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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州军营。不是城里的厢军营地,而是城外的禁军营垒。这处位于水师基地和济州城中间的军营。是经过黄安,闻焕章,吴用等人实地勘察过后决定。
之所以在此处建造,就是其坐落的位置得天独厚。背靠一座险峻的山峰,地势要高出周边不少,前方是数百丈的开阔地,右边附近一条大河蜿蜒奔腾,左边则是植被稀少,怪石嶙峋的黄土山丘,藏不住人。营地建立此处,易守难攻。
其次距离济州城,郓城,水师基地等地方比较近。黄土丘往前数百米是官道,连郓州,通兖州。大河连接水泊,也能通船,水陆交通便利。
总之,此地设军营非常合适!
经过官府动员城里的大批工匠,号召周围十里八乡的民夫来帮助。几千人分工明确,大兴土木至今,一座可容纳数万人训练的军营拔地而起。
营地四周被一圈数米高的夯土墙包围,外侧挖了壕沟,连通河水的护城河。左右和正前方各自开了营门,设立吊桥,哨所。内部规划的整齐,几片区域是一顶顶帐篷耸立,但在工匠带队忙碌着,时刻有新建木制或者砖石房屋取代帐篷……
尚未竣工,已经陆续有军队调来驻扎。
巡逻队,驻扎在其他县城的队伍也是来此轮换。具体是黄安决断,闻焕章坐镇调度,处理军务。
积雷山,黑云山两座山头千余名喽啰。
黄安可不会上官府提及,而是私底下收编为队伍。故而率队离开水军基地后,千多人护送满载钱粮的马车,驱赶着牛羊,队伍浩荡,途经此安顿。
这座规模不小的军营在望时,不用吩咐,冷宁,牛庚便把手底下头目全部召集,三令五申叮嘱:“你们给本大…我听好了,今时不同往日。以后大家伙成了官兵,可不兴以前那一套。”
“就是,来时船上怎么说的,服从命令听指挥。谁敢不听话,谁敢闹事,别怪我双锤不认人。”牛庚挥舞一只大锤,砰的砸碎一块巨大山石。
碎裂石块四处飞溅,令喽啰们缩脖子,连连应声。
坐镇军营的闻焕章,焦挺率领军官来迎。见到又有好汉来投奔,两人赶往来见礼,一阵寒暄。
要问,黄安贴身侍卫长焦挺为何在这?
那是前段时间有美髯朱仝常在军营协助,调走了军营没有将领坐镇,黄安担心闻军师一个文人震不住场面,便把焦挺下放,与雷横错开领队参与实战训练,轮流坐镇,协助军师处理事务。
可见,近来黄安手下有多缺将领。
故而杨林,时迁带回牛皋,牛庚,冷宁三条好汉。黄安喜出望外,亲自出城相迎。安顿好两山喽啰,嘱咐闻焕章,焦挺一番,便带队起程。
然而,这人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二十多匹快马飞驰,赶赴济州城途中。与一支驾驶百多辆大车,驱赶牛羊看似商队的队伍不期而遇。为什么说是看似,是因队伍有点怪异。
首先是这支队伍中青壮男子多,少说三两百人。数十人骑着马,各拽刀枪棍棒,不像是常人。却又有妇孺老幼,拖家带口,车上家当齐全。偏偏又有大堆货物,队伍说说笑笑,直奔济州。
黄安觉得队伍的构成有些复杂,却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本打算率队从道路侧方荒野地绕过去。不料,队伍行至前方时,骤然间,有人呼唤。
“相公,可是济州都监黄相公当面?”
黄安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而且还能听出有些激动。听到有人唤自己,便勒缰立马,转头看去。见前方人群中一条身材魁梧,面色微黄的大汉正挥手呼喊。脸上有条狰狞的刀疤格外醒目。
黄安只是一眼便认了出来,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哎哟,兄弟,你何时来的济州?”
“相公?真是你。”这支队伍前方有十多匹马开道。领头一个骑着黄骠马的大汉保持伸手的姿势,满脸激动。见到黄安承认又惊又喜,拨马过来。
黄安快速打量一眼这支商队,心中有了几分猜测。想到自己把汉子放了又结下善缘,是做对了。转身跟身后众人说了声,一甩缰绳,率队接住。
要问这条刀疤大汉是谁呢?
不是别人,正是壶关县竺家庄大公子,绰号病典韦的竺敬。那时官兵来攻打抱犊山,大败亏输。竺敬也被山士奇,唐斌夹击生擒后被放了。
“兄弟,你来了怎么不派人送信,我好让人迎接。”黄安率队与大汉相遇,边策马前行边问。
竺敬沉吟片刻后面露苦笑:“哎,相公,实不相瞒,我竺家在壶关县混不下去,举族来投奔您。”
“哦,这是为何?”黄安心说果然,随即微微皱眉:“兄弟,我不是留下书信给你,难道不好使?”
“不不,这倒不是。”竺敬摇头摆手,又有点愤愤不平:“有相公书信在,抱犊山被剿灭捣毁。震慑住官府,倒是没人敢对小弟如何?只是……”
“只是什么,兄弟有话只管说来,有我在你不必怕!”黄安见汉子说话吞吞吐吐,沉声保证。
竺敬见黄安满脸真诚,忙把此事的始末道来:“相公有所不知,这件事还得从头说起,记得那天与相公告别,回到庄上倒是安稳了一段时间……”
原来,这位竺家大公子当天从抱犊山率队回到庄上后,的确是听黄安的话深居简出,不在人前露面。就是怕被官府知晓后,从而惹来祸端。
奈何这位竺大公子不听劝,非要把庄客都带上。一同放走的竺家庄客不在少数,人多嘴杂之下,他安然回庄这件事瞒不住,消息很快被传开,
之后便是壶关县衙派官吏多次来问求证,证据确凿。竺家在当地颇有声望,与县衙关系较好。本来没多大事,奈何这消息被人捅到彰德府。
最后衙门派兵来捉,不管三七二十一,给竺敬安上勾结贼人的罪名。竺敬没办法,只能跟着前往府衙,把黄安交给他的亲笔书信转交州官。
线上内容很简单,上面无非就是抱犊山被攻破,救出竺敬的经过云云。另外还有黄安措辞强硬的袒护竺敬言语等,有他的署名和官印为凭证。
后来黄安又以官府的名义联系彰德府,彰德官府也派人去证实此事,的确抱犊山寨化为乌有。两两印证,还了竺敬的清白。彰德府官员不敢得罪背后有蔡太师做靠山的黄都监,知府模糊处理。这件事便不了了之,而竺敬也被放了。
奈何州府团练使高飞假借兄弟生死不知为由,不肯善罢甘休。屡屡使人来询问竺敬有关兄弟事宜。明里暗里地打压竺家,故意挑事,找麻烦……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
竺家虽然颇有家财,但那也只是在壶关县当地有些威望。根本挡不住官府力量的打压。短短时间,以往与竺家交好的家族,商队不再往来。一些城里面的商铺买卖受到影响,生意惨淡。
使得竺家许多买卖做不成,闹到官府,不是没有确凿证据,就是没啥作用,仍然被处处针对。
无处伸冤,无可奈何。
竺敬感激黄安恩情,想起在山寨他对自己的招揽。又碰上官府打压,索性打定主意要来投奔黄安,在军中当差。于是,他陈述利弊,说服了族中大多人,卖掉商铺,拖家带口,南下济州。
这才有了黄安中途碰到竺敬一幕。
“他娘的,该死的,这姓高的撮鸟是找死不成?”黄安了解到事情始末后勃然大怒,对这高飞恼怒至极。此人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属于明目张胆的挑衅。看来,以后找个机会狠狠教训。
“就是,这梁子算是结下来。“身边众人吩吩咐和。牛庚更是抡动双锤,把胯下战马压得直喘气。
“此人胆敢如此木无法纪,绝对不能与他善了。”众人在这里咬牙骂咧,低声议论如何找茬。
可黄安又哪里知道自己把抱犊山的强人剿灭,使得这位高团练失去了立功升官的机会,大发脾气。而竺敬连同整个竺家不过是被连累罢了。
说到底,无非是被殃及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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