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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连再睁眼,是第二天上午。雨点“噼里啪啦”落在窗户上,让人从骨子里生出懒意。
沈连费劲坐起身,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嗯,节目组果然发了暂停录制的通知。
直播就这点好,占据个平台,砸钱买个好位置,随时都能开。
雨势不小,这个天气进丛林,专业人士都要斟酌。
随后,沈连微微挑眉。
他的工资卡突然进账五万块。
再翻看两下,有钱高发来的信息:【这是之前几次的通告费,综艺等拍摄完,钱会结清给你。】
字句间再也不见任何嚣张。
转性了?
沈连忘了冯悦山那一茬。
吱呀——
房门开了。
楚易澜脚步一顿,没想到沈连这么早就醒了。
芬姨从后面挤进来,手里提着保温盒,嘴里念叨着:“哎呦,这摔的,我炖了骨头汤,趁热。”
沈连嘴角的青紫加深,衬着他白净的脸蛋,芬姨简直要心疼死。
“下次走路小心点儿。”
楚易澜没说沈连这是跟人打架造成的。
沈连闻言了然,顺从道:“我记住了芬姨。”
骨头汤鲜香俱全,沈连三两口解决掉,安抚了躁动的肠胃,顿时浑身舒服。
芬姨待在这儿也没事,又同沈连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整个过程楚易澜一言不发。
芬姨关上门,沈连就往身后的枕头上一靠,同楚易澜笑笑:“谢谢楚爷。”
楚易澜冷嗤,“你也不简单,给刘凯盛一行人打成那样。”
这都算轻了,沈连心想,原身身体素质不怎么样,换他上辈子的背景与体魄,能一路从酒店给刘凯盛打进医院。
沈连想到昨晚的一幕不由得按住腰侧,嘟囔道:“别给我这里打坏了。”
楚易澜拉开凳子坐下,“挨揍还要挑个地方?”
“那可不?脸跟这里不行。”沈连张嘴就来,“前者关乎楚爷对我的顺眼程度,后者关乎我跟楚爷的性.福生活。”
楚易澜脖颈僵硬,一寸寸抬起头来。
“沈连,你都不羞的吗?”
沈连不以为然:“爱意需要大胆表达。”
说到这里他神色更亮,“楚爷,我又能给你买玫瑰花了,钱高把拖欠我的工资结了一部分。”
“多少?”
“五万。”
楚易澜两条修长的腿撑开,微仰着头,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笑:“都不够我买条领带的。”
沈连接道:“循序渐进嘛。”
沈连不知道的是,刘凯盛已经被天河广告辞退了,惹上这么大的麻烦,谁敢留他?
至于钱高,除了进医院洗了洗胃,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其它还好,对于沈连,你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欺负了。
楚易澜起初觉得这样处理很麻烦,他完全可以直接将沈连提来放在自己身边,星开传媒装的下他。
可在做决定的那一刻,楚易澜犹豫了。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沈连狡黠的眼神跟势在必得的野心。
楚易澜想养个雀儿不难,可沈连不安分,他挺会画大饼,又是要送一整片的花田又是要养他的,楚易澜就很好奇,沈连能做到什么程度。
如果只是简单的口嗨,那就很没意思,楚易澜也懒得费心给他铺路。
沈连说到做到,当天送往楚易澜办公室的花,就换成了红玫瑰。
上面还有店员帮沈连写的:永恒的爱。
天知道杨彬在无意间看到这四个字时有多惶恐崩溃。
谁啊?到底谁啊?!
楚易澜傍晚去公司拿文件,门口小柜台上的红玫瑰娇艳欲滴,他盯着看了会儿。
当天晚上,沈连就接到了某三线广告的合作邀请。
碍于他还在住院,拍摄时间定在五天后。
沈连在医院待到第三天就出院了,外面仍是大雨连绵。
综艺无法开拍,只能一推再推。
沈连不知道自己用的药有多好,只觉得恢复很快,芬姨疼他,做的饭菜营养又可口。
沈连终于不用被钱高压榨了,闲暇时间多了起来,他听着外面的雨声,裹着毛毯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
楚易澜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青年缩在毛毯里,就瞧见一个毛茸茸的发顶,小腿没盖严实,似乎心情很好,一翘一翘的,脚踝莹白如玉。
“楚爷?”沈连打招呼。
楚易澜淡淡:“坐没坐相。”
相处久了,沈连也知道楚易澜哪句话是真生气哪句话就是装装样子。
陪楚易澜吃了点儿东西,随后男人在客厅办公,他就凑一旁看书,还算安静。
直到楚易澜手机嗡嗡震颤,短信来了。
楚易澜随手点开,没想到是郑歌。
【澜哥,你还好吗?】
楚易澜微微愣住。
沈连眼底滑过嘲讽,也不怎么客气,“从你出事到现在,他出现了几回?你脸上的伤,都是为了救他留下的吧?”
沈连慢悠悠感叹:“猫哭耗子假慈悲。”
楚易澜皱眉:“回你房间去。”
沈连:“把他删了。”
但凡郑歌是个讲良心的,沈连都不会这么反感。
楚易澜闻言将手机往前一推,嗓音危险:“你删一个试试?”
楚爷一般这么讲话没人敢接,但沈连何许人也?
他一把拿起楚易澜的手机,手指灵活,在屏幕上戳戳点点,最后递到楚易澜眼前,“嗯,删了。”
不仅如此,上面还有沈连以“楚易澜”名义发出去的一条信息:【以后没事别联系。】
楚易澜瞳孔一缩,随即怒意沸腾,他挥手拍掉手机,一把抓住沈连的衣领,将人摔在沙发上,整个人如同猛兽般逼近:“你好大的胆子!”
芬姨正好出来,大惊失色:“怎么了这是……”
“芬姨。”楚易澜打断。
芬姨欲言又止,但又十分清楚楚易澜的脾气,越拦着越不行,她满脸担忧,最后还是回了自己房间。
沈连扯到了腰间旧伤,但他只是轻轻皱了下眉,随即看向楚易澜,嗤笑:“就为这么个东西,你要搭上一辈子?”
想到楚易澜最后自焚海边的下场,沈连心中的火气也蹭蹭上涨。
因为打心眼里喜欢一个人,所以见不得他眼瞎。
楚易澜冷声:“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我沈连再不是东西,也比他郑歌谈一个吊一个的好。”沈连说完扣住楚易澜的腕,猛然用力,成功挣脱开。
但他没跑,反而推了楚易澜的胸膛一把,挣扎抗衡间给人抵在桌上,自己则欺身上前,眼神幽深裹着沉默,可有火焰从深处闪烁,好像即将炸个天翻地覆。
“楚易澜。”沈连凑近,两人的唇瓣不过半指,就能触碰到一起,“我敢把周堂斯叫来跟前,扇他两耳光,你敢对郑歌这么做吗?”
“一个骗了你,吊着你的人,你敢吗?”沈连眼底的侵略性不比楚易澜的差。
他们如同互相试探,即将扑倒撕咬的野兽。
空气中甚至都蔓延开了血腥味。
也有另一种情绪,似乎一点就着。
楚易澜眸色深沉,盯着沈连没说话。
沈连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一下子就冷了。
沈连跪坐起身,然后下了沙发,最后站在楚易澜面前,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怂批。”
砰!
桌案被楚易澜猛力站起的动作掀翻,男人一瞬间气势惊人!沈连丝毫不怀疑,他能撕碎自己。
但是那又怎样?
沈连喜欢一个人,捧着宠着是一回事,但同时他眼里也容不得一丁点沙子。
哪怕郑歌是长在楚易澜心中的树,他沈连也要连根拔起!
痛苦也好愉悦也罢,他都要楚易澜的血肉里刻上自己的名字。
这是爱意,也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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