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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酒楼,人影绰绰。长念的眼中看着窗外街道上人来人往,城还是那座城,依旧繁花似锦,却不道流年偷换了岁月。
曾何几时,他似乎也是其中的一人,牵着老师的手,游历江湖,看尽这世间的繁华,而如今,只有它一人,剑匣中那柄抚平天下不平事,斩灭身前一切敌的仙剑尚在,只是人不在了。
“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什么,你也不用担心我杀了你,我不会杀你,你只需要将当初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就行,前提是,是实话,你应该知道,我能找到你,就代表你们之间的联系。”长剑淡漠地开口。
光头强抹了一把自己的光头,“你不就是为了当初王城赌场那桩案子来的吗?”
“我跟你说,这件事儿真的和我一点关系没有,那天晚上我根本就不在那里,那个时候我都到州城三四天了,王城那边发生的事情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
“其实吧,当时许多人都知道那件事儿,只是要金丹境以上的修士才能看见,那天,王城的天穹突然就裂开了,一道火球自虚空上砸落下来,天空上还飘零着血雨,老渗人了。”
“当时吧,也不仅仅是窦广文一人赶去赌场,还有好几个人呢,他们修为低微啊,只是驾驭的法宝品阶不俗,没人看清楚那是什么,只是法宝感觉到危机,就自动护主,爆发攻击,将那道火球打落了下来。”
“谁也不知道那是个人啊,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才知道那是一个人,只是没用,等发现的时候,早就死了。”
“最后还是皇族亲自来处理的,连那位都惊动了,亲自查探了好一段时间,但是没有办法定罪啊,窦广平他们几个完全就不知道啊,最后只能定性为意外。”
光头强小声说道,“传闻那人是皇族的人,最后是葬在皇陵的嘞,皇亲国戚啊。”
“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吓得一个礼拜都没敢睡觉,太吓人了,就怕皇族的人前来查案子,好在最后不了了之了。”
砰!
长念手中的酒杯砰然炸裂,眸光看向北方,呢喃道,“是吧,都是个意外!”
光头强吓的一个激灵,连忙摆手道,“这位少侠,这件事儿我真没参与啊。”
长念盯着他半晌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换了一只杯子,继续喝酒沉思。
“那个,敢问少侠与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光头强弱弱的问道。
长念低沉着声音道,“我,我是他......”
他话还没说完,光头接着又问,“那个人应该有什么弟子之类的吧,可是当时怎么没有赶来?”
“弟子?就是特么的废物吧,人都死了十天才赶回来,人都已经下葬了,他还在处理他的事情,不是废物是什么?就是一个垃圾!”长念猛然将酒杯跺在桌面上,愤恨地说道,眸光看向窗外,不让人窥见他内心的痛苦与歉疚。
光头强蹑手蹑脚的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酒道,“其实吧,那种能在九天之上激战的人,修为肯定强横,在这方王朝之内,要斩杀这样一位修为惊天之人,没有谁能做到,唯一的可能就是——中洲那几个圣地出手!”
长念打断他的话,看着他道,“别跟我说你们之间没有关系,当初窦广平那柄法宝灵剑是你的吧?”
“你不提还好,这一提我就来气,特么的那小子当初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还真就赢得了一株天材地宝,还他特么得了一个婆姨。”光头强顿时来劲儿了,龇牙咧嘴的说道,很是气愤。
“你那柄剑是他自己向你借的?”长念眯眼问道。
光头强一拍桌子,“那怎么可能呢?那时候我都不认识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宝贝借出去呢,是我相好的借的,以前的相好啊,就是窦广文他婆姨。”
“你说吧,我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仙剑借出去了,最后连婆姨都赔进去了。”
长念眸光一动,“那位女子叫什么名字?”
“那女的啊,叫什么来着...于什么...于思颖,对于思颖!”光头强说道,“就是那一次,窦广文得到了天材地宝,修为大进,一夜之间越过了五境,那时候我才四境后期,就被他捷足先登了,最后连婆姨都赔进去了。”
长念在脑海之中理着他们之间的关系,窦广文——余思颖——窦志文——窦广平——范雪兰——这一家子的事情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长念将酒杯放下,取出一袋子银子丢给他,“你啊,最好别再去找那个什么于思颖了,她身上有事儿,很可能是大事儿。”
光头强讪笑道,“怎么可能呢,就我如今连一个都够呛,还去招惹那玩意儿作甚,再说了,我可不想跟那件事儿扯上关系。”
他边说边打开袋子,眼光发亮,“那什么,我就却之不恭了啊。”
长念挥手道,“走吧,这都是应得的。”
——
明月高悬,天穹上挂着一片璀璨的星辰,很是宁静,可墨修尘的心中却是波涛起伏。
刚才,光头强提到了中洲的圣地,这个中洲是否就是外界那个中域神洲。
而长念话语中的师尊又是现实中的什么人?
墨修尘有些疑惑,如此真实的天地,如此诚挚的感情,真当真只是一柄本命飞剑?
……
而长念却是梳理着一切,中洲之地距离此地亿万里之遥,况且就算是他们借助传送阵跨界而来,但他们敢动自己的师尊吗?
凭他们的实力无异于以卵击石。
“难道师尊当初受伤了?可为何会受伤?又是被何人所算计?”
长念一阵心烦意乱,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自己真有师尊吗?
这些零散的记忆,终究拼凑不出一个完成的人生!
目下这般境地,让他不知作何打算,他不可能长久待在这里,也不想无功而返。
“不对,魔气!”
长念蓦然惊醒过来,他记得窦家父子曾经接触过魔气。
“魔族,若是你们搞的鬼,别怪我的剑不长眼!”
长念双眸寒光绽放,仿佛洞穿九天,一片昏暗的天地在眼中浮现出来,那里的天穹时不时掠过一道雷电,漆黑的光芒笼罩着大地,仿佛亘古不见天日。
轰隆隆!
昏暗的天地间霎时电闪雷霆,一道道涟漪荡开无尽晦暗风云,一道漆黑的身影立足九天之上,一双璀璨眸子与长念对视。
墨修尘也顺着那边望去。
那道身影似乎在与长念对视,但墨修尘始终觉得是在与自己对视,那种感觉是如此真切。
“见过帝尊!”
长念微微打了个哈欠,“来暹罗天一趟,别让我本帝亲自去魔罗天走一遭,否则......”
“谨遵帝尊法旨!”晦暗天穹上的身影缓缓消散,一道乌黑神芒之下九天。
长念收回目光,望着车水马龙,冷笑了一声,起身消失在酒楼之中。
——
渤海酒楼。
天地号包间,其中坐着七个人,其中六个皆是与张仲良同年纪之人,还有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只是眼神中对眼前的场景十分不感兴趣,一副趁早结束的模样,手中把玩着一块传讯玉佩。
一个贵妇走到他的身旁坐下,“赫儿,快些收起来,等会你父亲来了,免不得又要说道一通了?”
年轻人冷笑一声,“他有不说道的吗?反正我在他老人家的眼中就是个纨绔子弟,有我无我不都是一样?”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他好歹是你父亲,还不是为你好?”贵妇佯装怒道。
年轻人无奈,只好将手中的传讯玉收了起来,正儿八经的坐直了身子,目光却只是盯着那个花雕酒壶,不看他人。
不一会,门被推开来,张仲良与陈乔走了进来。
张仲良笑着亲切地打着招呼,“处理了一点事情,耽搁了一下,让诸位久等了啊。”
一个男人起身道,“张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如今你可是大忙人,我们族中还得你长脸啊。”
“那说好了,今天这顿我请啊,夫人,先去把帐给结喽,大家赶着时间来看我,不能让人家去付钱噻。”张仲良说道。
“那可不行,谁不知道仲良您是个廉洁之人,这样不好,有悖原则,这样大家平摊,这是家宴,也是你的接风宴,可不能让你一人破费了。”另一个胖墩墩的中年笑呵呵的说道。
张仲良只得连声答应下来,开口两人都是他的兄长,他自是不敢有丝毫反驳。
胖墩中年笑道,“仲良啊,如今你的调令估计也快了,赶紧将清河城那边的事情交接利索,到时候你们一家子也能团聚。”
“我也想啊,只是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而且清河城那边也是事务繁多,估计还要些时日。”张仲良笑着说道,只是脸上的喜悦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恭喜张大人荣升!”一道声音响起,张仲良本能回身抱拳鞠躬还礼,起身之际,却是脸色一沉,“胡闹!”
原来是张赫借机捣乱,两父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张赫笑眯眯的望着自己的父亲,悻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只是撇嘴。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但走进来的并不是酒楼的侍者,而是一个身形高挑,衣衫华贵的中年男子。
张仲良一见此人,便立马撇过头去,神色不悦,倒是张赫母子立马起身致意,“萧宗主,您怎的来了?”
中年男子笑道,“这不,刚下山,想来找个地方喝酒,刚好听说张赫贤侄就在这里,所有就过来看看嘛。”
“有劳您的大驾了。”张赫端起酒杯与中年男子碰了一杯。
两人敬完酒,这位中年依旧没有离去的意思,张仲良便开口说道,“萧宗主,今儿是我们的家宴,若是萧宗主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便可以离去了,仲良他日定然登门拜访。”
此话一出,那中年人面上便有几分挂不住了,张仲良的妻子眼见气氛有些不妙,便开口道,“老张啊,人家萧宗主可是五大宗门的宗主之一,又没有什么问题,你这态度可就有问题了啊。”
张仲良看了中年男子一眼,“起身到,萧宗主啊,实在抱歉啊,主要是因为今儿是我们的家宴。”
那胖墩起身道,“这也不打紧,要是这位萧宗主是咱们的老乡,那么坐在这里也就不成问题了。”
那中年人眼前一亮,笑道,“那我还真与在座的各位是老乡了,因为在上山之前,我也曾是州城之人,那时候我记得我们家宅子就离张家住宅不远。”
张仲良无奈,只得让陈乔出去找酒楼侍者多拿了一张凳子。
一场聚会,吃得中规中矩,却也在众人心中扎下了一根刺。
聚会结束,中年男子带着自己的扈从走出酒楼,神色阴沉,“这个张仲良,真是油盐不进,我提了几句,全被他给糊弄过去了,以后在州城的发展,我五大宗门怕是难以为继。”
在他身后一名负剑男子轻笑道,“宗主也不必苦恼,如今凤阳王朝正在集权,却也不是无懈可击,我们五大宗门本就是一体,只要宗主能一统其他四大宗门,那么就有足够的本钱与那位陛下坐地起价。”
“难啊,其他木、火、土、水四大宗门近些年来也是实力越发的强大了,要想吞并他们,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中年男人沉声道,忽然,他开口问道,“那几个暗棋去截杀那个少年的事情可有回信了?”
“宗主,那几人已经死了,灰飞烟灭!”负剑男子低垂着头颅回应道。
中年男子背负在后的双手骤然紧握,“意思是...失败了?”
“暂且不知,但是依现场传回来的消息,其中两个棋子自爆,而且当时还布下了杀阵,料想应该是同归于尽了。”负剑男子回答道。
“但愿如此吧,还有要把尾巴清理干净,就算有线索,也要让其牵连不到我金行宗!”中年男子冷哼道,“要是有丝毫纰漏,估计那位陛下,立马会率军攻山!”
“只是少主的事情,我们现在可能不能在张仲良的身上找突破口了。”负剑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那个混账东西,在宗门之内胡作非为就算了,这到了世俗界还给我胡来,现在还被关进了监牢,后续还要本座来给他收拾尾巴,真是废物一个。”
“宗主,我们既然不能在那张仲良身上找突破口,何不让张赫......”负剑男子眼神阴翳的说道。
“就按你的办法去做吧,但是别让人抓到把柄了,最好是能在这王朝律法内将他弄出来。”中年男人冷笑道。
渤海酒楼之内,张仲良满面阴沉,望着房间内的一大箱药材以及一些丹药,沉声道,“拿出去,将这些东西分发给酒楼的侍者。”
这些东西是那萧宗主带来的礼物,虽然不是明说的贿赂,但是其心思可见一斑,他还没有迁入州城监察殿,就已经给他送礼来了,这消息可真是快啊。
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有异议,对于这种东西,若是让王朝抓到一点把柄,那他们这一大家族算是完了,继承了数百年的张家,一夜之间就会被抹除掉。
“那位宗主,此番前来就是在试探仲良你,以后你可需要加倍小心了,万万当心,五大宗门的手段阴险,说不定会给你闹出多少麻烦来。”一个中年人叹息道。
张仲良颔首道,“兄长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的。”
……
墨修尘看向剑印:“那些人,都是我的老熟人啊?”
剑印沉声道:“我可能低估了你这柄本命飞剑的能力!”
“什么意思?”墨修尘蹙眉道。
“天生仙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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