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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谁说老子怕了!”屠夫青红白脸,拿着刀争辩,但长箫男子只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
“懦夫!”
“啪!”
砍刀重重的落在案头,深入三尺。
屠夫气的大喘粗气,吓得其他路人都远远避开他,不敢靠近,唯独一个抱着大算盘的少年飞奔了过去。
“锦明师兄等等我,哎,你刚才在和人说什么!”
“和一个懦夫说话,指点他两下,他应该感激我。”
“可大师兄走之前说不让我们插手,听那个佛修行事的!”
“大师兄大师兄,就知道大师兄,难道我不是你师兄?”
“哎呀锦明师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师兄弟两个走远了,屠夫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目光凶狠。
屠夫收拾东西回了家,屋子内母子俩其乐融融,他沉着脸,女人关心的迎上来,像从前一样接过他手里的物事。
“怎么拉着个脸,是谁惹你生气了。”她温柔又小心翼翼的问着,像是寻常人家体贴相公的娘子。
屠夫忍不住摸了把她的脸,冰凉的,像被他放完血的羊,没有一点生气。
“没什么事!”屠夫丢下一句话,转身回屋。
女人不知道他怎么了,但还是按照惯性继续去洗菜做饭,她的脸上始终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像手艺人手中的皮影,随风在火中起舞的最后一程。
当确认相公和孩子都还活着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任何遗憾。
深夜,屠夫在辗转反侧后,看着挂在墙头的剁骨刀,爬了起来,他拿上刀,走到母子俩的门外,推开了门。
惨白的月光也隐匿于云层深处,屋内视线昏暗,屠夫举起刀,心道,死了的人还回来干什么!
他举刀刺了下去。
“噼啪——”
“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电光闪过,整个屋子被照的极亮,夜晚的云层像窜过数条白亮刺眼的电龙,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同时响彻云际。
等候在茶楼里的铃音,握在手中的法杖突然无风自动。
两个弟子,悟行和悟喜几乎从蒲团上弹了起来,“师傅?什么动静?”
“是什么大能下来渡劫了吗?”
铃音闭目坐禅,神情凝重,他前段时间证得红尘后,能看到的东西多了很多,眼下在他面前的天地异象十分异常,好像本就混乱的天机,被一只大手捞起扯断,彻底乱了。
“龙脉异动,灵消魔长,净煞雷劫,三种异兆同现,糟糕,怕有大变将生!”
铃音站起身来,正欲去往屠夫家附近查看情况,但看到外头绵延数千里的劫云时,某种不祥的预感让他止住了脚步。
在师徒三人旁边的茶几上,长箫男子不屑的哼了声,“你们人间界的就是大惊小怪,不过是有人渡劫罢了,不足为奇。”
趴着睡的睡眼朦胧的算盘少年揉了揉眼,“可是锦明师兄,对方好像是渡劫后期的大能哎,这么强的净煞雷劫,啧,这是杀了多少人啊!”
“三劫齐落,完了,不会殃及到我们这里来吧!”
长箫男子轻蔑的看眼云层,刚要再说点什么,算盘少年猛地脸色一变,捂住了耳朵。
“锦明师兄,闭眼!”
“瞧你这怂样,还离这么远了,你......”
长箫男子的话没说完,声势浩荡的劫云齐聚,一道水桶大隐隐带深红的劫雷,就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劈了下来。
“噼——轰隆隆——啪——”
那一瞬间,耳朵几乎都听不见其它声音,视野里刺目只剩白光。
长箫男子的脸绿了。
距离这个名为威州城的小城池外数千里远,和京城所在的方向,呈一个三角的某座荒山下,此刻却传来了小孩子哇哇哇的哭闹声。
“呜呜呜,爹爹,爹爹被雷劈了哇哇哇——”
苏梨使劲扑腾着想往山上去,但她小胳膊小腿都被檀无死死箍着,眼看她哭的喉咙都快嘶了,哭声震耳欲聋,檀无也只能苦笑着,给自己的耳朵多加两张隔音符。
“你爹在渡劫,前两天不就跟你说了吗?”
“不会有事的,你别哭了,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要爹,爹爹是好爹,不要劈他,哇——”苏梨泪眼模糊的看着已经焦黑一片的荒山,伤心欲绝。
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了,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莫忘初察觉到自己天劫即将来临,便来到了这片荒山准备,劫雷会波及的范围甚大,苏梨就交给了檀无,她一睁眼,莫忘初就已经不在身边了。
这时候她还没有觉得什么,被檀无哄着吃了饭,在四周兴致勃勃的转了转,还摘了好多不知道能不能吃的野果子。
野果子檀无不让她吃,她就拿来玩,里面有黏糊糊的红色汁水,玩的一身都是。
檀无认命的带着她去河边清洗,洗着洗着,苏梨就回过神了。
“爹了?”
“你爹去忙了,他让我们在这等他。”檀无一边给她搓手,一边给她把乱糟糟的头发粘的苍耳揪出来。
“衣服脏脏,找爹爹换衣服!”苏梨站起身,到处喊,“爹爹,爹爹我衣服脏了。”
她披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个小狮子,湿漉漉的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又抓着手腕上的铃铛摇。
苏梨记得,里面有几个铃铛,响了后爹爹会听到,立刻赶过来。
最开始她玩这个铃铛,莫忘初赶过来发现她没事,就是闲得,还会把她屁屁揍一顿。
因此苏梨摇完了就躲去檀无身后,谁知道等啊等,这次爹爹始终没出现。
她顿时慌了,抓着檀无的手,“我爹爹不见了!”
檀无看着她摇铃铛的动作,心想这孩子召猫了,但还是要给她解释,“你爹爹就在那个山上,但他现在有急事,不能下来。”
“山上!”苏梨抬起头,望着面前草木茂盛绵延一片的荒山,小脸一片茫然。
她很快下了主意,“去找爹!”
檀无抓狂,“你上不去的!”
“去找爹!梨梨去找爹!”苏梨不听,直到她吭哧吭哧爬上一个小山坡后,撞上了熟悉的,透明的结界,才终于懵了。
爹爹又生气了?是梨梨做错事了吗?
为什么又把她关起来了呜呜,她变留守儿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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