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