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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沈怀洲危险的视线,在逃跑和留下之间,钟灵毓选择了后者。她磨磨蹭蹭走过去。
他手一发力,紧紧扣住她。
她被迫坐在他没受伤的那条腿上。
沈怀洲攥起她的下巴,眼眸微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嗯?”
钟灵毓唇瓣发颤,“是江综睿故意拉我过去的,我没想跟他跳舞,他知道你来,拿我故意气你。”
“不是真心跟他跳舞?”沈怀洲结满厚茧的指腹,掠过她下巴尖尖的弧度,攀到她后颈,揉按抚触。
钟灵毓总觉得,但凡她表现出一丝愿意,下一秒便会被他扭断脖子。
她哆嗦了一下,“我原本想躲着他走,但他非得凑上来,大厅客人多,我又怕动静太大,会引人侧目。”
沈怀洲终于扬起一抹笑意,他攥住她的手,“我的灵毓受委屈了,放心,我替你教训他。”
“不用,我得回去。”钟灵毓挣脱。
沈怀洲不肯放她。
他揽过她的腰肢,唇瓣轻吻她的面颊,“好几日不见,你个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来看我,知不知道我多想你。”
这种情话,钟灵毓都当成笑话来听。
她垂眸不答,故意冷落他。
但沈怀洲是个调情高手,他吻她时,很有技巧。
钟灵毓感受到脸颊和颈间,酥酥麻麻的痒。
他的唇,顺着她的下巴黏上来,轻轻触碰她的唇,由浅入深,缓慢勾连。
钟灵毓偏头,他也不许,吻得愈发深入。
“少帅。”钟灵毓终于忍不住了,“我的口脂都要被你吃掉了。”
她往后仰头,推着他宽厚的胸膛。
沈怀洲抬手抹掉她唇间的红印,蹙眉,“以后不许再抹。”
这小妮子,唇瓣天生就粉嘟嘟的,再抹口脂,太浓艳,容易被男人盯上。
他又拿纸巾,仔细擦掉,“听到了没,不许抹了。”
“听到了。”钟灵毓把纸巾推开。
沈怀洲笑着亲了她一下,“等会儿出去,若有男人请你跳舞,不许答应。”
“嗯。”
“乖丫头。”他替她整理好衣衫,松开了她。
钟灵毓如蒙大赦,一溜烟儿跑了。
像偷东西的小老鼠。
沈怀洲掩唇轻笑。
随后,他坐上轮椅,随着侍者去了后院书房。
小厮云意正在院子里洒扫,他上前迎道:“少帅,我家少爷等候多时了,您请进。”
沈怀洲点头,瘸着一条腿,咣当一声将门推开,随后不拘小节地找了张太师椅坐下。
他看向书案,陈听泽正在宣纸上专心描画,专注而入神。
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惊动他。
出于好奇,沈怀洲凑过去,低头看了眼。
陈听泽画的,是一张红梅图。
红梅树下,女子身影曼妙,乌发被风扬起,肩上落了浓白的雪。
人景合一,意境极佳。
最后一笔勾画完成,陈听泽拿起毛笔,在旁边题词:雪满林中文士卧,疏影林下美人来。
沈怀洲啥也看不懂,只知道陈听泽画了女人和红梅,他开口道:“大冬天的,你发什么春呢?”
陈听泽手一颤,吓得险些把画毁了。
他匆忙把画卷起来,转头惊诧道:“少帅?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半天了。”沈怀洲饶有兴致地挑眉,“还是第一次看你画女人,还这么专注,真稀奇。”
陈听泽很快淡定,“随便画而已。”
“你这红梅图,我买。”沈怀洲点了点那张图。
陈听泽把画拿远了,“这个是非卖品,我自己收藏用的。”
“过几日我家祖母七十大寿,她喜欢你画的寒梅图,我瞧着方才那画不错,多少钱随你开,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沈怀洲从兜里掏出烟,点燃。
墨香的书房,一下子就充满浓烈的烟味儿。
陈听泽被呛得直咳嗽,他苦笑道:“这个真的不卖,而且老太太的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
他从书架里,拿出一只卷轴,“这个拿走。”
沈怀洲叼着烟,打开看了看。
还是啥也看不懂。
但他总觉得,这幅图,没有陈听泽刚画的那张好。
他不死心地问:“刚才那张,真不卖?”
“真不卖。”陈听泽无奈一笑。
沈怀洲笑了笑,“你不会是看上哪家姑娘,才画了这幅思春图吧。”
“没有。”陈听泽绷着脸。
沈怀洲轻笑,也没再打趣他,“你再给我几本字帖,我给老太太送过去。”
“没了。”陈听泽直截了当。
“上次我见你还写了一堆。”沈怀洲蹙眉。
“都卖出去了。”
“陈家少你钱花?”沈怀洲吐出一口烟,“还要你靠卖字画为生?”
陈听泽忙抱拳道:“少帅,别打趣我了,我再写一本,改日给老太太送去。”
“你现在就写,我等会儿拿走。”
说完,沈怀洲瘫坐在太师椅上,双腿伸展开,慵懒打着盹。
也不能怪他犯懒。
书房里热气足,又满屋子的书,他看着都头疼。
陈听泽甚是无奈,又摊开一本空的蓝皮书,开始写字。
等写完,沈怀洲还在睡。
陈听泽道:“少帅,我写完了!”
“嗯?”沈怀洲迷迷糊糊睁眼,“这么快?”
“你看行不行,不行我再重写。”陈听泽将写好的字帖递给他。
沈怀洲接过来,翻都没翻,“行,就这个了。”
顿了顿,他把视线放在书案的徽墨上,“这东西挺好,还有吗,送我一个,我家老太太也爱写字。”
陈听泽默默地把徽墨抢过来,还不小心染了一手的黑,“没了,就这一个了。”
他忍不住腹诽,上他这打劫来了。
一画一字帖还不够,还要拿走他的墨。
沈怀洲拍了拍他的肩膀,“生辰礼给你放前厅了,改日你来沈家,我招待你。还有,有喜欢的姑娘,就别藏着掖着,好不容易开了窍,赶紧追。”
陈听泽抬手放在唇边,尴尬地咳了咳,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少帅,你才退婚,就来劝我。”
沈怀洲朗声笑,“退婚又不是什么大事,把喜欢的姑娘放跑了才丢脸。”
“哦?少帅有中意的女子了?”陈听泽追问。
沈怀洲脑海里,闪过钟灵毓古灵精怪的模样,他粗犷的笑声添上一丝温和,“算是吧,有空介绍给你认识,走了!”
陈听泽轻笑两声,又拿起那幅画,平铺在书案上。
他盯着那曼妙的身影,看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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