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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毓运气不错,一到军政府门口,便瞧见李副官正在开车门。汽车中,一只穿着长筒军靴的长腿,稳稳落地。
器宇不凡的男人,下了汽车。
她扒着墙,偷偷看了一眼。
是沈怀洲!
这时,男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突然回头,朝着她方向看过来。
钟灵毓吓得赶紧缩回去,惊悚拍着胸脯。
沈怀洲拿掉唇边的雪茄,吐出一口烟雾,眸中含着不明显的笑意。
李副官伸长脖子,不解道:“少帅,您看什么呢?”
“一只小野猫刚蹿了过去。”
说完,沈怀洲掐灭烟,迈步进去。
李副官一脸疑惑。
野猫?
哪有野猫?
挠了挠头,他一脸不解。
正打算抱着文件进去,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李副官!”
李副官转头一瞧,“哟,这不是钟小姐吗,来找少帅?”
“我不找少帅,我找您。”到了这会儿,钟灵毓突然觉得尴尬。
算起来,她和李副官其实也不熟,却来借钱...
罢了,来都来了,这口难开,也得开。
李副官指着自己,微讶,“找我?”
“对。”钟灵毓咳了咳,“李副官,您能不能...借我些钱?”
还没等李副官说什么,她已经脸颊发红。
想了想,她又补了句,“我打借条,连本带息还您。”
李副官实在没想到钟灵毓会来找他借钱。
关键这也不是借不借的问题,中间横着一个沈怀洲,他有心借,也不敢呐!
要是让少帅知道,他私下跟钟小姐有接触,会掉脑袋的。
他弱弱地说:“钟小姐,其实少帅很有钱,您找他要都没问题。”
钟灵毓有些窘迫,匆忙说:“那我不借了,打搅您了。”
李副官想了想,赶紧叫住她,“钟小姐,您要借多少?”
见有戏,钟灵毓转身,竖起两根手指,不好意思说:“这些。”
“两百块我倒是有。”李副官憨憨地挠了挠头,“不过钱是我婆娘管着,我得跟她去要。”
钟灵毓尬笑两声,“不是两百,是两千。”
李副官惊得一蹦三尺高,手里的文件险些飞出去,“多...多少钱?”
“就两千,嘿嘿。”
啥叫就两千,李副官两双眯眯眼,瞪得极大。
这都快把他家底掏空,还就两千。
他本意是想着,先借些钱给钟小姐,再跟少帅报备,兴许还能从少帅那里讨些赏钱。
谁能想到,竟然借那么多!
这么多钱,不找少帅借,找他一个小小副官借。
......怕是不好意思向少帅开口吧。
李副官觉得,自己有必要推波助澜一把。
转了转眼珠,他说:“两千有点儿多,但也不是不能借,麻烦钟小姐随我来一下。”
钟灵毓怕遇见沈怀洲,狐疑问:“您刚才说,您的钱交由您夫人管着,带我进军政府做什么?难不成您夫人在里面?”
李副官的夫人,确实在军政府做一些文秘工作。
他半真半假地说:“是的,我夫人也在里面工作,借这么多钱,需要找她商量。”
钟灵毓哦了一声,放心地随着李副官往里走。
军政府防守十分严格,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静悄悄的,只有军人们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穿过寂静的走廊,钟灵毓跟着李副官来到一间办公室。
李副官敲了敲门,随后对钟灵毓说:“钟小姐请进。”
钟灵毓将信将疑踏入,入目是个雅致简洁的小客厅,泛着浓醇茶香。
里面还有个办公内间,李副官带着她往里走。
还没看到什么,耳边突然响起李副官的声音,“少帅,钟小姐来找您借钱。”
钟灵毓身体蓦然僵直。
眼睁睁看着沈怀洲从她看不见的死角,拿着几张纸,出现在她面前。
等她反应过来,李副官已经掩门离开。
门咔嚓一声响,像是提醒她逃离的信号。
钟灵毓转身,拔腿就跑。
门把手都没来得及按下,就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揽了回去。
“跑什么?”
男人滚热的体温,透着单薄的衣衫蔓延至脊背。
钟灵毓却打了个寒战,“放开我。”
沈怀洲充耳不闻,气定神闲,抱着她坐下。
她被迫窝在他胸口前侧坐着。
距离太近,他唇中吐出的湿热气息,喷薄在她颈窝。
钟灵毓哆嗦了一下。
沈怀洲掰过她的脸,“刚才鬼鬼祟祟在墙根那躲着,是来找我借钱?”
钟灵毓惊诧,“你看见我了?”
“衣服都露出来了。”
一脸讪讪,钟灵毓说:“我不找你借钱。”
沈怀洲轻笑,“所以李副官方才是胡说八道?”
钟灵毓幽怨道:“我本来要找李副官借钱,不知怎么回事,他把我骗到你这儿来了。”
这个李副官,看着老实,怎么还蒙她呢。
她好像没得罪他吧。
沈怀洲眯了眯眼,眼眸深暗,“李副官是你什么人?”
对上一双阴森的视线,钟灵毓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他不是我什么人。”
“不是什么人,你还找他借钱。”沈怀洲愈发不满,掐着她腰肢的大手,寸寸收紧。
钟灵毓吃痛嘶了一声。
她赶紧带着几分讨好说:“李副官是你下属,我借钱也不多,所以就想到他。”
沈怀洲黑沉的脸色渐淡,“不是故意勾他?”
钟灵毓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忙说:“李副官有夫人,我怎会勾他。”
“最好是。”沈怀洲冷哼,“你敢勾别的男人,我先宰了你。”
钟灵毓能伸能屈,急忙说:“我不敢的。”
瞧着她一副惶恐又听话的模样,沈怀洲神色放晴。
他把玩着她肉乎乎的小手,饶有兴致问:“要多少钱?”
钟灵毓强调,“不是要,是借,借两千,我会还钱。”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沈怀洲诧异。
她模棱两可说:“家里闹腾,不适合我母亲养病,所以我想买一栋好点儿的房子,把母亲安顿好。”
“你父亲经商,这点儿钱都拿不出?”
钟灵毓知道沈怀洲肯定查过她,她也不敢计较,解释说:“我父亲薄情寡义,他不大管我和我母亲。”
沈怀洲若有所思瞧着钟灵毓。
倒是个挺孝顺的丫头。
只是这钱借的,可真会找人。
他觉得好笑,“两千块钱,你也敢找李副官借?”
钟灵毓尴尬道:“不行吗?”
“先不提他有没有这么多家底,他婆娘那边就过不了关,若他真借给你,你猜他婆娘会不会让他跪搓衣板。”
原来,李副官还是个耙耳朵。
钟灵毓没忍住,捂唇笑出声。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沈怀洲正倾身靠近,她愣愣地往后仰,背部便抵在桌子边缘,退无可退。
“少帅?”
“谈谈正事。”沈怀洲唇瓣轻启。
他离得太近,唇几乎贴上她面颊。
咕嘟一声,钟灵毓咽了咽口水,结巴道:“什么正事?”
“不是要钱吗?两千块?”
“少帅,我想我有必要再重申一下,是借,不是要。”
沈怀洲眼中含笑,“钟灵毓,无论是借钱,还是要钱,都需要诚意,懂?”
“我有诚意。”钟灵毓面色烘热,“之后我会连本带息,把钱还给你。”
“我不缺那点儿利息,这算什么诚意?”
钟灵毓硬着头皮,“我没别的能给你。”
“你有。”他手掌裹住她的柔荑,粗粝的指腹剐蹭着她的手背,深邃眼眸逐渐燃起一团火。
在钟灵毓惊惶的视线下,他一字一顿说:“比如...你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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