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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沉思了多久,齐渊才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之中渐渐缓过神来,等他再次看向燕珩时,眼神已然变得十分冷静。这一刻的他,不再因为对燕珩的审视目光而感到压力,在彻底想明白了燕珩的意图之后,他反而能够镇定自若的应对了,因为他终于摸清楚了燕珩的为人,以及他最在意的东西。
“你很清楚,光凭我一人,即便得到了齐胤的身份回到了南齐,也做不到万无一失,被人发现是迟早的事情,而我的那位父皇,为了能够自己能够长寿常年习武,如今还正是壮年,至少还能掌控南齐十余年……”
既然燕珩方才都已经把话说开了,齐渊自然也不会再藏着掖着,直接摆明了道,“除非他在一年之内驾崩,由我这个大皇子登基,方才能达成你的目的。可我原本的计划,是至少三年。”
燕珩闻言,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他能有这个野心,也不算他看错人。
“若我帮你,一年足够。”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尽显身为弄权者的绝对自信与高傲。
这样的话语,若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来,只会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偏偏是从燕珩的口中说出,而他……可是在暗中掌控了燕国许多年的燕国摄政王,没有人会比他更懂得如何成为一个帝王!
对上燕珩笃定目光的那一刻,齐渊的内心仿佛激起了千层浪,既震惊又不可思议,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确实实心动了。
从今日他截下的密函就能够看出来,燕珩做事比他想得更多,也更加周密,如果有他的帮助,或许确实一年就足够让他成为南齐的皇帝。
可是……
偏偏就在这一刻,齐渊想到了姜晚宁。
他知道燕珩有多么的在乎姜晚宁,也知道他们本就有十分浓厚的感情,如果今日他点头同意与燕珩的合作,那么,他必然就失去了与燕珩公平竞争姜晚宁的机会,他将连最后那一丝丝的希望都没有了……
齐渊自己也没想到,一直以来都野心勃勃的自己,会在如此诱人的条件面前,因为一个女人而犹豫……而且,这个女人此刻还并不属于自己。
燕珩将齐渊此刻的眼神与脸上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他显然已经猜到了齐渊在纠结顾虑什么,但他一点都不着急,反而十分耐心地等着齐渊抉择。
沉默僵持了片刻后,终究还是齐渊开了口,他似乎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脸色不太好看,沉声道:“你今日来找我,难得与我说了这么多话,我大概也猜到了,你说你会帮我,这句话应该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而是在通知我。我除了答应你之外,并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因为一旦你不帮我,等待我的便只有死路一条,你会杀了我,或者任由我暴露,等到去了南齐后,你再另外选择新的目标,所以你不必再试探我,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与你合作的条件。”
“嗯……虽然你的反应确实有点慢,但脑子不算蠢笨,猜得还算准。”
燕珩算是比较给面子的赞赏了一句,随后,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盯着他冷声道:“我帮你,自然不会白白帮助,我需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只有立下誓约,我才会真正帮你,一旦你反悔,或者违背约定,我便会杀了你。”
“说。”
齐渊阴沉着脸,眼里满是嘲弄与讽刺,似乎已经猜到了他会提什么样的要求。
燕珩压根没有理会他眼里的那一抹嘲弄之色,只淡淡道:“第一个条件,在你登基之后,签订与燕国百年止战之约,不可以任何方式发动战争。”
这一点,是燕珩一开始的时候就计划好的,自然也是在齐渊的预料之中,他并不意外。
“此事,可。”
对于齐渊而言,如果自己真的能够在一年之内登基为南齐皇帝,在他即位期间,绝不可能对燕国开战,这是他本就给过姜晚宁的承诺,轻易不会改变。
燕珩道:“第二个条件,我要你清除掉南齐皇宫所有的巫蛊毒虫,并且承诺永不再使用蛊虫操控他人,南齐国不再豢养虎奴。”
此话一出,齐渊不免有些惊讶,他眼神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神色平静,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给出的条件。
养蛊对于南齐皇室而言,是一件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情,他们利用蛊虫,养育蛊虫,操控蛊虫,因此巫蛊术对他们而言,是一种非常强大并且好用的武器,甚至,这也是其他国家害怕南齐的重要原因。
如果有一天,南齐国所有的蛊虫都消失了,也不再拥有强大的虎奴了,那么,这个国家便没有了威胁,等同于被拔了牙齿的老虎。
若是从前的齐渊,他是绝对不可能会同意这个条件的,因为如今的他,已经完全掌控了齐胤留下的所有虎奴,他知道这些东西有多么的厉害,他当然会舍不得放手。
但是从长远来看,他若真想当个明君,这世上少一些巫蛊之物也是好的,他总觉得用这种方式来控制别人的人生,手段实在太过卑劣,迟早会遭到反噬。
“好,我同意。”
在经过了一段长时间的深思熟虑过后,齐渊认真地承诺道。
如若他想也没想,很快就点头答应,燕珩或许还会怀疑他是在骗自己,但他明显考虑了很久,所以齐渊答应了,他便也相信了。
“那么,第三个条件。”
说话时,燕珩特意停顿了一瞬,方才缓缓道,“记住你曾许下的所有诺言,日后当个明君吧……”
说完这话后,两个人都陷入了一段很长很长的沉默之中。
齐渊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说这么一番话,就像是一段毫无意义的废话……
于是,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着等待着燕珩继续往下说。
然而,说完这句话之后,燕珩便没了下文,他好整以暇地等着齐渊的回答。
由于此刻,二人都在等着对方开口,反而导致眼下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僵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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