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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台上的十二人,或是点头表示知晓,或是回答表示明白,然后都是回转自家地头了。孙年春很有礼貌,走时行礼道别:“王兄,一日后再见了”。
王权自然回礼,道:“一日后再见”。
实际他与孙年春并没有交谈多少,只是凭第一印象觉得此人不错罢了。
带着范青玲回到范家地头,范家主知道规矩,一日后便要走了,看王权转身欲走,便出言挽留。
“公子请留步,公子照顾小女无以回报,左右不过一天时间,公子不妨来范家暂歇,也可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王权寻思自己也是要去找住的地方,想着在哪住都一样,便应了下来,道:“如此便打扰了”。
范家主道了声无妨,便招呼着王权一同往范家回返。
路过裁缝店时,范家主脚步一顿,回身问道:“公子衣衫已不能御风抗寒,我的意思,是想给公子做两件新装,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王权对此没有意见,虽多日不曾习练那吐纳之法,但区区寒冷还奈何不得他。
只他习惯在袖中装着物什,这几日揣在怀里总觉取拿不便,附和道:“就依范家主之意吧”。
裁缝店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见范家主进店,一脸讨好之意,笑言道:“清早曾见喜雀栖在房头,我便知今日必有贵客临门,范夫人可是要给千金做几件新衣,好漂漂亮亮地进入道门?”。
没想到这老板口才甚是不错,给范青玲逗了‘咯咯’直笑。
范家主和气一笑,对裁缝店老板示意了一下王权,道:“非是给小女做衣,而是这位公子”。
裁缝店老板见王权虽一身粗麻布衣,但身量八尺余,凤目龙眉,面如冠玉,情不自禁伸直了手臂,比起大拇指,出口便赞美。
“这位公子龙凤之表,日月之资,生得好一副帝王面相,虽此时名头不显,可老裁缝我,也是阅人无数,公子这等面相,日后那可是要鱼跃龙门,成王成将的”。
王权心中一笑,这裁缝老板看得还挺准,自己若不来求道,此时应已是大弘朝第二任皇帝了。
裁缝老板拿出量衣尺,伸手一请,道:“公子这边请,让我为公子丈量一下尺寸”。
王权上前来到空处,裁缝店老板动作娴熟,没一会便将各处尺寸一一记下,问道:“不知公子属意何等款式,何等布料?本店都可做的”。
王权稍稍思索便有了想法,道:“即是入道所穿,自然要做道袍,便做一件直裾道袍”,还不忘提醒道:“囊袋绣在袖里”。
裁缝店老板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啊公子,听公子之言,想必今日入道得选,一日后就要走了,老裁缝我今天抓抓紧,明日就可来取”。
“那便辛苦你了”,王凡作势就要伸手入怀取出钱袋,范家主却抢先一步,道:“娟儿,给一两黄金”。
“是夫人”,女管事自腰间钱袋取出一枚小金元宝,在裁缝老板直勾勾的注视下放在了案台上,道:“老裁缝,要用店里最好的料子知道吗?”。
老裁缝见了这小金元宝,差点走不动路,听到女管事的要求,拍得胸脯‘砰砰’响,谄媚笑道:“这个您放心,保证用最好的,不然老裁缝我拿得也放心不是”。
见范家主付钱,王权也乐得自在,出了裁缝店,到了范家大宅,已临近午时。
范家主边迈入大门边吩咐道:“娟儿,为公子收拾出一间上房,再吩咐伙房做饭”。
“是夫人,娟儿理会的”
范家主对女管事做事很是放心,点头嗯了一声,回身对王权说道:“公子,临近饭点,不如吃些酒菜再回房休息”。
范家主这明显是有话要交代,王权也不好回绝,道:“范家主客气,我来是客,客随主便吧”
进入大院,发现院子左右种有两小片青竹,外围种有一种黄绿色花朵,一条主道分出四五条白石小路铺展在院中,整体显得很是幽静。
进入正堂大厅,分宾主落座,范家主拉过范青玲,看向王权,问道:“公子,今天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公子可否答应?”。
王权拱手一礼,道:“范家主直言就好,能帮我尽量帮”
范家主叹了一声,道:“今日选拔时,我见到方家四郎方鹏也是登上了玉台,此子心术不正,喜好幼女,曾多次来哄诱青玲,只是俱被我赶了出去”。
王权一愣,心中浮现一张口鼻渗血的脸,没想到此人还有这等癖好。
那儒雅男子能与此人交好成这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怕是品行也好不到哪里去。
“范家主宽心,我如果看到此人纠缠令爱,定不轻饶”。
范家主却叹了口气,道:“我是信得过公子的,只是路途之中,恐出意外”。
王凡不解,问道:“有四家家将护持,此人莫非也敢下手?”。
范家主沉重点头,道:“护驾家将中,我范家虽也请了不少,但据我所知,其等不仅只收我一家薪俸”。
“这也简单,我与令爱同乘一驾便是”。
范家主语气一提,略显欣喜,道:“公子可是当真?”。
王权觉得,不过是坐同一车驾,这还能骗她不成?
“自然是真”
可下一刻,范家主的话语却是让王权不由愣住。
范家主语气有些急,拍了范青玲一下,道:“青玲,还不快拜见兄长?”
王权还没反应过来,范青玲已经跪在王权面前,一个叩首,脆生生道:“兄长在上,请受玲儿一拜”。
王权赶忙起身,心中万分疑惑,道:“范家主,这是何意?”。
范家主见王权反应不小,担心他一气之下摔门而去,忙解释道:“公子且听我说,曾经入山队伍出过一次意外,便有了一条严规”。
王权不语,静候她的下文。
范家主接着说道:“八年前,汪家一儿郎与一名唤于芳的女子互相心慕对方,可汪家家主汪磊,执意让这位儿郎进山修道”。
“父命难违,所幸于芳最后也成功登上玉台,入山途中,二人本想私奔,却反而招来一黑鳞大蟒,入道之人加上护送家将,共计五十余人丧命”。
“此后郭道长便加了一条规矩,非亲属之人不可同乘一驾,违者定不轻饶”。
王权这时插了一嘴,有些不明白地问道:“既然如此,方鹏又怎能有机会?”。
范家主摇了摇头,释疑道:“头两年的确没有任何人违背,但现在这些家将,有些同吃四家薪俸,四家之人有什么小动作也只睁一眼闭一眼虚应故事”。
范家主神色哀怜,语气低落,道“我却是担心,到时玲儿遭难,公子却被自家养的家将所阻,这才出此下策”。
王权算是明白了,在城门口上车时,是一人一驾,或是与亲属之人一驾,但出了城,四家之人便可为所欲为了。
她对女儿做的一切确实疼爱有加,甚至故意不将话说明白,让范青玲认下自己为兄长。
虽被哄骗心里有些不悦,但内心深处,也想看看像范青玲这等资质绝佳之人,修行起来是什么模样。
说不定范青玲能早自己许多时日,提前进入昊灵派,到时如果能通过范青玲得到昊灵派上法那就太好了。
范家主看他一直不言语,心中也是忐忑,试探问道:“公子可是不愿意认下青玲这个妹妹?”。
王权拉回思绪,闻言笑道:“青玲如此惹人怜爱,我又怎会不愿呢?”。
范家主松了口气,随后提议道:“如此便好,方才略显匆促,待酒菜上来,就让青玲奉上敬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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