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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满了胳膊的妇人,从远处看来就是千百只手臂的集合体。留下的城防军试图救人,但在搭上好几条性命后,最终只能目眦欲裂的眼睁睁看着总兵老爷子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在地上奄奄一息,生死不明。
修士没那么容易死,妇人木然的丢下他,转身继续去抓其它的尸体,一边作呕一边啃食。
妖魔以人的血肉为食,吃了人,才能更加强大,才能找到她的孩子。
妇人麻木的撕咬着人肉,对边上那些恐惧的离得远远的城防军,倒没有追上去赶尽杀绝。
在积蓄一部分力量后,她扯下了身上多余的手臂,一条一条,刨开胸膛塞进自己的肚子。
赶过来的几个修士看着这个画面,差点把隔夜饭呕出来。
等那些多余的手臂,塞进肚子化为一滩脓血后,妇人缓慢站起身,除了一身鲜血染红的衣衫,又变回常人无异了。
“孩子,我的孩子......”
“你去哪了?我的孩子去哪了?”
妇人跌跌撞撞的回那间屋子,赶过来的老刘头推开其余几人,望着妇人的背影,顷刻,想了起来这人是谁。
“她不是死了吗?她没死?”
“她在找谁?”
“找她的相公和孩子。”
“她的相公和孩子是谁?”
从妇人身上传来的血煞太重,在几个靠近的修士陆陆续续受伤被打飞后,整间宅子被包围了起来,老刘头很快从四面八方的邻居嘴里,打听到了屋主人的消息。
“走的时候,听王老大说,他带儿子去上京城了!”
“不不不,他们只是说去上京城看看,实际应该是去投靠边上的远房亲戚。”
“走了多久了?”
“快,快两年了,那事后没多久,就卖掉铺子搬走了!”
老刘头一狠心,走进去跟院子里呆坐的妇人说,“我知道你相公孩子去哪了,你跟我走吗?”
妇人直勾勾的看着他,老刘头能从她滴着血泪的眼睛里,看出一点瞬间爆发的光亮。
以往从来没有人直接变成妖魔的先例,往往妖魔出现,就已经是灾劫过后很久了,妖魔是不安息的怨念的集合体,欲望驱使它们以血肉为食,更是很少有能沟通的时候。
人与妖魔势不两立,在那件事发生之前,老刘头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但城主让他看清了,其实人和妖魔,有时候也没什么不同。
尤其妇人寻找孩子的样子,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妇人跟着老刘头出了门,这里的事情很快也传去了镇远寺,可惜铃音赶过去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两者的踪迹。
“城里已经快马加鞭着人去打听清楚,那对父子搬去了什么地方,妇人名唤王英,如果真的还存有理智......”
“那应该是继续去寻她的相公孩子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只愿我等能尽快一点赶在前头,不要再起杀戮。”
莫忘初想到自己刚去江州城时,路上经过的那个村庄,不置可否的催促,“走吧!”
怪不得他当时觉得,毁灭那个村庄的妖魔气息有点熟悉,倒没想到自己手下出了漏网之鱼。
苏梨狗狗祟祟蹲在铃音袈裟后头,听故事听得一愣一愣,见自己爹爹居然转身走了,没“看见”自己,急的赶紧跑了出来。
“哇,爹爹好笨,连梨梨都找不到。”
她两条小胖腿蹬的飞快,没看地上,踩着个石子就摔到了莫忘初脚边,两只手扯住了他的靴子。
莫忘初无语的低头看着她,见着个胖团子跟毛毛虫一样蹭到小腿上,没好气的提起她。
“我看笨的是你才对,不是说我是坏蛋,要卖了你吗?”
“现在不怕了?”
苏梨踩在他腰上,小脑袋直接埋进他怀里,不吭声。
悟行稀奇的看着面前风格迥异的父女俩,“她好像是被吓到了!”
“不是好像,就是。”悟喜心有余悸,“和凡人长得一样,还能悄无声息潜进城的妖魔,太可怕了!”
“阿弥陀佛!”铃音重新坐上老黄牛,“我们走吧!”
老黄牛与前面长了三个脑袋的三头牛妖魔剑拔弩张,原地踏步不肯动弹,还是铃音拿法杖在它脑袋上敲了敲,老黄牛才一跃而起,以比先前更快的速度往京城方向赶去。
“哎,师傅,等等我们!”
两个落下的徒弟傻眼了,赶忙也运转灵气追了上去。
三头牛吭哧吭哧的刨着地,不甘示弱的跟在后面,美人首拿头发把自己拴车上头,随风飘在后面,毫不留情的嘲笑它。
“连只还没开化的妖都追不上,死牛,你好弱啊!”
三头牛跑的更快了。
眼瞅着马车都快被拉的飞起来,檀无艰难的抓着窗棂,好不容易隐下去的尾巴,又蠢蠢欲动的从身后窜了出来,勾住了凳子脚。
半妖在人形阶段是没有妖力的,但妖化程度又会或多或少影响理智。
檀无抓稳窗棂后,刚开始还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直到被莫忘初抱在怀里的苏梨,突然转了下小脑袋盯着他。
“呀!大尾巴!”
她挥着小胖手,猛地抓住了那条紧紧缠绕着凳子脚的尾巴,檀无一惊,尾巴上蓬松的白毛“嘭”的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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