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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沂水县发生的事我已经知晓,不过是小小的误会。马灵道长,石团练我也责备他们不该鲁莽。黄团练,史军师不要往心里去,小事尔。”黄安做事雷厉风行,说话直言不讳。他眼下说出这番话来,不亚于给黄魁等一个台阶下。那黄魁和史军师也是个人精,听出话里的意思连连陪笑:“是是是,误会,这的确是个误会。黄某也是被他人蒙蔽。致使我等义愤,不该为了丁点面子而做下糊涂事来,交恶了马道长……”
“不错,黄相公请放心。在来济州之前,在下便让心腹回到庄上说明此事,准备礼物赶来请罪。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赶来,可见我等心诚。”史军师也是一抱拳,态度不卑不亢又不失礼。
“对对对,必不让相公失望,恰好祝贺相公大婚。”黄魁在边上连连附和着他也想息事宁人。早知道黄安这般厉害,打死他也不会来招惹。一想到这,他在心里把自家的小舅子骂了又骂。
“那就好,两位安心的在济州参加本官的婚礼。结束后再返回沂州不迟,吃好喝好,安心便是。”黄安表现出一副老大哥的作派,劝慰两人。只是两家队伍入城先去官府的事情并未提及。
黄魁,史军师听到这番话心里松了口气。同时也有点自责,要是在最初来济州当天,在那场接风宴上,放下身段说些好话,也不用忧愁至今。
哎,为了面子何苦来哉?
那史军师想到这些,又不禁埋怨起身边的黄魁。全是这家伙好面皮,坚持誓死不屈,才错过机会。眼下又怎样,还不是舔着笑脸,服软赔罪?
就在这家伙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询问。
“对了,不知史军师名讳?”
赫然是黄安跟本家黄魁攀谈几句后,目光转向文人。他对沂州团练黄魁有所了解,唯独对这位史军师知之甚少,连神驹子马灵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沂州史家庄人,故而眼下有此一问。
“呃……,在下史谷恭。”那史军师回过神来忙说。
“史谷恭?”黄安一愣,觉得这个名字颇为耳熟。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闪烁几下,又不敢确定。
“莫非相公也听说过在下?”史谷恭见了,颇为好奇。
“呵呵呵,觉得名字熟。”黄安笑了笑,试探地问:“军师名唤史谷恭,那不知道现在曾头市担任教师爷的神枪史文恭,又跟兄弟是何关系?”
“史文恭?哦,那却是家兄。”文人史谷恭敬回应。
“原来如此。”黄安眼中异色一闪,本来想说你哥哥给异族卖命,想了想容易惹事,便没多说。
而史谷恭又补充说:“我兄长自幼天赋异禀,拜得名师,学得好本领。而在下身体不好,只能从文。在沂州无甚名气,因此相公不知晓。”
“惭愧,惭愧。”史谷恭连连叹气。
黄安见他这个鸟模样,好话张嘴就来恭维着:“哈哈哈,兄弟又何必妄自菲薄?每个人都有长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兄弟才高八斗……”
萧让见黄安使眼色,当即心领神会,也加入吹捧:“是啊是啊,谷恭兄弟谈吐得体,乃是文人雅士。那天兄弟我与你吃酒,便觉得兄弟胸中藏有韬略,抱负远大。非是科举终止,否则必中三甲。”
试问,这种恭维的好话谁不喜欢听?
史谷恭也不例外哟,这个当事人听得心花怒放,连连摆手口称不敢。心中却对黄安等人好感倍增。
旁边的黄魁则是面皮抽搐,目露警惕。
他只觉得黄安及其手下不简单,嘴皮上下开合,说出的话颇有蛊惑力。看看身边笑容满面的史谷恭便可见一斑。事出反常必有妖,其中必有蹊跷。
黄安看到了也当没看见,继续吹捧话语不断。结交史谷恭尽量留个好印象,以后对付曾头市用得着。面对史文恭时,把这个大杀器拉过来……
接下来,黄安便是与史谷恭攀谈说笑,又不冷落黄魁也跟他东拉西扯。说些沂州近况,表明上表朝廷的,剿匪功劳功劳也有黄魁,史谷恭等着一份。令两人打定主意要花钱打点关系运作。
这种获得朝廷嘉奖的好事谁也不愿错过!
这一番聊下来,小半个时辰后,黄安才起身告辞,与黄魁史谷恭作别后,率领队伍离开院子。
“哎,黄相公是个好人呐!”目送黄安等人远去,史谷恭想到对方的夸赞言语,笑着一声长叹:“早知如此,当时应该结交,而不是闹成这样。”
“哼哼,史军师是想改换门庭,打算投奔黄都监?”黄魁听到他呢喃着实不爽,冷着脸讥讽。
史谷恭脸上闪过尴尬,也觉得自己有点得意忘形,摇头苦笑:“相公何须这般挖苦?这位黄都监身边人才济济。纵使史某有心来投,也得别人愿意不是?再说了,咱们眼下考虑如何运作。”
“青州慕容知府那条路可以尝试一下。”
“这倒也是,多花点钱尽快把事定下来。”黄魁想到这茬也不再揪着不放,沉吟片刻后点头,随即与史谷恭一同回到屋子内,秘密商谈此事。
与此同时,黄安带人在府上转悠一圈,巡视婚姻场地布局。又去伙房看了看,也没有什么纰漏,送礼的人员成群结队,婚宴规模至少数十桌。
在数百人的见证下,这婚礼够隆重的。
明日便是大喜的日子,黄府伙房从早膳过后就开始忙碌。老管家黄富忙前忙后,比黄安积极多了。为了确保婚宴菜肴符合口味,特意花钱从醉仙楼请来大厨烹饪硬菜。府上伙房人手不够。黄安本来是想调军汉来帮忙,老管家极力拒绝。说军卒杀气重不吉利,无论怎么说也不同意。
“人手不足,老头子想办法,老爷万事不用操心。”老管家当时如是说,挺胸叠肚,胸有成竹。
黄安也不坚持,这老头四处走访,请来街坊邻居帮忙,男人杀猪宰羊,在后院摆起了一堆堆篝火,女人清洗配菜打下手,百来人忙而不乱……
老管家黄富早早请来了乐队,挑选好了轿夫。三顶大红花轿就绪,新娘的伴娘也有了人选,新人礼服红装,红包喜食等一应用度准备妥当。
连黄安成婚前三天吃喝都被严格把控。如不能吃葱姜蒜等刺激物,不能吃油腻之物,不能嗜酒醉酒等。言行举止上也要注意,不能发怒,不能骂人,不能轻佻等,反正规矩是方方面面。
可怜的黄安是临时抱佛脚,只能尽可能约束自己。新郎服定制好送来,他也穿上几回,大小正合身。连他的坐骑踏雪乌骓也有专人照料打扮……
同一时间,黄安派出心腹青草蛇李四带人乘快船日夜兼程,抵达这京师重地。与城中眼线取得联系并安顿。随后携带几份厚礼前往蔡府拜访。
其中最大的一份是给蔡太师,另外几份是给李都管等人。连背后说黄安坏话的张干办也有好处。目的只是为了顺利呈上密信,慰问太师安好,隐晦又重点凸出自己的剿匪之功和保举人员等。
这般做,是黄安防止段明两面三刀,不如实上表朝廷给自己请功。尽管这鸟人看起来傻不拉几,却不能以貌取人,从而麻痹大意被人算计。故而做两手准备,私下禀明蔡京以当作后手。
他相信蔡京是那种喜欢听话的手下,又不喜欢看到手下太过团结,喜闻乐见相互制衡,监督,打小报告。这样他才能稳坐泰山立于不败之地。
也就在当天,济州官府公人随着富干办回到这座繁荣的东京城。济州官府公人直奔枢密院递交奏折,又有人带着礼物赶赴蔡府拜访递上密信。可要论礼物的丰厚程度,在这做人以及视金钱如粪土这种魄力上,段明拍马也不及黄安。
“哎哟,这小家子气哦!”无论是王门管,李都管惦着手丁一锭银子撇嘴唏嘘,这份量不足。哦呵,常伴在蔡京身边的张干又是毛都没捞到。再对比黄安送过来的一包好东西,会偏袒谁?
不说段明派人来京城恶了几只小鬼。
却说富干办战战兢兢回到太尉府上,定了定神,咬了咬牙,满脸喜色,雄赳赳气昂昂昂地入府,面见太尉高俅,按约好的讲述济州那边战况。
“哈哈哈……,好好,做得好,剿灭这群贼撮鸟。”可怜太尉高俅又哪里想到心腹敢忽悠自己?也不知道济州那边情况,听到打了大胜仗逮住三个贼头非常高兴,解恨的笑声回荡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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