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00shu.la
饕餮一下船就闻到了空气里沿海地区特有的海鲜味。码头上站着两个穿着军装的青年,一个吊儿郎当的,身子半倚在栏杆上,军帽斜着带,军装衬衫的扣子几乎一半都是开的,外套皱皱巴巴的像一坨烂咸菜,活脱脱一个兵痞。
另一个则是站的笔直,身上的军装熨的一个褶子都没有,扣子严丝合缝的系到了最上面,整个人和霹雳州的混乱格格不入。
饕餮隔老远就看见了这二位,心里忍不住想,张家竟然能养出这么个兵痞?俩个性格如此不同的人,到底是怎么做朋友的啊?
张海盐倚着栏杆看着向他走来的饕餮,吊儿郎当的吹了个流氓哨,然后笑着和张海虾说。
“不可思议啊,那帮老帮菜竟然给咱们调来了一位美女同僚,这不会是哥的桃花吧?想想还怪不好意思的。”
张海虾懒得理这个不靠谱的人,冷静的嘱咐着。
“一个女孩,军衔少校,还敢孤身一人来霹雳州和我们调查盘花海礁案,怎么想她也不是一般人,你还是少招惹吧。”
张海虾的话,张海盐一向是当耳旁风的,他直接一个箭步冲到了饕餮面前,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皮箱子,颇为臭屁的伸出手自我介绍。
“新同僚你好,在下张海楼,这边人都叫我张海盐,你也可以叫我阿槟。”
饕餮看了看张海盐的烂咸菜军装,又看了看张海侠,忍不住挑了下眉毛,但还是礼貌的和张海盐握了个手自我介绍。
“你们好,张海鳞。”
张海虾也是微笑的点头自我介绍。
听了饕餮的名字,张海盐大惊小怪的说。
“可以啊,姐们你这名字和我们俩很相配啊,以后咱三出任务,一自我介绍,光听名字就能腥走一片人,咱们就是三腥组合哈哈哈。”
对于张海鳞这个名字,其实她一开始想的是麒麟的鳞的,不过反正音是一样的,董小姐就给她弄了个鱼鳞的鳞。
张海虾则是若有所思,他本来以为来人的身份只是新同僚而已,但没想名字竟然和他们差不多,他们都是干娘收养的孤儿,并不知道张家,也不知道张家海字辈,只以为张是大姓,不引人注目,且他们从小就在海边,所以叫张海什么什么。
没想到新来的这位竟然名字和他们如此相似。
张海虾伸手拦住了兴奋的像大马猴子一样的某人,语气温和的说。
“你也是干娘收养的孤儿?”
张海盐也插嘴。
“对啊,对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你这么漂亮我要是见过肯定有印象。”
“干娘?你们说张海琪?”
“没错。”
饕餮看了看两人,忍不住笑了一下。
“怎么说呢,按辈分算,我可比张海琪辈还大,不过那显得我太老了,所以你们可以叫我姑姑。“
张海盐嘴巴张得老大。
“啊!?”
张海侠也是有些疑惑。
显然这两位无法接受一个看起来比他们还小的小丫头是他们姑姑的事实。
不过这也不怪他们,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张家长寿的秘密。
看这俩人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饕餮也不逗他们了。
“算了,不想叫姑姑就不叫,叫我阿麟就行。”
听了她的话两人的心情才放松一些,因为沿海地区是很看重辈分的,而且他们因为从小是孤儿的缘故,所以很看重身边的亲人,虽然心里对这个姑姑有点别扭,但是到底还是少了一些初识的戒备,多了一些亲切感。
三人边走边聊天,张海盐自来熟的就想伸手去搂她的脖子,不过被她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他也不恼,一手拎着她的皮箱,一手摸了摸她背上的金刚伞。
“这就是传说中的金刚伞么,质量摸起来真不错,还有还有,你脸上这个铜钱面罩好酷啊,还有没有了,我也想搞一个,看你身上的装备,阿麟你会不会算命啊,给我算算我能不能长命百岁。”
张海盐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蹦了饕餮一脸。
饕餮忍不住揉了揉耳朵,选择性的敷衍着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嗯嗯嗯,会算,你肯定能长命百岁。”
张海盐听了他的回答嘿嘿一笑,拎着皮箱蹦到了张海侠身边。
“听到没,阿麟说我能长命百岁,以后出任务的时候你少骂我两句,老说我做事莽撞,容易早死。”
张海虾翻了白眼没理他。
一九一六年的下午,三腥组合正式登上了盘花海礁,此时海上的风很大,空气里都是咸腥。
张海盐扶正自己的军帽,跳上了礁石,刚想给自己点根烟,就被饕餮拦了下来。
“奉劝你别抽,不然一会张海虾要骂你了。”
张海盐撇了撇嘴。
“这案子都过去十多年了,难道我抽根烟就能破坏?”
饕餮把自己的万宝路递了一根给他。
“你想多了,张海虾只是单纯讨厌你现在抽的这个牌子的烟味。”
张海虾的嗅觉非常灵敏,所以经常忍受不了张海盐,有时候他都恨不得替张海盐搓澡,把他身上的就酒味烟味全搓没。
此时的张海虾手里正拎着一个渔民,往礁石上走,远远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赞同的说。
“你那个牌子的烟味道太难闻了,会让我分心的。”
张海盐委屈的嘟了嘟嘴,接过了饕餮的万宝路,蹲到一边画圈圈去了。
张海虾拎着的渔民叫陈礼标是十年前目击水鬼的船员之一,这次之所以特意带他来,是因为他当时喝醉了酒,和其他船员一起看到水鬼望乡的时候,脑子一热就和另一老乡大着胆子走近了去看。
他喝的酒少一些,走近一些后,酒就醒了,也不敢再上前了,但是他的老乡确是直接上了礁石,大雾散去后和水鬼一起消失了。
据他说水鬼面色铁青,浑身都是盐痂,后来他回去就把这事上报了南洋档案馆,这次带他来也是按照海事的规矩,因为他是目前唯一活着的目击证人。
饕餮看了看瑟瑟发抖的陈礼标,温和的笑了笑,然后把枪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你说的鬼呢?”
陈礼标看着微笑的饕餮,此时只觉得她比鬼还可怕,磕磕巴巴的说。
“都...都....过去十年了,八成.....站累了走了吧?”
张海盐粹了口唾沫,只觉得自己嘴里都是咸腥味。
“你别扯淡了,当时我就怀疑你那老乡是被你杀了,扔海里了,然后谎称是被水鬼带走了,要不咱直接就地给他枪毙了吧,然后我回去销案。”
饕餮赞同的点了点头。
“好主意。”
然后就给手枪上了膛。
陈礼标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此时虽然已经接近黄昏但是能见度还是很高的,别说水鬼了,螃蟹都没有。
显然被枪抵着头的恐惧超过了陈礼标对礁石的恐惧,他四处看了看才轻声说。
“我上次是在大雾里看见的,雾气一退就什么都没有了。”
张海侠皱了皱眉。
“什么时候起雾?”
“太阳下山之前,会起雾,然后大概在半夜会来风把雾吹散。”
最新网址:www.00sh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