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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堂,休息区。各地大夫,名医齐聚,皆是听到神医堂有治愈“绞肠痛”之法特意赶来,亲眼目睹或是讨教。除了京东路各州有人来,连河北路,东京城等地也有名医赶来。杏林群星荟萃,足有数十位。
此刻分为两派,正上演一场激烈的辩论。为神医堂钻研准备了几个月,即将对病患开腹疗法展开辩论。一方肯定,一方否决,相互驳斥。
一个身矮又发福,五十来岁的老者满脸不信,大笑不止:“哈哈哈……,老夫不信,开腹治疗?真是可笑!把人腹部切开,割掉患处,再缝合伤口。老夫行医多年,闻所未闻,太过荒谬。”
这老头乃是京城名医钟凌,祖上几代皆行医。从小耳濡目染,学医至今颇有造诣,在开封府也是屈指可数的医学大家,医术精湛,在京城颇有名气。自带京师傲气,对神医堂颇为不屑。
“如此这番,患者必死,乃是草菅人命。”
他这话可惹毛了济州几个名医,先后站起身驳斥:“哼,阁下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古来神医扁鹊便有这种起死回生之术,三国时期华佗也有开颅之法。我等后辈钻研医术,如何救治不得?”
“没错,我中医之道起源远古,先贤黄帝内经讲究阴阳五行,人体脉络奠定医学基础。后由扁鹊神医的望闻问切,再治华佗,张仲景等神医逐步完善,一点点摸索进步,后来人为何进步不得?”
接连说话的两人相貌有几分相似,是一对亲兄弟,姓张。也是济州有名的医生,心地又比较善良。看病救人,颇有口碑,两个多月前来神医堂拜访,也有幸加入医学研究打下手。相互交流,获益良多,见京城来人轻视,兄弟俩大怒。
各自引经据典,以中医起源和发展来驳斥对方。一下子令这怕老头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话来。随后又有人大声附和,令矮胖老者下不来台。
可这个钟凌也是有真本事之人,半晌后冷哼:“老夫只是认为开腹危险性高,怎地找出患处切除,伤患处是否溃烂,如此医治,能活多久等。这些你不知道,我不知道,在座都不知道。”
“没有真凭实据,如何能服众?”
“哼,你做不到,我代表别人做不到。”
“这种治疗方法本就在摸索阶段,通过我等无数次尝试。先后一兔猪羊等牲畜试验,安全可靠……”
“这真是无稽之谈!牲畜岂能与人比乎?”
“你可知从最初的失败到成功。再到存活率增加,开腹截掉肠子,至今活蹦乱跳没有丝毫异常。”
“这牲畜与人身体构造不同,这种治疗方法有待商榷。”
“你懂什么?猴子有手有脚,除了毛与人差不多。这是动手实践,以牲畜来实验,完善治疗手段。”
“荒谬,若是不成,那把人医死当如何?”
“真是迂腐。反正都是不治之症,为何不搏一搏?”
“笑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身体岂能被糟蹋?”
“你们这是固执,不改革不创新,医学如何进步?”
……
休息大厅内,数十位大夫名医两极分化,各执一词,争执不断。唇枪舌剑,面红耳赤,相当激烈。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不过谁。
双方如辩论似的争吵,外面也能听得见。
黄安领着夫人赶过来的时候,进入小休息区,听得分明。只是吩咐人去后院通报,并未在意。
其实两种观念一直存在,分为创新派,支持医学革新。对应着保守派,老拿各种规矩来说事。
类似的情况,不止是一次两次。
只是没有这般规模,这么激烈而已!
在这个时代,出现这种情况也很正常。把人腹部切开割肠子来治病,这种治疗方法的确骇人听闻。连当初的安道全,钱方,吕良等人都有点不相信。随着后来亲自尝试研究,才发现可行。
何况这些从其他地方赶过来,没接触过的大夫们?对这种新型治疗方法保持可疑态度或是嗤之以鼻。再加上古人对死后身体不容破坏等观念。导致这种人体研究进程缓慢,医学难有突破。
这些都在黄安考虑的范围之内。
他之所以吩咐神医堂对外散布消息,吸引病人来的同时。又把这些大夫名医钓来,就是另有打算。
“只有真正上演一场这种治疗方法,才能堵住悠悠众口。”黄安喝着茶,听着争执,苦笑连连。
高梁氏皱眉倾听片刻后,问道:“他们在吵甚么?”
“难道是探讨医疗方案?”李清照也好奇地看向黄安。
“嗯,是的。”黄安点头笑道。
“究竟为何?”女人们纳闷,追问。黄安只说了一句“你们到时候会知道”,便没有过多透露。哪怕几个女人追问也不说,令她们柳眉倒竖。
不多时,焦挺去而复返。
安道全,钱方,吕良等名医紧随,皆是来面见黄安。众人都来了,这一看就是有大事的阵仗。
黄安领着夫人起身迎上,双方接住了,寒暄见礼。
“几位,究竟发生何事?”黄安迫不及待地问道。
安道全被众人推选出来,脸上笑容收敛,严肃地说:“相公,前几天来了病人,身患绞肠痛,病情恶化,命不久矣!保得病情稳定,但只是权宜之计。我们便打算借此机会,正式尝试。”
“原来是这样!”黄安恍然大悟,明白了。
其他人也纷纷咐和:“没错,其他的准备工作妥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应该是需要您相助。”
黄安当然明白需要自己帮忙就是指点。这也是以前说好的,他自然是不会拒绝,一口答应下来:“好,没问题,不过,我得先看看病人的情况。”
“好,请相公随我来。”众名医大喜,纷纷邀请。黄安本想让夫人留下,可李清照等人好奇心重,又不知情,在边上听得云山雾罩,执意跟随。黄安劝说不了几女,只能领着她们紧随众人。
神医堂,二,三楼成为病房,供病患和家人居住。至于后院因较为安静,是研究场所和治疗室等。
在安道全等人的带领下,众人到了后院。
也是巧了,一行人才刚入后院,便见到正主靠坐廊道的摇椅上晒太阳。那是一个皮肤黝黑,五十来岁的老者,满脸憔悴,脸色略显苍白,正有两条大汉陪着边上,端茶送水,忙前忙后。
“这老头姓马,那是他两个儿子,是孪生兄弟。”两人吸引黄安的注意,安道全等人在边上解释。一行人走到近前,与父子简单寒暄并问候。
黄安觉得老头能喝能走,气色不错,可以动刀子。询问过后两天没吃东西,符合手术最佳条件。
安道全,钱方也把马家兄弟拉到一旁,小声说着医治之法,如实相告是首次救治病人,有风险。这一下子令马氏兄弟脸色骤变,犹豫不决。
兄弟俩迟迟看着诊断书,没有签字。
这是该有官府应当的诊断书,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清楚,表明病人自愿诊治,目的是万一出现意外,神医堂不会吃官司,却会给予丰厚赔偿。
故而马家兄弟看清楚后犹豫。
就在安道全打算说痊愈几率很大来安抚兄弟俩。
“不可,不可!”身后突然有人大喝制止。众人被吓了一跳纷纷扭过头看去,只见大群人涌来。却是原本激烈争吵的众大夫赶来看实践成果。
为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挥手高呼制止,正是那东京城来的名医,主张反对的钟凌,飞步而来:“这种医治之法纯粹是无稽之谈,切记不可轻信。两位小兄弟,不要来把你老父亲的性命当作儿戏。在腹部上划拉开口子,那人最后有得救么?”
本就犹豫不决的马家哥俩越发纠结,满脸踌躇。这顿时就让爆脾气的阎孝忠大怒,指着来人斥责:“姓钟的,你少在这里乱放狗屁,阻塞贤路。来到济州蹦上蹦下,你这厮到底是何居心?”
“哼,你这老家伙,莫非是嫉妒我等即将青史留名?”吕良也是横眉冷目,与师兄一同骂老者:“还有在后院不得大声喧哗,信不信立刻抓捕?”
“你,你……”那胖老者钟凌浑身颤抖,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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