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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香米离开后，直播间一片看好戏的氛围。李杭盯着直播间的屏幕看。
满屏的哈哈哈哈，几乎都看不见别的字眼了。
直到李杭连麦了下一个用户，才打破了这个愉快的氛围。
这个人的ID叫我乃罩子笼。
刚接通下一个连麦，就听见话筒那边传来一阵男人的哭声。
这哭声听起来有点别扭，好像某种大型动物发出来的叫声。
“你好？”李杭试探着打了个招呼，结果哭声更加清晰了。
那人过了一会儿才用微弱而颤抖的声音说，“李律师，我……我终于等到你了。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呃，罩子笼先生……你先别激动，先说说看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李杭很少听到一个男人哭成这样。
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安慰还是怎么样。
只好公事公办地问他遇到了什么问题。
“李律，我姓覃，我想咨询关于离婚的问题。”覃先生抽噎着说。
“好的，你说说看。”李杭说道。
覃先生慢慢止住了哭声。
过了一会儿平复下来了才开始讲自己的问题。
“李律，是这样的，我跟我老公已经结婚一年了。本来婚前我们两个是想好了以后不要孩子的。但是结婚一年以后，慢慢地我俩的心态就转变了，我老公就跟我提出想要一个孩子，我想了想也觉得，我们可以生一个孩子。”
李杭打断道，“等等，，麻烦先等一下。”
覃先生刚刚这短短两句话，李杭感觉自己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没听懂。
覃先生不是个男的吗？跟老公结婚一年是什么意思？还能生孩子？
都是认识的词汇，合在一起怎么就那么难理解呢？
“你说，你老公？你是女生是吗？”李杭试探着问。
虽然这位“我乃罩子笼”的声音听起来确实像男生。
不过也是李杭先入为主的想法。
然而，覃先生却立马否认道，“不是，我是男的。”
李杭更懵了，“那你说你跟一个男的结婚一年了？我记得咱们国家同性婚姻还没合法呢吧？”
覃先生又说，“不是呀，我老公是女的。”
李杭恍然大悟道，“噢那我明白了，第四爱是吧？你早说嘛。”
“是的。”覃先生承认道。
【什么东西？什么diSS爱？】
【就是抵死爱，死了都要爱的意思】
【楼上的神经，害我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是第四爱，可以理解为女攻男受吧，平常的恋爱或者婚姻关系里，男的是老公，女的是老婆，第四爱里面，女的占据主导地位，女的是老公，男的是老婆。】
【那他们怎么内个啊？】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玩法嘞】
【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
【你们不懂，有些女生就爱听男生哭】
……
覃先生继续说道，“虽然我们达成共识要一个孩子，但是因为我在结婚前就诊断有那个无精症，要是想要孩子的话，就必须要让我老公去做试管才行。”
李杭还是觉得听他说“我老公去做试管”这种话有种诡异的离谱。
李杭忍不住插嘴问道，“……等一下覃先生，患有无精症这件事婚前你跟你老公说过吗？”
“她知道的呀。我跟她说过的。”覃先生说。
覃先生的语气，还有偏女性化的声音，都让李杭想起上次连麦的那两个药娘。
于是忍不住问，“覃先生，我冒昧问一下，你是药娘么？”
“我不是呀，我是正常的男性。”覃先生说。
李杭抱歉地说，“不好意思，你继续说。”
“没事。做试管这件事我跟我老公也商量了，我觉得做试管太遭罪了，最后我们商量的办法是，让我老公在外面找一个男人生孩子，生出来的孩子就当作我们俩自己的孩子来抚养。”覃先生说。
李杭张大嘴巴，“……啊？还能这样？”
【好兄弟，大爱无疆】
【这是个心胸比海还要开阔的男人】
【借种文学照入现实】
【这还不如去试管，你老公难道宁愿找个陌生男人生孩子也不愿意去做试管？】
【楼上的，你怎么知道一定是陌生男人呢（狗头）】
……
“然后呢？”李杭问。
覃先生这才继续说道，“然后我老公就出去找人生孩子去了，她说为了让我以后对孩子一心一意，所以不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李杭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要不说你俩是一对呢？
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李杭点点头，“既然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那又是为什么要闹离婚了？”
“她现在已经怀上了一个孩子，本来这是件好事，我老公高兴，我也觉得挺高兴的。”
“但是……我最好的兄弟比我还高兴！”覃先生的音调陡然拔高。
“我后来才发现，原来我老公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最好的兄弟的！”
李杭被这个混乱的男女关系搞得晕头转向。
鉴于在覃先生嘴里，光凭称呼很难断定性别，所以李杭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道，“你这个好兄弟是男的对吧？”
覃先生大为不解，“肯定是男的啊，女的怎么让我老公怀孕呢？”
【这不是好事吗，亲上加亲了，哈哈哈哈】
【你们三个一起把日子过下去吧，我看挺合适的，正好是一个三明治家庭】
【这是我不了解的群体】
【“我当爹了，但我最好的兄弟比我还高兴”，哈哈哈哈哈，笑不活了】
【兄弟：我就单纯为你高兴都不行？】
……
“你怎么确定那个孩子就是你好兄弟的呢？”李杭问道。
“我一开始也只是怀疑，发现不对劲之后就去问我老公和我兄弟，我就诈了诈他们，就全说了。”覃先生说。
李杭说道，“这……反正你跟你老婆商量的不就是说随便找个男人生个孩子，是不是你兄弟应该都一样吧？”
谁知道覃先生特别严肃地说，“不一样！”
“不一样，我是因为知道我老婆的取向，我才敢放心让她去外面找个正常男的生孩子，反正她不可能看上那些臭男人，她喜欢我这样的。”
“但是我兄弟他的性取向跟我一样啊！我怀疑他也想当我老公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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