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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听到钟灵毓的话,愣住。钟灵毓继续道:“不瞒老太太说,当初,确实是我先招惹的少帅,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他...”
她将当初自己和沈怀洲初遇之事,一一讲给老太太听。
当然,和沈怀洲滚床单那部分,被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了。
“那时,我只是想要少帅身上的勃朗宁,以便多些筹码,把我母亲从钟家带出来。之后,我未曾想过,再和少帅有什么渊源,可少帅认出了我,又查明我的身份。如今我想脱身,可少帅并不允许。”
钟灵毓面色坦荡地看着老太太,“您是少帅的祖母,想必,您说的话,他能听得进去,若您能了结我和少帅的孽缘,我定会感激老太太。”
她颇为诚恳,又伏在地上,磕了个头。
老太太心情复杂。
原来,她孙儿这么招人嫌,她还以为,是这个钟灵毓,勾着她孙儿不放。
她从榻上下来,扶起钟灵毓,“你先坐下吧。”
钟灵毓忍着膝盖酸痛,起身。
老太太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你对怀洲如此避之不及,难不成有了心上人?”
“回老太太,我没有心上人,只是单纯觉得,少帅并不是我的良人。”钟灵毓诚实道。
老太太表情一言难尽。
说白了,还是嫌弃她孙子。
她敌意淡褪,多了几分好奇,“我作为怀洲祖母,深知他的才能。他本身也不丑,家世又不俗,更不缺男子气概。我想知道,你为何看不上他?”
钟灵毓说:“我母亲曾告诉我,若要嫁人,两心相悦才好,且必得为人正室。可少帅跟我明确说过,莫说正室夫人的名分,就是姨太太的名分,他都不会给。”
老太太表情突然变得凝重,“他亲口跟你说的?不会给你任何名分?”
钟灵毓道是。
老太太又问:“若他肯给你名分,你愿意进沈家门吗?”
“不愿。”钟灵毓摇头。
老太太沉默良久,看向她的视线,格外奇怪。
让钟灵毓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她试探叫道:“老太太?”
老太太回神,“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既不愿,我也不强求,此事我会跟怀洲好好说说,你是个好孩子,去吧。”
她摆了摆手。
钟灵毓莫名在老太太眼中,看出几分愁意。
她虽疑惑,但没多问,行礼后,转身离开。
老太太望着钟灵毓离开的背影,出神。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她才吩咐人,去叫沈怀洲。
沈怀洲很敬重祖母,搁置手中的事,开车便来了。
老太太见到沈怀洲,开心又担忧,“腿上的伤好些了没?”
沈怀洲满脸笑意,“劳祖母挂念,好很多了。”
“怀洲,你坐下,陪祖母说说话吧。”
沈怀洲坐到榻的另一边。
老太太欲言又止。
这逗笑了沈怀洲,“祖母,您何时也这样婆婆妈妈的,有事就说。”
“说祖母婆婆妈妈,像什么样子。”老太太拿起拐杖,在沈怀洲身上打了一下。
不痛不痒,跟蚊子叮一下似的。
沈怀洲假意吃痛,说着甜话,哄祖母开心。
老太太笑的褶子都深了,“好了,不跟你插科打诨了,跟你说件事,下午,我让人去接灵毓丫头了。”
沈怀洲表情僵住,“您没为难她吧?”
“怎么,你祖母我是个恶妇?”老太太绷起脸。
沈怀洲失笑,“祖母,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才说:“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别再和那丫头纠缠不清。”
沈怀洲笑意淡去,“为何?”
“你不愿给她正室夫人的名分,她又不愿无名无分地跟你,何苦在一块互相折磨呢?”老太太叹气。
“灵毓还小,并不懂男女之情,她迟早愿意跟我。”沈怀洲异常固执。
片刻,他手指紧紧蜷住,“况且,名分这种东西,与其给了,不如不给。”
老太太听出他语气中的压抑,“祖母知道,你是为着你母亲的事,这些年甚至都不愿娶妻。松口和霍家订婚,也不过是顾念我。
可灵毓那丫头,她很看重名分,你这样,只会把人越推越远。到最后,这段感情能否善终,你有想过吗?”
她拉过沈怀洲的手,叹气道:“好孩子,听祖母一句劝,别再固执了。祖母答应你,以后你是否成婚,祖母都不会再插手。”
沈怀洲眼眸深沉,他慢慢把老太太的手推开,“祖母,您近来身子骨不痛快,况且过几天是您的生辰,外面的事情便不要操心了。”
老太太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沈怀洲已经起身。
他撑着拐杖,头也不回,转身离开,背影格外寂寥。
沈怀洲坐在车里,透着窗户,看着并不圆满的月亮,愈发烦躁。
李副官坐在驾驶位,回头问:“少帅,回军政府吗?”
“不回。”他点了根烟,无意识叼在唇边。
忽明忽灭的火光,照得他眸底深沉。
“去靶场。”某一刻,沈怀洲按灭了烟。
庞蒂亚克在夜色中,缓缓行驶。
到了靶场,沈怀洲拿起枪支,对着靶子,发泄似的,打出几百颗子弹。
一发都没有中靶心,有些还打到靶子外面。
站在一旁负责记录的李副官,还险些中弹。
等他反应过来时,沈怀洲已经开车,飞出去老远。
李副官吃了一嘴的土。
他赶紧上了后面的车,跟在沈怀洲的车后面。
沈怀洲将车,开得横冲直撞。
最后,车子行驶到军政府的监牢。
沈怀洲进去不久,里面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和求饶声。
李副官站在门口,头皮发麻。
一进去,便看到前不久抓来的间谍,被沈怀洲折磨得不成人形,皮都掉了一大半。
饶是见过血腥的李副官,胃口都忍不住翻腾。
沈怀洲满身的血,在半死不死的间谍前,静默抽着烟。
狱警则坐在旁边,手边哆嗦,边记录着间谍的口供,以至于字迹写得歪歪扭扭,潦草不堪。
口供录完,狱警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子问:“少帅,口供已经拿到了,这个间谍,要怎么处理?”
沈怀洲视线空旷,唇中慢慢吐出淡淡的烟雾,“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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