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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与两个公人长途跋涉,步行去江州。杨林率领百多精锐,准备妥当,乘坐三艘船儿,提前一天南下江州。执行黄安交给他的任务。
黄安也没闲着,外出公干回到济州次日。天色大亮时,他早早前往济州府衙,找到知州段明,说出自己的担忧:“相公,宋江此人心狠手辣,不是个善类。刺配江州,我还是觉得不妥。”
对宋江发配到江州这件事情,黄安近来多次表明态度,建议换个地方刺配。可段明觉得已经定下,又收了宋家庄忒多好处,拒不采纳意见。
这次也不例外,段知州又是打着哈哈,敷衍了事。而且神色复杂,说的话语气中意味深长。如“黄总管是多虑了,本知州自有分寸”等言语。不说阴阳怪气吧,反正没有了当初那种融洽。
这也难怪,黄安步步高升,地位不在他之下。而他段明不知为何,好像在蔡京面前不怎么吃香。应该说不如眼前这位武官黄安受相爷喜爱。相处这些时日,段明心生嫉妒,从而有了隔阂。
“既然相公有分寸,那我就不多说了。只是江州蔡知府身份不一般,宋江这厮去了,不得不防啊!”黄安懒得浪费口舌,脸上只剩下凝重。
“但凡有变故发生,你我吃不了兜着走。万一宋江又搞出幺蛾子,蔡公子有点闪失,后果不堪设想。相公最好与通判商议,早点做出决断。”
撂下这番话,黄安阴沉着脸,大步离去。身后,段知州眼神发直,模样呆傻,回过神来后想伸手呼唤黄安,却已是来不及,他快步出来后堂。
“哎,我如何忘了这茬啊?”段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上。头痛地捂住脑袋,脸上满是懊悔。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暗道失策。把一个危险又不安分的人物送到江州。
不知过了多久,段明一骨碌从椅子上坐起来。随即起身快步到衙门前院,使唤人去请来通判。
他要商议出补救之策,以防万一。
“段明啊段明,这个名字好啊!短命,听天由命吧!”黄安不知道段明的举动,也懒得关注这些。想到宋江在江州闹出的事,不禁唏嘘感慨。无论如何补救,只要宋江在那边闹腾起来,只要蔡九公子受惊讶,知州段明的责任不可推卸。
至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那得看他自己。黄安一个武官可不会吃饱了撑着,搅和在其中招人恨。难得来到衙门,他顺便把这个月的俸禄领取。
值得一提的是,他晋升为兵马总管。
这个俸禄也比往常多了不少,光是领取到的钱粮多出一倍。再加上三倍俸禄,长期战略伙伴仓曹李海故意多给,车拉马拽,往府上运钱粮。
以黄安如今的地位,如何搞到钱粮,仅仅一句话的事情。可这朝廷发放的俸禄,不要白不要。
从衙门里回来后,黄安便请来闻焕章,萧嘉穗,与随行公干的许贯忠齐聚书房,商议军情。汇总各州府的具体情况,针对除济南府,济州外,兼顾郓州,沂州,兖州,濮州等地军事安排。
主要是各州府境内治安,军队训练这两点要狠抓。以及各地发生重大事件,第一时间迅速了解应对。集思广益,经过商讨后,有了妥善处置。
济南府不用说,兵马司衙门所在,黄安亲自坐镇。济州是大本营,渗透至各方各面,近乎掌控。郓州有独龙寨,沂州有青云山,召家庄,连兖州都有几处营地。皆可以为援兵,入驻州府。
骑兵将领率本部人马入驻充为亲信。
唯一就是濮州,相对其他几州,渗透工作较为薄弱。石秀,马灵,时迁三人的攻坚对象放在此。
济州军骑兵第五营,秦明,黄信分两批入境驻扎。且不说黄安为了迅速掌控各州军事而调兵遣将。
郓州,阳谷县。
自从正月中旬那晚上,牛头山贼人杀入城中劫掠。冲击县衙洗劫干净几个府库,烧了不少屋子。这则消息传遍整个县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知是城东西门庆引贼入城杀人放火。
却没有人敢说,都惧西门庆势力来报复。而那西门庆也端的有手段,花费不少金银贿赂乔知县,又多少透露事情原委,竟然压下了这种大事。
西门庆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何事。武大郎一家明明化为乌有,事情得逞。贼人又洗劫了府库,却不见如约把人送来。
西门庆百思不得其解,只以为是贼人出尔反尔。
官府调集人马,前往牛头山剿贼。
却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盘踞在这里山贼不知所踪。那是贼头董海见王江久久未归,收拾东西,带领喽啰跑了。却意外使得西门庆越发确信,是牛头山的贼人掳走了美人和钱粮却背信弃义。从而他心安理得的在城中并没有遁走他乡。
本来一直相安无事,可直到这天。
带队前往东京城送礼的武松办完事归来。
却说武松自从奉了知县之命。监送车仗到东京城。投了店住下,自有知县体己人送礼。武松领着人在东京闲耍多日,讨了回书,领一行人取路回阳谷县来。前后往回,恰好将及三个月。
去时年还未过,回来三月初头。于路上只觉得心神不宁,身心恍惚。连续做噩梦,急急赶回要见哥哥。且先去县里交纳了回书,不必用说。
武松回到下处,房里换了衣服鞋袜,戴上个新头巾,锁上了房门,一径投紫石街来。两边众邻舍看见武松回了,都吃一惊,大家捏两把汗。西门庆他们得罪不起,这打虎英雄也惹不得。
这番萧墙祸起了!这个太岁归来,怎肯善罢甘休?必然弄出事来!这阳谷县怕是又不得安宁。
武松从回到阳谷县就发现不对劲,以往沿途看到的人都会向自己打招呼,喊一声“武都头回来了”之类的。眼下却是一个个如避瘟神般退开。尤其是到了紫石街,有的铺面直接关门打烊。
这些撮鸟探头索脑,端的是奇怪。
武松察觉到异常心里寻思着,却懒得去追问。归心似箭,快步往家里赶,可到了时却楞住了。本来那栋修缮过的二层小楼,此刻不复存在,化为一片灰烬,残垣,有的地方还长出杂草。
这…这是家里出事了?
回来迟了?兄嫂与潘金莲遭遇不测?
武松回过神来,魁梧的身躯踉跄后退,随后冲上前去,双眼圆睁,怒吼:“啊……哥哥,嫂嫂……”
汉子身大力不亏,吼声如雷,大半条街可闻其声。过往的行人和开店做生意的左邻右舍畏惧。那个开店卖纸马的赵仲铭做贼心虚般地关门。
“呔~,赵四叔,你莫非知道些甚么?”武松是个心思灵巧之人,眼角余光瞅到这幕,猛地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看着合拢门板的赵仲铭喝问。
“不不不……,老夫并不知情。”赵仲铭吓得一个哆嗦,僵硬转过身冲武松挤出个笑容,摇头。
“哼,你当我武松是三岁稚童么?”武松直接手摸上刀柄,看着赵仲铭冷笑,随后又看向周围的街坊邻居:“各位高邻,武松外去公干刚回来。家中出现变故实属不知情。我哥哥家被烧毁,家兄,嫂子生死未卜,死活不知,这事惊动街坊。诸位高邻应该知晓,请告知武松则个。”
“武松感激不尽。”武松虎目含泪,冲四周做了个罗圈揖。
“二郎,我等都知道情况,可有人威胁,说不得呀!”那个卖冷酒的胡正卿为人正派,见武松这般于心不忍,张嘴想说明情况却一声长叹。
“冤有头债有主。不管是谁,武松自当去讨个公道。”武松眉头紧锁,已经明白此事绝不简单。扫视四周,铿锵说道:“断然不会牵扯诸位。”
“哎,二郎,话是这么说不假。”另一个近邻开银铺的姚文卿开口了:“我等升斗小民,又哪里敌得过与官府勾结之辈,明天怕是不得安生。”
“是啊是啊,不是不说与你听,是我等怕被报复。”聚集来的街坊邻居和行人无不是附和连连。
牵扯到官府?武松心里越来越沉。
就在这时,一道惊喜又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呀,二哥,是你回来了,我知道是谁害了武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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