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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脸上的紧张如此明显,明显到他想要装瞎都做不到。这几日。
回忆起过往时,江厌离总会在以往的相处中,寻找商姝爱他的证明。
他想,商姝或许是对他动过心的。
也用心去喜欢过他。
可跟陆淮安的十一年相比,他的一年,简直不值一提。
她此刻对陆淮安的紧张,是如此的鲜明,鲜明到他无法自欺欺人,觉得她想分手,是他爷爷的手笔。
如果只是迫于爷爷的胁迫,她大可直言告诉他实情,然后他们和之前那般不往来就是。
又何需日日陪伴在陆淮安身旁。
还与他十指相扣。
想起陆淮安在朋友圈发那些仅对他一人所见的十指相扣的合照,以及什么定好好珍惜,不会再辜负她等失而复得的感言,江厌离无法再给商姝找理由开脱。
她不给机会,陆淮安哪有资本跟他炫耀。
一场并不存在的车祸,就让她屁颠屁颠地回头了。
什么不吃回头草,他看她吃得挺香的。
*
见陆淮安差点被萌萌推倒。
商姝面色骤然冷了下来,她低头呵斥萌萌,“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推人?”
萌萌满眼控诉地看着商姝,那表情宛如她背叛了她,委屈又愤怒,“你是厌离叔叔的女朋友,怎么可以和别的叔叔拉拉扯扯。”
“你这样,在电视里,叫不守妇道。”她指责得振振有词。
对于萌萌这样的发言,商姝有点头疼。
她问她,“是你厌离叔叔让你来的?”
萌萌刚要说不是。
这时,已经来到几人附近的江厌离站在不远处,神色清冷地睨着这边,嗓音低冷地唤道,“萌萌,过来。”
“厌离叔叔。”
萌萌看到江厌离,立马飞奔朝他跑去。
萌萌晃着江厌离的手,催促道,“叔叔,你快去把婶婶带回来。”
江厌离牵住萌萌的手,未动。
他目光冰冷地睨着商姝扶着陆淮安的手。
被他用这般幽深犀利的目光注视,商姝感觉扶着陆淮安的手像有人拿着刀子在割。
但她硬着头皮,没有挪开手。
开弓没有回头箭。
江厌离不对她死心,江老爷子就不会放过她身边的人。
她不能再让身边的人为她的爱情受牵连了。
见她如此不避讳地在他面前和陆淮安亲昵,江厌离冷冷一笑。
收回视线,俯身抱起萌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厌离一转身,商姝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卸走了一般。
她身形微恍,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陆淮安伸手扶住她的腰,用自己的臂膀作为支撑她的支柱。
商姝望着江厌离笔直修长的背影,眼眸渐渐潮湿起来。
她清楚,这一次的分开。
和之前的表面分开是不一样的。
他们此生,都不会有可能了。
或许要不了多久,江厌离就会开始结交其他女人。
不会再和之前那般,为她画地为牢。
他也不会再反抗联姻,他会试着去爱其他的女人,和别的女人上床,甚至生儿育女……
商姝的难过与悲伤,陆淮安尽收眼底。
他抬手搂住她的肩膀,俯首凑到她耳边,叹气道,“你们本就不该有任何的交集的,如今也不过是复归原位。”
“商姝,放下吧。”他苦口婆心地游说她。
商姝垂眸,没说话。
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放下,或许这辈子都很难再放下。
江厌离不是陆淮安,在这段感情里,他没有辜负过她,没有对她不好过,相反,他救过她很多次。
甚至他的肩胛上,那颗为她挡枪的子弹疤痕还清晰地印在那上面。
人的一生,能遇见几个愿意为你拼命的人呢?
见商姝不吭声,陆淮安心里闷闷的。
他轻拍了一下商姝的肩膀,不愿她沉浸在她与他人的情感里,“走吧。”
“嗯。”
商姝将陆淮安的手从肩膀上拉下来,改为挽住他的手肘。
她小心翼翼地挽着他往前走。
拉开车门,刚准备坐进车里的江厌离看到两人如此亲昵的举止,扶着车门的手蓦地收紧,他喉头不停地上下滚动。
像是终于忍耐不住一般。
他把萌萌塞进车里,自己也跟着弯腰坐了进去。
啪的一下,将车门关闭。
轿车在车门关闭后,宛如火箭一般,嗖的一下,消失在原地。
*
库里南车里。
看着身侧面色阴沉,一双拳头攥得骨节都泛白的江厌离,萌萌垂着头,满是自责,
“都怪萌萌不好,萌萌不该生病,更不该黏着叔叔的。”
江厌离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不关你事。”
“可是我听佣人姐姐说,婶婶就是因为叔叔去陪萌萌,婶婶才生气不要叔叔的。”
萌萌耸拉着眼皮,很自责。
如果她生病的时候再坚强一些,没有非要黏着叔叔就好了。
可是那晚的妈妈好可怕,她真的好害怕。
听了萌萌这话,江厌离面色骤然冷沉了下来,“哪个佣人姐姐说的?”
“没……”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萌萌赶紧捂住嘴巴。
萌萌不说,江厌离自会让人去盘问。
江厌离自小没少听佣人在那背着他乱嚼舌根,他最憎恶这种行为。
把萌萌送回半山腰,江厌离并没有再继续留在半山腰的别墅里。
他去了江家的医院。
他接到江老爷子随从保镖打来的电话,说老爷子昏倒入院了。
江氏医院。
医院的走廊里,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一阵微风吹过,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却无法吹散沉闷的气氛。
江厌离手脚冰凉地走在走廊上,身侧,是江一。
“老爷子到底九十了,再硬朗的身子骨,也是吃不消集团里那些反骨三天两头的刺激。”
江一面色凝重地跟在江厌离身后。
江厌离没有作声,但他的心情到底是沉重的。
走进病房。
老人家闭着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他脸色苍白,皱纹深深地刻在脸上,像是一幅经历过风雨侵蚀的古老地图。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江老爷子缓缓睁开眼来。
他的眼睛有些浑浊,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平日里严厉威严的人,此刻脆弱得像一尊易碎的玻璃体,仿佛轻轻一推就会碎掉。
江厌离何曾见过这样脆弱的好似不堪一击的江老爷子。
他的爷爷一直如参天大树一般,仿佛什么风雨,都吹不垮。
可能是老人家太强大了,强大到他都快忘了他已经是一个年过九十的老头了。
“爷爷……”江厌离蠕动唇瓣,一种恐惧的情绪从心底渐渐蔓延开来。
江厌离六岁开始由江老爷子抚养。
老人家对他很严厉,但从未苛待过他。
他是老人家手把手拉扯大的,可他却让高龄的他劳累到昏倒入院。
他可真是……不孝。
大概是病了,江老爷子倒是没有往日的威严和长辈架子。
他眼神无力地朝江厌离抬起手。
江厌离过去握住老人家的手。
他半蹲在床前。
在所有人都离他而去后,江老爷子算是江厌离心灵慰藉的最后稻草。
如果老人家也离他而去。
他就真成没人爱的可怜虫了。
江老爷子长满老人斑的手轻轻地握住江厌离的手,他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爷爷管不动你了。”
像是妥协了一般,江老爷子退让一步,“你要与她在一起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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