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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章云笙正端庄的站在门口，手里拎着蛊修少女的衣领，而她头上的银冠随之倾斜，铃铛和银链一同下垂，微微摇晃。“师妹，这是怎么回事？”
江素垂着头，看了那银冠许久，坦然道，“这是古月明。”
听到这个名字，章云笙面色微变，眸光渐冷，随后拖着这人进了房间，江素重新阖上门，布施几层结界。
“我听你柳师兄说过十方门的事情，这个人心思古怪，此番前来，夜里寻你，恐怕会在某处做些手脚。”章云笙将人随手扔在地上，自己坐在一旁的桌前，倒了一杯凉茶，浇在蛊修少女的脸上。
见到这一幕，江素没有多说什么。
章师姐从来都不是什么温良的性子，当初她不知多少次把柳云清炸的浑身血洞。
下界之中，符修传承第一的章家的家主，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地上的古月明被茶水浇醒了，懵懵懂懂的睁开眼，见到不远处站着的江素，刚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无法动弹。
她定睛看向自己的手臂，这才发现上面爬满了黑色的符文，正在她的皮肤上蠕动，可上面的字她一个也看不懂。
古月明张开嘴要向江素求救，却又连声音也发不出。
章云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是上位者的气势，威压逼人。
江素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位师姐已经到了玄仙境后期的修为。
“之前师姐一直在隐藏实力？”她在心里嘀咕道。
古月明是蛊修，归根到底算是御兽一道，驱虫而行，蛊虫是她最大的依仗，在术法上面自然不敌章云笙。
况且符箓一道，乃是一份大传承，可谓是将几千万年来的乃至上古时期的文字传承下来的大家。
蛊虫……有点不上台面了。
古月明侧躺在地上，发丝松散凌乱，她只能看见青衣少女，她见医仙无动于衷。
“师姐，你审她吧，虽然虫子都被你用符咒封起来了，我还是讨厌这些黑不溜秋的东西，就不掺和这事了。”
江素推脱了几句，她知道章师姐在这里，自然不用她去处理古月明，索性重新坐回床上，抱着被子，眸光微暗，落在这两人身上。
“嗯，素素你躲远些。把帘子也拉上吧。”章云笙关心道。
“……”该不会章师姐的手法已经残暴到我一点不能看的地步了吧？
江素心里发怵，还是把床边的帘子拉上了。
室内寂静无声。
江素倒是好奇，过了足足有一柱香后才按耐不住，从帘子拉开一条缝，悄悄瞄了眼外面。
“……”
“章师姐，你给她喂的是什么？”
“杀虫药，从植修那边买的。”
“……”
江素猛地从床上冲出，一把按住章云笙的手腕，咆哮道，“师姐，植修的杀虫药修士不能吃啊！！！蛊修是身上藏虫，不是肚子里面藏虫子！咱们还没问她十方门的事情呢虽然毒性不致死，但是你这倒这么多药粉，是要把她噎死啊！！”
章云笙有些遗憾的收回了手，将装满了杀虫药的陶罐放在一旁，刚才她就是用这半个手臂高的大陶罐对着古月明嘴里倒。
江素连忙将古月明扶起，又是倒茶，又是敲后背运气，折腾了好一会，才让已经翻白眼的蛊修少女缓过神来。
古月明缓缓喘着气，眸中含着盈盈的泪光，轻声道，“我就知道……医仙一定会救我的。”
“……”谁能想到杀虫药能把你噎个半死啊？
“师姐，你这杀虫药从哪买的，哪个医修现在还在用粉末制的药粉内服？”江素对这个同行便是鄙夷。
章云笙摊了摊手，捧着杀虫药的罐子，“这是跟植修买的呀，他们说这个味道好，虫子都爱吃。”
“怎么可能有虫子喜欢吃毒药。”
江素不信，将手伸进罐子里捞了一大把，垂头尝了一口，处变不惊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咽了进去。
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下，她微微颌首，眸光闪烁，“天下竟有这般美味的药粉？入口即化，宛若糖霜，像是食为天做的龙须酥的渣子。”
章云笙笑吟吟的看着她，“龙须酥里掺了杀虫药嘛，我亲自放的，也确实是食为天买的，素素五感果然灵敏。”
江素表情略有僵硬，无言以对。
“好了，不逗你了。我只是想试试究竟能不能用这种方法废了这个蛊修，毕竟蛊修身上没了蛊虫，是真正的与凡人无异。”章云笙重新掏出一张黄符，贴在蛊修少女的眉心。
“说，你为何杀林羡，如今这群蛊修在十方门附近逗留究竟是为了什么？十万大山，又是怎么一回事。”
章云笙周身杀意外放，充沛的元力随着那一张黄符，尽数化为对古月明神识的掌控。
江素认得这张符，搜魂符，符修特有的搜魂之法，所需要的墨水乃是用以北水之地的泥壤为主料，极为罕见。
符修果然豪横……
不过……古月明若是被搜魂，极有可能被摧毁识海，从此变成一个傻愣愣仅有肉身的躯壳。
江素依旧没有多言，她不会再为这个人考虑任何事，世事之中，不需要就纠结是对是错，因果自然会给出每个人的答案。
如果一切都如同现在呈在眼前的事实，那这就是古月明应该承受的。
江素自己因为比试一事被林羡背刺了都没说要杀了这哥们啊！
古月明的表情很是痛苦，眉头紧蹙，眼角微微泛红，额头有青筋爬起，唇色苍白。
她在用自己的神识来对抗搜魂符的力量，可神魂本就是极为脆弱的存在，哪里经得起符箓的施压。
蛊修少女的唇瓣微动，声音发颤，她道。
“林羡……我想杀，就杀了。”
“这群蛊修在这里……与我有何关系。他们姓胡，我姓古月。”
“十万大山……”
提及此处，古月明突然勾着唇角，表情狰狞，却笑意盈盈道，“这里的事情太多了，你想让我说哪一件？”
“我知道的东西不少，就怕你们听了之后，心情会不太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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